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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重生之威廉二世 > 第320章 无力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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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荣耀的阴影——大本营的盲目与近卫军的宿命

在彼得格勒的冬宫和莫吉廖夫的大本营(Stavka)里,1916年7月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焦灼的乐观。勃鲁西洛夫攻势初期取得的辉煌胜利,像一剂强心针,让沙皇尼古拉二世和他的幕僚们看到了迅速结束东线战争的希望。然而,这种希望很快蜕变为一种危险的急躁。地图上指向科韦利的箭头,不再仅仅是军事目标,更成为了维系罗曼诺夫王朝威望和政治诉求的象征。

大本营,在最高统帅尼古拉二世(名义上)和参谋长米哈伊尔·阿列克谢耶夫将军(实际上)的主持下,不断向西南方面军司令部发出充满压力的电文。电文的核心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科韦利!阿列克谢耶夫虽然是一位谨慎的参谋军官,但他也无法完全抗拒来自宫廷和盟友(英法不断催促东线加大压力以缓解西线凡尔登的困境)的压力。他对勃鲁西洛夫不断提及的部队疲惫、弹药短缺、德军增援等警告,选择了有条件的忽略,或是以“帝国的荣誉要求我们继续前进”这样的说辞来回应。

在这种氛围下,一个被视为“王牌”的部队被推上了舞台中央——新组建的“近卫集团军”。这支部队兵员来自帝国最精锐的近卫军团,他们身材高大,身着笔挺的军服,对沙皇和神圣罗斯的忠诚无可置疑。他们是罗曼诺夫王朝武力的象征,是阅兵式上的骄子。然而,光环之下,隐藏着致命的弱点。

近卫军的军官团多由贵族子弟充任,他们勇敢、富有荣誉感,但思维往往停留在拿破仑战争时代的线性战术和刺刀决胜的观念中。他们对现代堑壕战的复杂性——包括炮火协同、工兵爆破、铁丝网破坏、机枪火力运用——严重缺乏理解。他们的训练更多侧重于队列、仪容和白刃战,而非在炮火下匍匐前进、利用弹坑跃进以及小分队渗透战术。

集团军司令拉夫尔·科尔尼洛夫中将,本身就是一部俄国军队的缩影。他出身哥萨克下层,凭借惊人的勇猛和战功一路晋升,被誉为“军中之魂”。他性格坚韧,甚至有些冷酷,信奉“意志可以战胜钢铁”的朴素哲学。他对手下的近卫军士兵的勇气充满信心,却或多或少地低估了德军基于精密计算和工业火力的防御体系的残酷效率。在他看来,只要投入足够多的忠勇之士,发起永不后退的决死冲锋,就没有冲不垮的防线。

与此同时,勃鲁西洛夫麾下其他功勋卓着的集团军,如损失惨重的第8集团军(由卡列金将军指挥),此刻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他们经过一个多月的连续血战,步兵连队普遍减员过半,士兵们疲惫得能在炮火间歇中站着睡着。炮兵的情况更为糟糕,炮弹储备几乎见底,火炮身管磨损严重,射程和精度都大打折扣。然而,他们得不到休整和补充,反而被要求在北翼和南翼不断发起牵制性进攻,以配合近卫集团军对科韦利的主攻。这就像让一个已经精疲力竭的拳手,不断挥舞着双臂,只为吸引对手的注意力。

整个俄军的进攻体系,如同一根被两端用力拉扯的绳索,已经绷紧到了极限。最初的奇袭所带来的锐气早已耗尽,现在支撑进攻的,更多的是来自高层的严令和俄国士兵特有的忍耐力。而他们对面,是正在迅速硬化、不断增厚的德军铁砧。

第二节:钢铁风暴的序曲——第一次总攻的幻灭(7月中下旬)

7月15日,拂晓。天空被密集的炮火准备映成了暗红色。俄军集中了所有能调集的火炮,对德军在科韦利外围的防线进行了长达数小时的轰击。从表面看,炮火猛烈,硝烟弥漫,似乎要将德军阵地犁平。然而,对于已经构筑了完善纵深防御体系,并且大部分火力点和预备队都隐蔽良好的德军来说,这种覆盖面虽广但精度不足的炮击,效果有限。许多关键的机枪巢、指挥所和炮兵观察点安然无恙。

炮火延伸的信号响起。军号嘶鸣,军官们抽出闪亮的佩刀,发出了震撼人心的呐喊:“为了沙皇!为了神圣罗斯!”

