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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崎光几乎是拖着沉重的身躯,像一株被暴风雨摧残过后、蔫头查脑的紫藤花苗, 一步一挪地跟着蝴蝶忍来到了房间内特意清理出来的一小片空地。每迈出一步,身体各处的酸痛都在尖锐地叫嚣着,尤其是腿根和腰腹传来的、那种被过度使用的酸软与隐秘的钝痛,让她走路的姿势都不可避免地显得僵硬而别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她内心疯狂地祈 祷着,渴望着能有任何突发事件-哪怕是隐部队员十万火急的汇报,抑或是珠世小姐不期而至的拜访-来充当救世主,打断这令人身心俱疲的“课程”。

然而,幸运女神今日显然并未眷顾她。

蝴蝶忍姿态优雅地跪坐在一个铺着柔软锦缎的垫子上,宛如一幅静谧的仕女图。她轻轻拍了拍自己身前那个空着的、看起来同样舒适的软垫,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示意神崎光坐下。

神崎光内心哀叹一声,认命般地、慢吞吞地挪过去,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把自己像一袋失去支撑的谷物般,“噗通一声摔坐在了垫子上,甚至因为力道没控制好,身体微微晃了晃。她刻意低着头,浓密的眼睫垂下,死死盯着自己交叠在膝盖上、因为紧张而微微蜷起的手指,她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试图用这种沉默的、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态,构筑起最后一道脆弱的防线。

“光,”蝴蝶忍的声音如同浸过温水的丝绸,滑腻而温柔,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伪装的清晰指令,“抬起头,看着我。”

神崎光固执地梗着纤细的脖颈,一动不动,仿佛要将榻榻米看出花来。

“三..”蝴蝶忍红唇轻启,开始倒数,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威胁的语调,却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胆寒。

神崎光娇躯猛地一颤,上午那被反复“加深记忆”、混合着疼痛与羞耻的“复习”课.程所带来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腌没了她。那些.被刻意压制的画面和感官记忆争先恐后地涌现。

“二……”

倒数如同催命符。她再也无法维持那可怜的沉默, 猛地抬起了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蝴蝶忍那双含笑的、如同深紫色水晶般剔透却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那目光平静无波,却清晰地映照出她的慌乱与抗拒,以及最深处那不容置疑的“听话”二字。

“很好。”蝴蝶忍满意地点了点头,唇角弯起的弧度完美得如同尺子量过,“那么,我们正式开始今天的第一课:‘内心想法的精准识别与无保留坦诚表达。”

神崎光心里“咯噔”一下,那不祥的预感如同毒蛇,瞬间缠 绕住了她的心脏。

“现在,光,告诉我,”蝴蝶忍微微前倾身体,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带着冷冽药香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神崎光的脸颊,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锁,牢牢锁住她闪烁不定的眼神,“你此刻.....正在心里,想些什么?记住课程的第一要义:绝对诚实。 不许有任何隐瞒或修饰哦。”她的指尖轻轻点在自己光洁的太阳穴上,那个动作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暗示,仿佛在说“你所有的思绪,都无所遁形”。

神崎光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紧。第一个不受控制蹦出来的念头当然是(我在想怎么才能立刻、马上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课堂”以及你这个用温柔当武器的可怕女人!),但这种自寻死路的大实话是绝对、绝对不能宣之于口的!她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绞尽脑汁,试图在危机四伏的言语迷宫中,寻找一个看似无害、甚至能带点讨好意味的答案:

“我.....我在想....”她干巴巴地、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忍姐姐....真...真厉害,懂....懂得真多,还..还这么有耐心...”她眼神飘忽,不敢与那双仿佛能看穿灵魂的紫眸对视。

蝴蝶忍那完美无瑕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虽然脸上的笑容依旧如同面具般焊在那里,但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温度下降了一分。“不诚实哦,光。”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看来上午的‘复习课程,强度还是不够,并没有让你从灵魂深处真正领悟到‘诚实’这两个字的重量和.....必要性。”她伸出那只白皙纤长、却蕴含着不容小觑力量的手,不是进行粗暴的惩罚,而是轻柔地覆上了神崎光放在膝盖上、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背。她的指尖如同带着细微电流的羽毛,开始缓 慢而持续地搔刮着神崎光手背敏感的肌肤,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慌意乱的麻痒。“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 真实的,哪怕那是负面的、不堪的、甚至是.....你在心里偷偷骂我的想法。”

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仿佛一位最耐心的引路人,在诱导迷途的羔羊说出心底

最深处的秘密,带着一种“说出来,坦诚出来,就能得到宽恕与解脱”的假象。

神崎光的手背被她 挠得一阵阵发痒,那痒意仿佛顺着血管一路蔓延到了心里,让她坐立难安。内心更是天人交战,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说真话?那无疑是自掘坟墓!说假话?在蝴蝶忍这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睛面前,任何伪装都显得拙劣而可笑,只会招致更严厉的“矫正.....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令人绝望的死局!

