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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红楼:开局平叛,满朝跪求我登基 > 第17章 一张白纸,丈量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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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张白纸,丈量天下!

王夫人的心,一寸寸凉了下去。

尤氏的脸上,却绽开一抹胜利者的微笑,她盈盈屈膝。

“谢老太太成全。”

贾母疲惫地摆了摆手,目光再次从众人脸上划过,那声音里的倦意,掩不住半分权威。

“人选既然定了,你们两个就用心去办。”

“王家的姑娘,尤家的妹妹,从今天起,都给我好生在府里教养。”

“宫里的规矩,待人接物的分寸,去请京城里最好的嬷嬷来教。”

“别出了我们贾家的门,还是一副小家子气的做派,丢的是整个贾府的脸!”

王夫人和尤氏齐声应下。

“是,媳妇记下了。”

“我记下了。”

贾母不再多言,由鸳鸯搀扶着,身形蹒跚地离开了这间压抑的厅堂。

她一走,那股凝滞的空气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

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神情各异,心思暗藏。

贾琏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仰头灌下。

滚动的喉结下,是一颗滚烫又冰冷的心。

他的眼神,不受控制地飘向王夫人,脑海里那个凤眼含威、明艳泼辣的身影,怎么也挥之不去。

太子。

这两个字,像两座山,压得他几乎窒息。

他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

祈祷那位高踞云端的太子殿下,千万,千万别看上她。

…………

东宫,承华殿。

夜宴的喧嚣早已退潮,宫灯的光晕在空旷的大殿里,拖拽出孤寂的影子。

皇亲勋贵与文武大臣们,带着各自的心事,鱼贯而出。

大殿中央,唯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如一株孤松,伫立不动。

内阁首辅,杨士荣。

宁桓已经换下那身繁复的礼服,只着一袭玄色常服,他看着自己的岳祖父,眼神平静。

“首辅还不走?”

杨士荣深深一躬,苍老的脸上刻满了忧虑。

“殿下,老臣有几句话,如鲠在喉。”

“说。”

宁桓只吐出一个字。

“殿下减免天下赋税,开恩科广纳贤才,又拨巨款予北境整军,这三桩,无一不是泽被苍生的大好事。”

杨士荣的语气一转,那份忧虑几乎要从浑浊的眼眶里溢出来。

“可国库……怕是连明年开春都撑不过去了。”

“秋冬开支素来巨大,倘若再遇上一场天灾,哪怕只是一场小小的雪灾,后果便不堪设想!”

他抬起头,用那双看透了世情的眼睛,直视着眼前的储君。

“老臣知道,殿下设锦衣卫,是为清查贪腐,以充国库。但这远远不够!”

“大炎之疾,病在骨髓!根源是土地兼并,是勋贵豪强隐匿人丁,是地方官吏层层盘剥!”

“这些盘根错节的痼疾,岂是区区一个锦衣卫就能根除的?”

殿内死寂。

唯有灯芯爆开一声轻响,溅起一星火花。

许久。

宁桓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平静,却带着足以安抚人心的力量。

“首辅的担忧,孤都明白。”

他走到杨士荣面前,提起温在小炉上的铜壶,亲手为老臣续上滚烫的热茶。

水汽氤氲。

“孤,并非没有解决财政与土地问题的法子。”

杨士荣猛地抬头,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宁桓将茶杯递还给他,声音不疾不徐。

“只是,时机未到。”

“贪官要抓,但不能一次抓完,逼得他们狗急跳墙。”

“勋贵要敲打,却也不能让他们感觉没了活路,否则一旦抱团,就是泼天的大麻烦。”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

“路,要一步一步地走。”

“眼下,最紧要的,是让李靖和陈庆之两位将军,扫平外患,将兵权死死攥在孤的手里。”

“军心一定,孤才有底气,对内下刀。”

“至于这两年的税收缺口……”

宁桓唇角微扬,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反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废太子一党的家产,想必足够支撑一阵子了。”

“孤宁可抄尽这些国之蛀虫的家,也绝不愿再从百姓身上,多刮一文钱!”

杨士荣端着茶杯的手,剧烈地一颤。

滚烫的茶水泼洒出来,他却浑然不觉。

他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他这位历经三朝风雨的老人,竟有些心神失守。

太子殿下,早已算计到了这一步!

他强压下心头的巨浪,声音都有些发颤。

“殿下所言的……那解决之法,究竟是……”

宁桓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他转身走到御案前,拿起一张空白的宣纸,递到杨士荣面前。

纸很轻,上面空无一字。

“孤这里有件事,要交给首辅去办。”

“请殿下吩咐!”

“派最得力的人,不必声张,以勘探水利、清查隐户等各种名义,去丈量我大炎所有的田地。”

“每一块田,都要记录在册。分清上、中、下三等。”

“更要查明,这块田地,究竟在谁的名下,其人名下,又总共有多少亩。”

杨士荣,愣住了。

他拿着那张轻飘飘的白纸,却感觉重逾千斤。

丈量天下田亩?

这是何等浩大的工程!耗费的人力物力,简直无法估量。

太子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可当他迎上宁桓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时,所有的疑问,都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他不需要问。

他只需要相信。

太子这么做,必有其经天纬地之深意!

“老臣,遵旨!”

杨士荣用尽全身力气,行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礼,而后将那张足以改天换地的空白宣纸,郑重无比地,收入袖中。

待他退下,空旷的大殿,便只剩宁桓一人。

他负手踱步至殿外,仰望着天边那轮残月。

圣都的权贵们。

这次选秀,他刻意将范围限定于此,并非贪恋美色。

锦衣卫的刀,是打下去的巴掌,让所有人都知道疼,知道怕。

而东宫选秀,就是递过去的那颗甜枣。

一个能将家族命运与东宫龙辇绑在一起的希望。

恐惧和希望,是最好用的缰绳。

他要的,是让他们彼此猜忌,彼此争抢,彻底分化,再也拧不成一股能与自己抗衡的势力。

他不想做第二个隋炀帝。

步子迈得太大,扯碎的,是整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