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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煤老板和儿女的穿越 > 第20章 各显神通路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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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各显神通路艰难》

京城冬日的傍晚,天色沉得极快。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狭窄胡同里斑驳的灰墙,钻进一处勉强租赁下的简陋小院。院里那棵老槐树早已掉光了叶子,枯枝在风中发出呜呜的哀鸣,更添几分凄清。

屋内,炭盆烧得半温不火,并非为了营造情调,纯粹是舍不得多用那劣质的柴炭。跳动的微弱火光,勉强映照出围坐在一起的陈家四兄妹凝重而疲惫的面容。桌上,一盏油灯如豆,灯芯偶尔噼啪炸响一下,仿佛是他们此刻焦灼内心的写照。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比屋外的寒气更刺骨。那是希望被现实反复摩擦后留下的灰烬味,夹杂着对未来的迷茫和仅存的一丝不肯熄灭的不甘。

陈浩然将最后一块成色不佳的炭小心添入盆中,打破沉寂,声音有些干涩:“这是我们最后一点活动资金了。”他推出一块小小的、成色普通的碎银,并几十个铜钱,在破旧的桌面上发出叮当的轻响,那声音却重得砸在每个人心上。“我这几日代写书信、帮书铺抄录,所得仅够每日最基本的嚼谷。若再无进项,下月的房租……都是问题。”

从现代社会的财务自由骤然跌入帝都底层的生存挣扎,这种巨大的落差感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们的神经。

陈乐天猛地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发出沉闷一声。他眼眶泛红,不是委屈,是愤懑于自己的无能。“怪我!都怪我!那姓王的奸商!说什么紫檀木料,百年难遇,价格公道……我,我竟信了他的鬼话!”他几乎是咬着牙叙述,“那木头外面看着是那么回事,一切开,芯子都快酥了!还掺了 nearly half 的杂木!八十两!我们带来的 nearly one-third 的本钱,就这么打了水漂!” 那是他凭借超越时代的眼光一眼相中的“机会”,却因为不懂这时代的商业陷阱和造假技术,摔得头破血流。现代的商业逻辑在这里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陈巧芸下意识摸了摸手臂,那里前几日被街头地痞推搡时留下的青紫还未完全消退。她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我那边…也不行。在街角弹唱,围观的倒是有些,扔铜板的却少。都说曲子‘怪’,衣裳也‘怪’。”她指的是她融合了现代旋律的演奏和虽经改换但仍与当下服饰风格略有差异的衣裙。“前天,那个叫‘年小刀’的混混还带了人来,说要收‘地头钱’,言语不堪…幸好巡城的官兵路过,我才脱身。” 街头艺人的浪漫想象,在真实的市井险恶面前不堪一击。她空有惊艳绝伦的技艺,却找不到能安心施展的舞台。

陈文强搓着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他尝试走“公关”路线,效果寥寥。“那几个衙门里的书办、坊市里的小吏,滑不留手。送出去的几份礼,肉包子打狗。要么嫌礼轻,要么打官腔,事一件没办成。” 他现代的“社交牛逼症”和酒桌文化,在这里碰了软钉子,人家收礼时笑得客气,转身就没了下文,让他有力无处使。“这京城里的水,比咱想的深得多,规矩也邪性!”

失败、碰壁、危机。冰冷的现实如同四合院外无处不在的寒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将他们那点穿越者的优越感和初期雄心剥蚀得一干二净。他们空有超越数百年的知识和见识,却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寸步难行。

长时间的沉默。油灯的光晕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最终,陈浩然深吸一口气,作为家中理论上最冷静的智囊,他必须站出来引导方向。“抱怨和懊悔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必须统一思想,集中力量,找到一个突破口。再这样各自为战,零敲碎打,我们迟早耗死在这京城里。”

他目光扫过兄姊弟妹:“都把各自遇到的情况、心里的想法,摊开来再说说。别怕难听,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木材这行,水太深了!”陈乐天率先开口,语气激动但已努力克制,“造假、拼补、以次充好,手段层出不穷。没有懂行的自己人,没有可靠的进货渠道,多少钱都不够赔!但……但我还是觉得这条路能走!真正的紫檀、黄花梨,价值连城!只要我们能找到真东西,识得破陷阱,绝对能打开局面!我需要本钱,需要学习的时间,更需要一个懂行的老师傅或者可靠的合伙人!” 他的眼中仍有不甘的火焰在燃烧,那是对自己专业领域的执着。

陈巧芸怯生生地接话,但眼神逐渐坚定:“我不想再去街头了……太危险。我觉得,我的琴艺不是问题,问题是要有个合适的‘场子’。茶楼、酒肆,哪怕给戏班子伴奏都行!只要有个安稳的地方,让我能弹给真正能欣赏、也付得起钱的人听。我能赚到钱!” 她对自身技艺有着绝对的自信,缺的只是一个平台。

陈文强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煤老板特有的精明与狠劲:“我这两天在城外晃悠,看到有人烧一种黑石头取暖,烟大,呛人,但便宜,耐烧!我打听了一下,那叫石炭,也就是煤!多是穷得没办法的人家才用,稍微富裕点的都用木炭。你们想想,要是我们能把这煤弄得烟小点,弄得方便用,这里面的市场……” 他的思维已经跳出了眼前的困境,看到了更底层、却也更庞大的需求,那是他熟悉的领域,“但这需要本钱去试,需要地方,更需要打点官府,这玩意儿弄不好据说会出事(瓦斯爆炸),官府管得严!”