她憋了足足有半分钟,脸颊因为羞耻和挣扎而涨得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最后,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自暴自弃般地、用细若蚊蚋、几乎要消散在空气里的声音,破碎地、含糊不清地嘟囔道:“.. 我..我在想.....这个课....好......好无聊....而且.....感觉.....好......好羞耻...”

话音刚落,她立刻紧紧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着,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外界的一切,尤其是即将到来的、预料之中的狂风暴雨。

话音刚落,她立刻紧紧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着,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外界的一切,尤其是即将到来的、预料之中的狂风暴雨。

然而,预想中的斥责或更直接的“惩罚”并没有立刻降临。

蝴蝶忍反而发出了一声极其轻柔的、仿佛带着某种奇异满足感的低笑。“虽然声音小得像蚊子叫,用词也过于贫乏和含蓄但,总算..触及到那么一点点真实’的边.缘了。”她的指尖停止了那令人心痒的搔刮, 转而用一种近乎温柔的姿态,轻轻握住了神崎光冰凉而微颤的手。“无聊’和‘羞耻’ 光,你能意识到并愿意表达出这两种真实的情绪,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开始。”

神崎光偷偷地、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透过睫毛的缝隙,有些茫然和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依旧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庞。

(这.....这就过关了?承认觉得她的课无聊和令人羞耻,非但没有被惩罚,反而...被表扬了?这到底是什么新型的、更加高深莫测的教学陷阱吗?)

“不过,”蝴蝶忍话锋一转,那循循善诱的语调再次响起,仿佛在引导她思考更深层的问题,“无聊这种感觉,往往源于尚未找到正确的方法去体会事 物内在的乐趣。”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神崎光的手背,“而‘羞耻.....这恰恰说明,光的内心里,还有一些不够坦荡’、不够‘纯净’的角落,需要被耐心地‘疏导、被温柔地“净化’。”

她拉着神崎光那只被动握着的手,引导着她微凉的指尖,去触摸她自己那早已滚烫.得如同火烧般的脸颊。“看,仅仅是鼓起勇气,说出了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真实想法,光的脸颊就红成了这样。这恰恰证明了,‘绝对诚实’对你而言,还是一个需要大量、反复练习才能克服心理障碍、达到脱敏状态的过程。”

神崎光感觉自己的脸颊在蝴蝶忍的引导下,温度飙升得更加厉害,几乎要冒烟了。(这根本不是因为什么狗屁诚实!是因为被你用这种能剥光人衣服的目光死死盯着、用这种暖昧又危险的方式抚摸着、还要被迫说出这种让人无地自容的话!是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脸红心跳、羞愤欲死好吗?!)

“接下来,我们进行情景 模拟练习。”蝴蝶忍仿佛完全没有 接收到她内心奔腾的吐槽和抗议,自顾自地、流畅地进入了下一个教学环节,语气自然得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假设.....我现在问你这样一个问题:‘光,你喜欢我像现在这样触碰你吗?,

神崎光:“!!!”(这、这算什么鬼问题啊?!喜欢?不喜欢?哪个答案听起来都像是通往地狱的单程票啊!喜欢的话岂不是承认了自己是个被虐狂?不喜欢的话... 上午的“复习”还历历在目!)

看着她瞬间石化、眼神疯狂乱票、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窘迫样子,蝴蝶忍紫眸中的笑意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层层荡漾开来, 越来越深。“记住我们这节课的核心:绝对诚实。运用你刚刚领悟到的那一点点技巧,努力表达出你最真实的感受。哪怕..... 那感受是负面的、是你不愿意承认的。”

神崎光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胸腔里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 棉花,半天,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夹杂着巨大羞耻和一种豁出去的绝望

的气音,破碎地、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不喜....欢.....太...太奇怪了....而且.. 会....会让我....想起上午的....复习.... 很...很痛...”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恨不得当场化作一缕青烟,或者身下的 榻 榻米突然裂开一条缝.将她吞没。

蝴蝶忍静静地凝视了她几秒钟,那目光锐利而专注,仿佛在精密地分析着她话语中每一个音节的真实含量,权衡着她眼眸中每一丝情绪的可信度。就在神崎光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以为雷霆之怒即将降临之时,她却出人意料地、轻轻松开了握着神崎光的手。