第一次总攻开始了。

近卫军的士兵们,身着灰色军装,列成整齐而密集的队形,宛如灰色的潮水一般,汹涌澎湃地跃出了他们的出发堑壕。

他们昂首挺胸,步伐坚定,每一步都带着力量和决心。士兵们的脸上交织着各种复杂的情绪:紧张、兴奋、还有视死如归的庄严。他们的目光如炬,紧盯着前方的战场,仿佛那里隐藏着无尽的荣耀和挑战。

阳光初升,金色的光芒洒在士兵们的身上,照亮了他们金色的肩章和锋利的刺刀。这些肩章和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一场盛大的阅兵式。士兵们的身姿挺拔,步伐整齐划一,展现出他们训练有素的军事素养和纪律性。

他们心中坚信,凭借着无与伦比的勇气和对沙皇的忠诚,他们足以战胜任何敌人。这种信念如同燃烧的火焰,在他们的胸膛中熊熊燃烧,给予他们无尽的力量和勇气。

然而,他们踏入的,并非荣誉的殿堂,而是由德国总参谋部精密计算和现代工业火力共同构筑的死亡工厂。

· 层次炮火——移动的死亡之墙:德军的炮兵观测员,潜伏在前沿隐蔽的观察所里,冷静地通过炮队镜和电话,引导着后方的炮群。俄军刚刚离开堑壕不到一百米,第一波炮火就精准地砸了下来。这不再是盲目的覆盖射击,而是有组织的拦阻射击(box barrage)。轻野战炮(如77mm炮)发射的榴霰弹在空中炸开,洒下致命的钢雨;中口径榴弹炮(如105mm、150mm)则用高爆弹轰击冲锋队形的中心和后方,切断增援和退路;更重的大炮则轰击俄军的第二梯队和指挥所。炮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破片和硝烟,瞬间将整齐的冲锋队形撕扯得支离破碎。泥土、残肢和武器碎片被抛向空中,惨叫声甚至压过了爆炸声。

· 机枪镰刀——死神的收割:当幸存的俄军士兵冒着炮火,跌跌撞撞地接近德军第一道堑壕时,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隐蔽在加固混凝土机枪巢或厚木掩体中的德军mG08重机枪,发出了低沉而持续不断的“咚咚咚”的射击声。这些机枪被巧妙地布置在侧翼,形成了交叉火力网。它们像无形的镰刀,以每分钟数百发的射速,将开阔地上的俄军士兵成排地扫倒。任何试图站起来快速冲锋的举动,都无异于自杀。斯托霍德河沿岸的沼泽地带,更是成为了无法逾越的死亡陷阱。试图涉水或利用临时浮桥渡河的俄军部队,速度缓慢,成为了机枪和狙击手的绝佳靶标,河水被染成了暗红色。

· 铁丝网的束缚:俄军炮火并未能彻底清除德军布设的多层带刺铁丝网。这些扭曲的金属障碍物,极大地迟滞了俄军的推进速度。士兵们不得不在机枪火力下,艰难地用钳子剪断铁丝,或是用炸药包爆破,这让他们成为了静止的靶子。许多士兵被挂在铁丝网上,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尽管遭受了如此惨重的打击,近卫军士兵依然展现了令人震撼的勇气。一些部队在军官的带领下,以巨大的伤亡为代价,终于突入了德军的第一道堑壕。惨烈的白刃战随即在狭窄、泥泞的堑壕内爆发。刺刀、工兵铲、枪托,甚至牙齿和拳头都成为了武器。怒吼声、惨叫声、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个别地段的德军守备部队被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击退。

然而,这仅仅是昙花一现。德军的防御是纵深的。失去第一道堑壕后,预先标定好射击诸元的德军炮兵立刻对失守区域进行火力覆盖,同时,早已待命的德军预备队——通常是装备了手榴弹、冲锋枪和轻型迫击炮的精锐突击分队——立刻通过交通壕发起迅猛的反冲击。疲惫不堪、损失惨重且缺乏后续支援的俄军突击部队,根本无法抵挡这种有组织的反击,很快就被赶出了付出巨大代价才占领的阵地。

在那场惊心动魄的第一次总攻中,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整整一周的时间里,双方展开了一场又一场惨烈的拉锯战,每一次冲锋都伴随着血腥的消耗。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枪炮声响彻云霄,无数生命在瞬间消逝。

经过长时间的激战,俄军近卫集团军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所取得的进展却微乎其微。阵前,堆积如山的尸体和伤员让人触目惊心,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大地。然而,这些牺牲换来的仅仅是在某些地段将战线向前推进了几百米,以及占领了一些相对而言并不重要的外围支撑点。

相比之下,德军的防线却宛如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他们顽强地抵御着俄军的猛烈进攻,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尽管俄军拼尽全力,但德军的防御体系依然完整无缺,牢不可破。

第三节:磨坊的持续运转——第二次与第三次总攻的绝望(8月-9月)

第一次总攻的失败,并未让彼得格勒的大本营清醒过来。相反,他们将其归咎于进攻的强度不够,或者是运气不佳。沙皇的威望和战争的前景,似乎都系于科韦利一役。更强烈的压力施加给了前线指挥官。

科尔尼洛夫将军,这位以顽强着称的将领,此刻也骑虎难下。近卫军的巨大损失让他心痛,但军人的天职和来自高层的严令,迫使他必须继续进攻。他相信,德军的防线也已经到了极限,只要再投入最后的力量,就能将其压垮。他将手中剩余的预备队,以及从其他地段搜刮来的兵力,再次填进了科韦利这个无底洞。