陈浩然安静地听着,快速消化着所有人的信息。他沉吟片刻,开口道:“我的优势在于信息和分析。我能帮乐天梳理木材行业的潜在风险和历史行情,帮文强分析官府可能的章程和哪些吏员是关键人物,帮巧芸避开当下文人圈子里敏感的诗词话题。但我无法直接产生大量现金流。另外,我们必须警惕政治风险,雍正初年,文字狱已有苗头,言行须得万分谨慎。” 他是家族的防火墙和数据库。

争论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集中资源?集中给谁?”陈文强嗓门提了起来,“我的煤路子要是能成,那是能养活一大家子甚至发大财的!见效快!”

“快?风险也最大!官府的板子打下来更快!”陈乐天反驳,“紫檀生意虽然这次亏了,但只要做成一单,利润足够我们支撑数月!这是稳妥的高端路线!”

“稳妥?都快饿死了还谈稳妥?你那木头疙瘩能立刻换成馒头吗?”陈文强寸步不让。

“我的演奏如果能进到茶楼,立刻就有稳定的进项!”陈巧芸试图争取。

“茶楼是好进的?没打点没关系,谁让你进去弹?”陈文强一句话又把她堵了回去。

屋内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兄妹几人面红耳赤,现代的灵魂与古代的生存压力激烈碰撞,谁都认为自己的方向最能解燃眉之急。

“够了!”陈浩然猛地提高声调,他很少如此激动。他指着桌上那点可怜的银钱:“看看!我们就这点东西了!再分散投入,就是全军覆没!我们必须赌一把,但不是瞎赌!”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每个人:“根据我们现在的能力、资源和处境,评估风险与收益!乐天的资檀,需要本金和行业知识,短期难见效益,但长期回报最高。文强的煤,潜在市场巨大,但技术、政策风险最高,启动也需要不小投入。巧芸的琴艺,是眼下唯一能快速、直接变现,且所需启动资源最少的!她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安全的场地!”

他顿了顿,看向陈文强:“三哥,你自诩善于交际,打通关节。那好,家族现阶段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你妹妹巧芸,找到一个能让她安稳演出的场所!茶楼、酒馆,无论哪里!这是我们现金流破局的关键!这比你盲目去送钱更有效率,目标更明确!”

接着,他看向陈乐天:“大哥,你暂时放下直接买卖。利用你的专业知识,跟着浩然我去旧货市场、鬼市‘捡漏’,专看小件木器、旧家具。我们本钱小,只能博眼光,用知识换差价!积累原始资本,同时深入学习行业门道。”

最后,他看向陈文强:“三哥,煤的思路先放一放,记下。等我们缓过气,有了资本,你再慢慢筹划。现在,你的核心任务是:利用一切手段,为巧芸开路!同时,注意收集市井消息,尤其是关于那个年小刀以及各路商户、衙门的动向。你的社交能力,应该用在这里!”

这一番分析,条理清晰,直指要害。将有限的资源集中投入到最快能产生现金流的项目(巧芸的琴艺),同时为未来高回报项目(乐天的紫檀)做知识储备和资本原始积累,而将高风险项目(文强的煤)暂时搁置但保持关注。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声。陈乐天紧绷的肩膀慢慢松弛下来,虽然心有不甘,但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最理性的选择。陈文强眯着眼,快速权衡着,最终缓缓点头:“娘的,说得在理。先解决吃饭问题。巧芸的事,包在我身上,我就不信砸不开一家茶楼的门!” 陈巧芸则用力点头,眼中充满了被认可的感激和背水一战的决心。

一场濒临崩溃的家庭会议,终于达成了艰难的共识。确立了以陈巧芸的演艺作为短期现金牛,以陈乐天的古董家具“捡漏”作为中期积累和学习手段,以陈文强的人际开拓和信息搜集作为辅助与保障的战略方向。陈浩然则负责总体的信息支持和风险控制。

目标虽已明确,但前路依旧布满荆棘。如何打开局面?每个人心头都沉甸甸的。

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不甚客气、带着痞气的拍门声,还有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喊道:“陈家的!开门!刀爷我来看看你们这新邻居,顺便聊聊‘街坊和睦’的事儿!”

屋内四人脸色骤变!

陈文强猛地站起,脸上闪过一抹凶悍,低声道:“是年小刀!他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上次巧芸街头受扰,他们已知这人名号。

陈浩然迅速吹熄油灯,屋内陷入昏暗,仅有炭盆的微光映照出四人紧张的神情和骤然加快的呼吸。

麻烦,竟如此快地直接找上了家门。

是福是祸?这地头蛇的突然登门,是看他们初来乍到好欺负,来敲诈勒索?还是……另有什么他们尚未察觉的缘由?

黑夜孤院,恶客临门。刚刚定下求生之策的陈家兄妹,猝不及防地迎来了第一场真正的危机。他们该如何应对这个臭名昭着的地痞?这次的遭遇,又会将他们初步拟定的计划引向何方?未知的凶险与机遇,似乎都随着那一声声不怀好意的拍门声,悄然降临在这处小小的院落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