一次....很有勇气的尝试,光。”她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仿佛导师看到学生取得微小进步时的赞许,“虽然表达依旧不够流畅自然,用词也过于委婉和缺乏精准度....但,我必须承认,你确实在,你确实在努力向着‘诚实’的方向迈出了一小步。”她的话锋随即一转,如同最狡猾的猎人,在猎物放松警惕时再次收紧绳索,“不过,‘不喜欢这类感受,其背后往往隐藏着更深层的心理动因,比如内心的‘抗拒、‘封闭’,或者说....接纳度不够。这些,都需要在后 续的课程中,被更深入、更系统地分析’和引导。”

她优雅地站起身,走到房间一侧矮柜前, 弯下腰,从里面取出了两 样东西---个看起来十分精致、封皮是淡紫色绸缎的小本子,以及一支同样小巧的、笔尖闪着银光的钢笔。

“为了帮助你更好地进行诚实训练’,巩固课堂所学,并且更清晰地追踪你的心路历程’,”蝴蝶忍拿着本子和笔,重新跪坐到神崎光面前,将这两样东西递到她眼前, 动作庄重得仿佛在授予什么重要的勋章, “从今天起,你需要完成一项名为‘每日心声

记录’的课后作业。”她看着神崎光瞬间瞪大的、写满了惊恐的眼睛,微笑着解释道, “很简单,就是每天入睡之前,坦诚地、 毫无保留地写下你当天所有关于我的、最真实的想法和感受,无论那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第二天清晨,交由我来审阅。 这将成为我们后续课程进度、以及调整‘教学方案的重要参考依据。”

神崎光看着那本散发着淡淡幽香、封皮光滑得如同蝴蝶忍笑容的笔记本,以及那支仿佛闪烁着寒光的钢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手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写....写下来?!还要每天像交作业-样上交审阅?!这比当场被逼着说出来还要羞耻一百倍、一干倍啊!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思想监控!)

“怎么?光看起来.....似乎不太愿意?”蝴蝶忍微微歪着头,脸上露出一个近乎无辜的、纯良无害的笑容,“还是说,你觉得由我亲自来,采用更‘直 接的方式,深入你的内心,进行引导和挖掘,会是更有效率、也更能让你“印象深刻的学习方式?”

那刻意加重的“引导”、“ 挖掘”和印象深刻”,如同最有效的恐吓,瞬间让神崎光回忆起了上午那场耗尽了她所有体力和尊严的“复习”课程。她猛地一个激灵,几乎是抢一般地从蝴蝶忍手中抓过了那本仿佛重若干钧的笔记本和钢笔,紧紧地、用力地抱在怀里,像是抱住救命稻草,又像是抱住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用力地摇着头,声音都带了哭腔:“不!不用!我写!我写就是了!我一定.....好好写!每天都写”

看着她那副视死如归、抱着“心声记录本”仿佛抱着自己即将被公开处刑的罪状般的可怜模 样,蝴蝶忍终于露出了-个真心实意的、如同罂粟花般艳丽却饱含毒性的愉悦笑容。“很好。那么,今天下午的课程,就暂时先到这里。”她优雅地站起身,轻轻整理了一下丝毫没有凌乱的衣袖,姿态从容, “光,你可以利用接下来的时间,好好构思你的‘第一篇心声了。记住我们的核心要求:‘绝对诚实’哦。”她意味深长地强调。

“至于明天....你期待已久的柱间训练,”她走到门口,手握在门框上,回头看了眼神崎光,紫眸中闪过一丝如同狐狸般狡黠而冰冷的光芒,“如果你的课后作业能充分展现出你的‘诚意’和进步’,让我感到满意的话,或许....我会慎重考虑,允许你进行一些恢复性的、最基础的体能训练。”

说完,她轻轻拉上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彻底隔绝了内外。

房间里,只剩下神崎光一个人,抱着那本空自的、却仿佛承载了她未来无数羞耻与挣扎的笔记本,陷入了巨大的、令人室息的羞耻、纠结与绝望之中。

(写....写什么啊?!)

(难道真的要写“我觉得忍姐姐是个控制欲超强的可怕变态狂吗?不行不行,会死无全尸的!)

(那写“忍姐姐温柔美丽善良天下第一好”? 太假了!以她的洞察力,一眼就能看穿这拙劣的奉承,后果可能更严重!)

(难道.....难道真的要逼着自己,去回忆、 去剖析那些....乱七八糟的、令人面红耳赤的.....感受和细节吗?!)

神崎光把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冰凉光滑的笔记本封皮里,发出了压抑而痛苦的、无声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