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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崎光这一觉睡得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前所未有的沉酣与安宁。

疲惫的筋骨仿佛被温暖的泉水浸泡开来,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她沉溺在一片模糊而甜美的黑暗里,感觉自己在不断下坠,又被某种极其柔软而稳固的力量承托住。

梦中似乎有纷纷扬扬的樱花雨,还有甜滋滋的、像蜜糖一样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她像一只终于找到安全巢穴的幼兽,本能地追寻着那份温暖与安宁,无意识地将自己更深地埋入那片“温暖”里,脸颊蹭着触感细腻光滑的“织物”,发出满足的、如同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好舒服……)

(是妈妈吗……还是……)

(是蜜璃吧……只有她才会这么软,这么暖,像太阳一样……)

她在心底模糊地喟叹,全身心都放松下来,甚至大胆地伸出一只手臂,更紧地环住了“热源”的腰身,一条腿也不老实地搭了上去,

整个人几乎是以一种八爪鱼的姿态,牢牢吸附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适。她甚至在做着吃樱饼的美梦,嘴角可疑地湿润了,含糊地嘟囔着:“……好甜……还要……”

然而,天堂与地狱,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就在她沉浸在极致舒适中,几乎要发出幸福的鼾声时,她清晰地感觉到,那环抱着她的力量,骤然变了。

不再是包容的、柔软的承托,而是猛地收紧!像骤然活过来的巨蟒,带着冰冷而强硬的力道,瞬间箍住了她的腰腹和后背,那力量大得惊人,勒得她呼吸一窒,胸口发闷,甚至连骨骼都发出了细微的抗议声。

“唔……!” 睡梦中的舒适感被粗暴地打断,神崎光难受地蹙起眉,迷迷糊糊地挣扎了一下,像是不满抱枕突然变得硌人。她试图推开那令人不适的禁锢,手脚并用,嘴里发出含糊的抗议:“……别闹……蜜璃……松一点……”

可她越是挣扎,那禁锢就越发收紧,几乎要将她肺里的空气都挤压出来。

同时,一股熟悉的、清冽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苦涩药草气的冷香,强势地钻入她的鼻腔,取代了梦中那甜美的樱饼香气。

这味道……

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的脑海!

神崎光猛地一个激灵,残存的睡意瞬间灰飞烟灭。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属于蝶屋制服的深紫色布料,上面精致的纹路清晰可见。视线缓缓上移,是线条优美的下颌,再往上……

她对上了一双深紫色的眼眸。

那双眼眸,平日里总是弯成温柔的月牙,此刻却毫无笑意,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表面凝结着冰层,冰层之下却仿佛有幽暗的火焰在无声燃烧。

那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正一片片地解剖着她脸上每一丝惊慌失措。

蝴蝶忍正低头看着她,脸上依旧挂着那标志性的、弧度完美的微笑。只是那笑容,此刻像一张精心绘制后凝固在脸上的面具,冰冷,僵硬,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扭曲。

尤其刺眼的是,她太阳穴附近,一个清晰的“井”字型青筋,正不受控制地微微凸起、跳动,无声地宣泄着其主人内心汹涌的、几乎要压抑不住的暴戾情绪。

“看来……” 蝴蝶忍开口了,声音依旧是那般轻柔悦耳,却像冰锥相互敲击,带着渗入骨髓的寒意,“光,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呢?”

神崎光的大脑“嗡”地一声,彻底死机。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四肢冰冷僵硬。

(是忍姐姐!怎么会是忍姐姐?!)

(我抱着的……我蹭着的……我说梦话的对象……全是忍姐姐?!)

(完了!死定了!这次真的死定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求生本能让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或者说,是垂死挣扎)。“忍、忍姐姐!对、对不起!我我我我不知道是您!我睡糊涂了!我这就起来!马上起来!”

她语无伦次地道歉,手脚并用地试图从这可怕的怀抱中挣脱出去。双手抵住蝴蝶忍的肩膀想要推开,腰部用力试图向后仰,双腿胡乱蹬踹着被褥,像一只被蛛网缠住、濒临绝望的飞蛾。

“呀呜呜呜——放开我!忍姐姐!求求您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她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和剧烈的颤抖。

然而,她的所有挣扎,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都显得如此徒劳和可笑。蝴蝶忍的手臂如同精钢锻造的枷锁,纹丝不动,甚至在她挣扎得最厉害的时候,再次收紧,将她更紧密地、几乎是以一种嵌入的方式按向自己。

神崎光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胸腔被压迫着,呼吸变得困难。那冰冷的、带着紫藤花香的怀抱,此刻感觉像是一座华丽的坟墓。

“不敢?” 蝴蝶忍微微偏头,笑容愈发“灿烂”,但眼底的寒冰却越来越厚,“光有什么不敢的呢?”

她的另一只手抬起来,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神崎光因为惊恐而汗湿的额角,将她一缕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那动作看似温柔亲昵,指尖的温度却让神崎光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睡得这么沉,抱得这么紧,梦里还在喊着‘好甜’……光明明,大胆得很啊。”

她的声音压低,带着蛊惑般的轻柔,却又字字诛心:

“还是说,只有抱着‘别人’……比如,像甘露寺那样,温暖、柔软、还会给你带樱饼的‘别人’……你才能露出这样毫无防备的、满足的睡颜?嗯?”

最后一个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致命的危险。

神崎光浑身僵直,连颤抖都忘了。她看着蝴蝶忍近在咫尺的脸,那完美笑容下压抑的疯狂和嫉妒,如同实质的针,刺得她遍体生寒。她意识到,任何苍白的辩解在眼前这种情况下都是火上浇油。

“不是的……忍姐姐,不是那样的……” 她只能苍白地、无力地重复着,声音细若蚊蚋,充满了绝望。

“不是哪样?” 蝴蝶忍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她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吹拂在神崎光通红的耳廓上,用那种甜腻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气音,一字一句地宣告着她的判决:

“看来,是我之前的‘教导’还远远不够深刻,才会让你还有余力,在‘别人’那里寻找安慰和安眠。”

“没关系,光。”

“我们有的是时间。”

“今天,我会给你好好补上这一课——关于‘依赖’、‘诚实’,以及……‘专属’的含义。”

她的手臂如同最坚固的镣铐,将神崎光彻底锁死在自己怀里。

“现在,在课程开始之前,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继续挣扎,那么课程立刻开始,我会让你深刻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印象深刻’。”

“二,”她顿了顿,紫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乖乖躺好,为你昨晚的‘休息’,以及刚才那精彩的梦话和拥抱,做出深刻的反省和忏悔。”

神崎光彻底瘫软了。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空,反抗的念头被绝对的力量和恐惧碾碎。

她像一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布偶,软软地倒在蝴蝶忍的怀中,只剩下睫毛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如同秋风中的枯叶。

她选择了……或者说,她被迫接受了第二条路。

她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蝴蝶忍那令人胆寒的眼神,温热的液体终于冲破了眼眶的阻碍,顺着眼角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蝴蝶忍胸前的衣襟。

蝴蝶忍感受到了那微凉的湿意,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随即,她环抱的手臂依旧没有松开,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神崎光能以更屈辱、更无法挣脱的姿势躺在自己怀里。她低下头,用嘴唇轻轻碰了碰神崎光湿漉漉的眼角,尝到了那咸涩的滋味。

(眼泪……)

(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委屈?)

(无所谓了……)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属于我的。)

她维持着这个禁锢与依偎并存的姿势,像是在拥抱一件失而复得的、却随时会碎裂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