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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青云直上扶摇路 > 第148章 全城戒备 暗流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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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曲城的鸡还未报晓,急促的梆子声已在街巷间响起。张猛的命令随着晨光一同传遍全城:“关闭城门,全城戒严!严查可疑人员,凡与乱党勾结者,格杀勿论!”

五万大军迅速出动,甲胄铿锵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士兵们挨家挨户搜查,盘查过往行人,城门口的守卫比往日多了三倍,每一个进出者都要接受仔细盘问。城隍庙前的戏班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几件戏服和一面破锣,地上散落着几枚与刘三腰间同款的铜铃铛。

“将军,杂役招了。”亲兵将供词呈上来,“戏班是受城西郑氏庄园指使,那些松木楔子是庄园里的木匠做的,刘三只是个跑腿的。”

张猛捏着供词,指节泛白。郑氏庄园他有印象,是阳曲城数一数二的士绅家族,家主郑则平日里长袖善舞,昨日还派人送来粮食慰问军队,没想到竟是藏在暗处的毒蛇。

“备兵。”张猛起身,长刀在晨光中闪过冷芒,“去城西。”

城西的郑氏庄园,青砖高墙,朱漆大门,在一众民居中格外显眼。此刻正厅内,烟雾缭绕,阳曲城几个士绅家族的代表围坐在一起,个个面带忧色。

为首的郑则,一袭锦袍,手指烦躁地敲着桌面:“没想到张猛反应这么快!戏班刚动手就被识破,刘三那废物怕是已经招了!”

旁边的李家族长擦着汗:“郑公子,咱们还是收手吧!那可是五万飞虎军,真要查出来,咱们全族都得遭殃!”

“收手?”郑则冷笑,“事到如今还能收手?家父在京城带信来,历太傅说了,必须给青州军制造麻烦,让他们在并州损兵折将!石敢当那蠢货不成事,只能靠咱们自己动手!”

他口中的家父,正是京城望族郑氏的家主郑韵。郑韵与太傅历淮是多年老友,此次正是受历淮所托,借着士绅身份在阳曲城潜伏,暗中资助石敢当,又策划了偷兵器、烧粮仓的计策,目的就是拖垮沈青的兵力,给朝廷削弱北境势力创造机会。

“可……可咱们的人还没动呢!”王家族长颤声道,“粮仓的火油都备好了,就等今夜动手……”

“动什么动!”郑则猛地拍桌,“张猛现在全城戒严,就是自投罗网!当务之急是把痕迹抹干净,让他们查不到咱们头上!”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脆响。郑则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管家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公子!不好了!飞虎军……飞虎军把庄园围了!”

众人瞬间面如死灰。郑则强作镇定,整理了一下衣襟:“慌什么!咱们是良民,他们没证据,不敢乱来!”

话音未落,厅门“哐当”一声被踹开,张猛带着亲兵大步走入,目光如刀,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郑公子,别来无恙。”张猛的声音带着寒意,“戏班杂役、刘三都招了,说受你指使,意图烧毁粮仓,偷盗兵器,资助乱党石敢当。你还有何话可说?”

郑则脸色煞白,却依旧嘴硬:“将军说笑了!我郑氏世代忠良,怎会做这等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张猛挥了挥手,亲兵押着几个被绑的庄园仆役走进来,“这些人,是你派去给戏班送松木的木匠,还有给石敢当送粮草的管事。你要不要听听他们怎么说?”

仆役们一见郑则,立刻哭喊起来:“公子饶命啊!我们都说了!是您让我们干的!”

士绅代表们吓得瘫坐在椅子上,有人甚至直接晕了过去。郑则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大势已去,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张猛看着这群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土绅,眼中满是鄙夷:“历淮、郑韵的算盘打得真精,可惜找错了棋子。”他对亲兵道,“把这些人全部拿下,查抄家产,所有与乱党勾结的证据,一并送往青州,交由侯爷发落!”

“是!”

士兵们涌入庄园,将士绅代表们一一捆绑押走。郑则被拖出去时,还在嘶吼:“我爹是郑韵!你们不能动我!”

