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殿内,他立刻屏退了所有侍从。
“系统,召唤万鹏王、律香川、高寄萍、孙巨、易兰。”
【召唤指令已确认。人物将投放至京城锦衣卫专属客院,请宿主下令召见。】
宁桓当即提笔,一道手谕一挥而就,盖上玉玺后,唤来心腹太监。
“传陆文昭。”
片刻之后,一身飞鱼服的陆文昭快步入殿,单膝跪地。
“臣,参见陛下。”
“拿着朕的手谕,去锦衣卫客院。”宁桓将手谕递给他,声音淡漠,“将里面的人,一个不少地带到养心殿。”
“臣,遵旨!”陆文昭接过手谕,没有多问一个字,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养心殿内,宁桓的手指在龙案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声响。
律香川,可入朝堂,为朕的棋盘添一枚活子。
高寄萍、孙巨、易兰,可入罗网,为朕的刀锋淬上剧毒。
至于万鹏王……
这头猛虎,是用来开疆拓土,还是用来震慑江湖,需要看看他的成色。
就在他思索之际,殿外传来陆文昭沉稳的声音。
“启禀陛下,人已带到。”
“让他们进来。”
殿门被推开。
陆文昭当先一步,身后,五道身影鱼贯而入。
为首的男子身材魁梧,面容威严,龙行虎步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正是万鹏王。
他身侧,是一名青衫文士,眼神灵动,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目光却在踏入殿门的瞬间,不着痕迹地扫过了殿内的每一处陈设。
律香川。
其后,是身姿摇曳,媚骨天成的高寄萍;面目阴沉,气息如毒蛇的孙巨;以及神色复杂,带着一丝幽怨的易兰。
五人走进殿中,目光与龙椅上的宁桓在空中交汇。
万鹏王的霸道,律香川的审视,高寄萍的妩媚,都在触及那道目光的瞬间,凝固了。
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那不是帝王的威严,而是一种更纯粹,更本源的,仿佛来自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
“草民(民女),参见陛下。”
万鹏王第一个低下他高傲的头颅,带领众人,齐齐跪拜。
“平身。”
宁桓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
他的目光在五人身上缓缓扫过,最后,定格在万鹏王的脸上,似笑非笑。
“万鹏王,朕的天下,可还容得下你这座‘尊佛’?”
养心殿内,烛火静静燃烧,将帝王的影子投射在金砖之上,巍峨如山。
宁桓的目光,是一把无形的刻刀,正在审视着殿中每一个人。
他看见了万鹏王那身躯之下,奔腾咆哮的野心。
他看见了律香川微笑背后,如蛛网般缜密的算计。
也看见了高寄萍、孙巨、易兰等人眼中,或妩媚、或阴鸷、或幽怨的复杂人性。
他的视线在绣衣直指使张红玉的身上掠过。
这位一手缔造了“罗网”的女子,看似平静地垂手而立,但宁桓能察觉到她紧绷的肩线,那是野兽在强者面前才会有的戒备姿态。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缩在角落,一脸茫然的少年厨子刘昴星身上,旋即便挪开了。
“张红玉。”
宁桓开口,声音平淡,却让殿内每个人的神经都为之一振。
“臣在。”
张红玉心弦猛地一紧,出列应声。
“罗网成立至今,为朕剪除奸佞,刺探情报,有功。”
宁桓先是给予肯定,随即,语调毫无征兆地转冷。
“但,罗网的根基在江湖,行事如阴沟之鼠,手段上不得台面。”
“对付草莽匹夫尚可,若要监察天下,震慑百司,远远不够。”
张红玉的头颅垂得更低,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陛下说的,是事实。
罗网是一柄藏于暗处的匕首,能杀人,却终究见不得光。
万鹏王等人依旧沉默,他们意识到,今夜的召见,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重要。这并非江湖草莽的投效,而是一场决定他们未来命运的格局重塑。
“朕,需要一把更锋利的刀。”
宁桓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一把悬于文武百官头顶的刀,一把能为皇权披荆斩棘的刀!”
他从龙椅上站起,缓步踱至殿中,目光扫过众人。
“朕决定,自今日起,解散罗网。”
此言一出,张红玉豁然抬头,眼中满是无法置信。
罗网是她的全部心血,是她存在的意义!
就这么……一言而决,解散了?
不等她开口辩驳,宁桓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以原罗网为骨,重组新部。”
“赐名——”
宁桓一字一顿,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
“隐麟卫。”
隐麟卫!
这三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殿内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隐于暗处,卫我麒麟。”
“隐麟卫,只对朕一人负责。”
“上可监察百官,下可审理宗室!”
“遇有危害江山社稷者,可先斩后奏!”
“必要之时,锦衣卫、九边总镇、地方驻军,皆受其节制!”
宁桓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脏上。
监察百官!审理宗室!先斩后奏!节制兵马!
这是何等滔天的权柄!
这是悬在整个大夏所有权贵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一直侍立在侧的陆文昭,握着绣春刀柄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这隐麟卫的权力,已然凌驾于锦衣卫之上!
万鹏王那张素来威严霸道的面孔,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骇然。
他看着眼前年轻得过分的帝王,心中那点纵横江湖的枭雄自傲,在这一刻被碾压得荡然无存。
什么江湖霸业,什么武林至尊。
在这真正的皇权面前,在这执掌亿万生死的滔天权柄面前,都不过是孩童的沙上城堡,可笑至极。
宁桓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万鹏王身上。
“万鹏王。”
“草民在。”
万鹏王躬身,姿态比方才恭敬了何止十倍。
“朕,册封你为隐麟卫之首,任‘护龙使’,掌隐麟卫一切事务。”
万鹏王的身躯剧烈一震,猛然抬头,双目之中精光如电。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未想过,宁桓会将如此恐怖的权力,交到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外人”手上!
“陛下……”
“朕用人,不看出身,只看你的刀够不够快,够不够狠。”宁桓打断了他,“朕给你这把刀,你,就要为朕斩尽一切!”
万鹏王胸膛剧烈起伏,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不再多言,单膝重重跪地,坚硬的金砖发出一声闷响。
“臣,万鹏王,领旨!”
他的声音沉雄如钟,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宁桓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心绪翻腾的张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