8月和9月,第二次和第三次对科韦利的总攻相继展开。但此时的进攻,已经失去了第一次那种悲壮的冲击力,变成了一种更为残酷和绝望的消耗。

战场环境急剧恶化。夏季的炎热和雨水交替,使得科韦利周边变成了巨大的泥泞沼泽。无数尸体堆积在无人区,无法回收,在高温下迅速腐烂,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绿头苍蝇铺天盖地,瘟疫(主要是痢疾和伤寒)开始在双方军队中蔓延。弹坑里积满了浑浊的、带着血色的污水,成为了狙击手和疫病的温床。

伤兵的命运尤为悲惨。许多人在进攻中受伤,倒在双方战线之间的地带,无法得到救治。他们的哀嚎声日夜不息,成为了战场上最折磨人心智的背景音。偶尔会有停火间隙,双方派出医护人员救助伤员,但更多时候,任何暴露在阵地外的人都会遭到射杀。

在战争的初期,俄军士兵们的士气异常高昂,他们怀揣着对国家的热爱和对胜利的渴望,毫不犹豫地冲向敌人。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残酷的现实逐渐消磨了他们的意志。

战斗的惨烈程度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每一次冲锋都意味着大量的伤亡。面对强大的敌人,他们开始感到迷茫,不知道这样的进攻究竟有多少胜算。

但军官们的督战队却在后方虎视眈眈,他们用冰冷的机枪对着自己的士兵,任何表现出迟疑或后退的人都可能被当场处决。这种恐惧笼罩着每一个士兵,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退缩。

尽管内心充满了绝望,士兵们仍然被对沙皇的传统忠诚和保卫家园的责任感所驱使。他们深爱着自己的祖国,不愿看到它被敌人践踏。这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使得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走出堑壕,义无反顾地冲向死亡的火焰。

进攻的战术几乎没有变化。依然是缺乏足够准备和精准协调的炮击,依然是以密集队形发起的步兵冲锋,然后迎接他们的,也依然是德军丝毫未减弱的、组织严密的防御火力。战斗变成了简单的数字交换:用多少俄军士兵的生命,去消耗德军多少弹药,去换取多少平方公里的焦土。

德军的防御则显得游刃有余。他们依靠完善的交通壕和预备队体系,可以灵活地将兵力调往受威胁的地段。他们的炮兵始终保持着高效的杀伤。他们的机枪手和狙击手,像狩猎一样冷静地收割着生命。他们甚至开始使用一些新的战术,例如在俄军炮火准备时故意放弃前沿部分阵地,待俄军占领后,再以精准的炮火覆盖,随后发起反冲击,以更小的代价夺回阵地。

到9月初,持续了近两个月的科韦利血战,终于逐渐平息下来。不是因为达成了战术目标,而是因为进攻者已经流干了血。近卫集团军,这支帝国最荣耀的部队,已经名存实亡,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二的官兵,许多精锐的近卫步兵团被打残,再也无法恢复元气。勃鲁西洛夫的其他集团军也因持续的牵制进攻而筋疲力尽,弹药储备几乎耗尽。

俄军的攻击箭头犹如一把锋利的长矛,直直地插入了德军在科韦利周围的防御圈,给德军造成了巨大的压力。然而,从战略的角度来看,这并不是一次成功的楔入,而是一次致命的陷入。

俄军最精锐的突击力量,原本应该是他们的王牌,却在这片血腥的泥沼中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他们被牢牢地吸附在这个战场上,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泞中艰难跋涉,每一次冲锋都伴随着巨大的伤亡。

随着战线的拉长,俄军的侧翼完全暴露在德军的攻击之下,成为了敌人的活靶子。而且,他们的后勤补给线也变得异常脆弱,一旦被德军切断,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的俄军就像是一头撞入蛛网的巨兽,虽然还在不断地挣扎,但身体已经被牢牢地粘住,无法逃脱。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德军逐渐收紧包围圈,等待着捕食者发出那致命一击的时刻到来。

科韦利,这座原本宁静的铁路枢纽,如今却宛如地狱一般,成为了一座吞噬了数十万生命的“血肉磨坊”。战场上,俄军的鲜血如泉涌般流淌,他们的勇气和牺牲精神令人敬佩,但这一切都无法改变战局的走向。

俄军的奋勇抵抗,不过是徒劳地将德军事先铸就的“铁砧”染得更加暗红罢了。那暗红色的“铁砧”,仿佛是无数生命的印记,见证了这场残酷战争的惨烈与无情。

然而,就在这惨烈的战场上,德军的“重锤”却隐藏在侧翼的阴影中,默默地完成了最后的准备。这“重锤”就像一头潜伏的巨兽,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准备给俄军致命一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重锤”的阴影越来越浓重,预示着它即将落下,给俄军带来毁灭性的打击。而俄军,是否能够察觉到这隐藏的危险呢?他们又将如何应对这即将到来的“重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