张猛充耳不闻,只是望着庄园里搜出的账本——上面详细记录着给石敢当送粮送钱的日期,还有与京城郑府的往来书信,每一笔都清晰可辨。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账本上,那些墨迹仿佛渗出了血。张猛知道,拿下郑氏庄园,只是揪出了一根线,线的另一端,连着京城的权力漩涡。

他转身走出庄园,对亲兵道:“加强城防,继续肃清乱党余孽。另外,快马加鞭把证据送往青州,告诉侯爷,京城有人不想让咱们安稳。”

阳曲城的戒严还在继续,但百姓们看着被押走的土绅,脸上却多了几分安心。他们或许不知道朝堂的阴谋,却明白这些人被抓,城里的日子才能真正太平。

而远在青州的沈青,收到张猛送来的证据时,正站在英烈祠前。他看着石碑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指尖划过“历淮”“郑韵”这两个名字——这盘棋,终于开始显露出真正的棋手了。

青州侯府的书房,檀香袅袅。沈青刚放下张猛送来的密信,眉宇间的凝重尚未散去,目光便落在了阶下肃立的中年男子身上。

此人一身青色长衫,面容清癯,颔下三缕短须修剪得整整齐齐,正是河间崔氏的后人,崔文浩。他站姿笔挺,虽无武将的悍勇,却透着一股读书人特有的沉稳底气。

“崔先生,明日便要启程前往阳曲了,可有什么难处?”沈青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崔文浩躬身一揖,语气恳切:“侯爷信任,下官敢不竭尽所能?只是阳曲刚经战乱,民心未稳,吏治废弛,下官唯有勤勉为政,不敢言难。”

沈青微微颔首。他对崔文浩的底细早已摸透——在他整顿青州吏治时,崔文浩力排众议,说服河间崔氏主动退还多年侵吞的上千亩田亩,还将家族中几个依仗权势违法乱纪的子弟绑送官府,毫无包庇之意。这份魄力与识时务,在士绅之中实属难得,也难怪李子豪会极力推荐。

“李子豪说你‘治政如烹小鲜,知火候,明轻重’,我信他的眼光。”沈青起身,走到崔文浩面前,递过一卷文书,“这是幽州治理的章程,你拿去看看。阳曲的情况,与当初的幽州有几分相似,这套法子,或许能用。”

崔文浩双手接过文书,郑重收好:“下官定会仔细研习。”

“到了阳曲,记住三件事。”沈青的语气陡然加重,目光锐利如鹰,“第一,安抚民心。战乱之后,百姓最怕的是动荡。开仓放粮,赈济贫弱,修补房屋,让他们有饭吃,有房住,心才能定下来。”

崔文浩点头:“下官明白。民心是根基,根基不稳,万事难成。”

“第二,整肃吏治。”沈青道,“阳曲的旧官,哪些是贪官污吏,哪些是被逼从贼,哪些是庸碌无能之辈,你要一一甄别。贪赃枉法者,严惩不贷;胁从者,既往不咎;无能者,换!务必让官府衙门,重新运转起来,且要干净、高效。”

他顿了顿,补充道:“张猛的军队会配合你,但切记,军政分开。军队是用来保境安民的,不是用来干预地方政务的。”

“下官记下了。”

“第三,清丈田亩,分田到户。”沈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按幽州的规矩来,丁男三十亩,丁女二十亩,军属、孤儿寡母可酌情多给。田契要写清楚,官府盖章备案,任何人不得强占。前三年免征赋税,让百姓安心耕种。”

崔文浩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深知,土地是百姓的命根子,分田到户,才能真正让阳曲的百姓扎下根,才能让这片饱经战乱的土地恢复生机。

“侯爷远见,下官佩服。”崔文浩深深一揖,“此事虽难,牵扯甚广,下官定会排除万难,办妥此事。”

“难也要办。”沈青道,“阳曲是并州的门户,阳曲稳了,并州才能稳。并州稳了,北境才能无后顾之忧。”

他走到窗前,望着青州城外郁郁葱葱的田野,语气中带着一丝期许:“我知道你崔氏是河间望族,但到了阳曲,你只是阳曲知府,是为百姓谋福祉的父母官,不是为家族谋私利的代言人。若有差池……”

“下官若有半点私心,甘愿受军法处置!”崔文浩斩钉截铁地说道,眼中没有丝毫犹豫。

沈青满意地点点头:“明日,你便随姜宇押送粮草的队伍一同出发。姜宇心思缜密,会护你们周全。到了阳曲,与张猛多商议,军政同心,方能成事。”

“是!”

送走崔文浩,沈青重新拿起张猛的密信。信中详细说了郑氏庄园的事,以及背后牵扯出的历淮、郑韵。

“历淮……郑韵……”沈青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这些京城的老狐狸,果然没闲着。

他提笔,给张猛回了一封信,嘱咐他务必配合崔文浩治理阳曲,同时加强戒备,防备京城方面可能的报复。至于历淮和郑韵,暂时不必惊动,先稳住阳曲,再徐图后计。

夜色渐深,书房的灯火却依旧明亮。沈青知道,派崔文浩去阳曲,是一步险棋,也是一步必须走的棋。军事上的胜利只是暂时的,唯有真正治理好地方,让百姓安居乐业,才能守住这片土地。

阳曲的未来,就寄托在崔文浩这样的能吏身上,寄托在那些渴望安稳的百姓身上。

而他,将在青州,为他们守住后方,挡住来自京城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