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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煤老板和儿女的穿越 > 第34章 文强巧计化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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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文强巧计化干戈》

京城入了秋,早晚便带了明显的凉意。陈乐天蹲在自家租下的小院厢房里,正对着一块新收来的紫檀木料出神。他手里拿着特制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剔除着表面的污垢和浅层裂纹,眼神专注得仿佛在雕琢绝世珍宝。这块料子是他花了几乎全部流动资金,又靠着陈浩然从故纸堆里翻出的某破落旗人家谱信息,连蒙带唬才“捡漏”来的。成色极好,油性十足,若是能成功开出几块好板,做成文具或小摆件,利润足以让他们这个小家的资金周转宽裕一大截。

“哥,你看这纹理,这密度…绝对值了!”陈乐天头也不回,对身后正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的陈文强说道,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陈文强放下算盘,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他面前的账本上,数字依旧紧巴巴的。巧芸在茶楼的收入渐趋稳定,成了目前家里最可靠的现金流,但大部分都投入到了乐天的木料采购和那请来的老工匠的工钱上。他自己这些日子上蹿下跳,靠着那点煤老板时期磨练出的察言观色和“撒钱”本能,总算和几个衙门里的书办、市面上的小头目混了个脸熟,但也着实花销了不少。

他叹了口气:“料子是好啊,可咱这兜比脸还干净了。赶紧弄出点成品,换成真金白银才是正理。下午我再去趟西城,找那个管批文的王书办聊聊,总卡着咱们的运输路引也不是个事儿。”

就在这时,院门被不轻不重地拍响了,节奏带着点蛮横的意味。

陈浩然正坐在窗边看书,闻声抬起头,眉头微蹙:“这个点儿,会是谁?”

陈巧芸从里屋探出身,脸上还带着练琴后的淡淡疲惫,眼神里有一丝警惕。自上次街头被骚扰后,她对陌生的敲门声格外敏感。

陈文强站起身,整了整身上那件为了充门面新做的绸布褂子:“我去开。”他如今自觉担负着对外“公关”的重任。

门闩拉开,门外站着的却不是预想中的任何人。为首一人,身材精瘦,脸上一道明显的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平添几分戾气,正是之前骚扰过巧芸的那个地痞——年小刀。他身后跟着两个歪眉斜眼、膀大腰圆的跟班,一看就来者不善。

年小刀斜睨着陈文强,嘴角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哟,陈老板,日子过得挺滋润啊,听说最近没少发财?”他说话间,目光已经越过陈文强的肩膀,肆无忌惮地扫视着院内,尤其在看到角落那块显眼的紫檀木料和陈巧芸身上时,停顿了一下,闪过一丝贪婪。

陈文强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麻烦来了”,但脸上却堆起了生意人惯有的圆滑笑容:“我当是谁,原来是年老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他侧身让开,心里飞速盘算着。

年小刀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两个跟班一左一右堵在门口。他根本没理会陈文强的客套,直接走到那块紫檀木料前,用指甲抠了抠,啧啧两声:“好东西啊,值不少银子吧?”接着,他又转向脸色发白的陈巧芸,“小娘子,在茶楼弹得不错啊,捧场的爷们不少,赚得也不少吧?”

陈乐天立刻站到了妹妹身前,脸色紧绷。陈浩然也合上书本站了起来,默默走到陈文强身侧,低声道:“来者不善,小心。”

陈文强哈哈一笑,试图缓和气氛:“混口饭吃,混口饭吃而已,都比不上年老哥您威风。您今日大驾光临,是有什么指教?”他一边说,一边从袖袋里摸出一小块约莫二两的碎银子,动作隐蔽地递过去,“一点茶钱,不成敬意,给兄弟们买碗酒喝。”

若在平时,这点钱或许能打发走一般的小混混。但年小刀显然是盯了他们一段时间,摸清了底细才来的。他看都没看那点银子,用手一挡,嗤笑道:“陈老板,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呢?你这木头,一刀下去就是几十两。这小娘子,弹一晚上曲子也得这个数吧?”他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兄弟们最近手头紧,这院子瞧着也不太平,哥几个辛苦,帮你们看着点,免得不长眼的进来坏了你们的富贵。这样,以后每月,这个数。”

他张开手掌,正反翻了一下。

十两?陈乐天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目前家里小半个月的开销!他年轻气盛,忍不住就要开口理论,被陈浩然一把拉住。

陈文强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但依旧维持着客气:“年老哥,您这价码……可真让我们这小门小户的没法活了。我们这真是小本经营,刚够糊口……”

“少他妈废话!”年小刀脸色一沉,打断他,“给钱,咱们相安无事,我保你们生意顺遂。不给……”他冷笑一声,眼神阴鸷地扫过院里的每个人,最后落在紫檀木料上,“那可就不好说了。万一哪天走水,或者进了贼,伤了人,可别怪哥哥我没提醒你们。”他身后的两个跟班配合地捏了捏拳头,骨节咔咔作响。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院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陈巧芸紧张地抓住了乐天的胳膊。陈乐天额角青筋跳动,显然在极力忍耐。陈浩然的目光快速扫视对方三人,评估着冲突的后果,结论是毫无胜算。

陈文强沉默了片刻。他知道,今天若只是服软给钱,以后就是无底洞。若强硬拒绝,立刻就有血光之灾。他脑子飞速转动,煤老板时期应对各路牛鬼蛇神的经验在危机下被激发。他忽然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无奈和“你有所不知”的神情。

“唉,”他凑近半步,压低了声音,仿佛推心置腹,“年老哥,您是真看得起我们。可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他指了指那块紫檀木料,“这料子,是不错。可您知道这是谁订的货吗?”

年小刀眯起眼:“谁?”

陈文强声音更低,神秘兮兮:“是南城瑞昌号张老爷家三公子点名要的!张老爷可是在内务府挂着号的!定金都付了,要是到期交不了货,耽误了张公子孝敬他阿玛,这责任……”他顿了顿,观察着年小刀的神色,见他刀疤脸微微抽动了一下,知道内务府的名头起了点作用,但还不够。

他话锋一转,又指向陈巧芸:“再说我这妹子,能在茶楼安稳弹琴,那是承了东城兵马司赵副指挥使夫人的情!夫人爱听她的曲儿,常召去府里说话。您说,这要是惊扰了……”他故意留白,让年小刀自己去想。

这些都是他近日“公关”得来的零碎信息,半真半假地糅合在一起。张老爷家确实在内务府有点关系,但他儿子订没订货两说。赵副指挥使的夫人确实听过巧芸弹琴,但也仅止于此。陈文强这是在赌,赌年小刀这种地头蛇对官面上的人物心存忌惮,不敢轻易核实,也赌他贪财但更怕惹上不该惹的麻烦。

年小刀脸上的横肉抖动了几下,眼神惊疑不定地在陈文强脸上逡巡,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陈文强一脸诚恳,甚至还带着点“我也是为你好的”表情。

僵持了足足十几秒。

陈文强见火候差不多了,再次开口,语气变得无比“掏心窝子”:“年老哥,咱们都是在外头求财的,何必两败俱伤呢?这样,您看行不行?您和兄弟们辛苦,我们也不能不懂事。每月五两!就当是请哥哥们喝茶,顺便帮我们留意着市面上的消息,比如哪家有好木料要出手,哪家铺子想找可靠的琴师,或者官面上有什么对我们这些小商户的新规矩……这些消息,对我们可比那点保护费值钱多了!咱们这叫合作共赢,如何?”他再次掏出银子,这次是五两的一个小银锭,态度恭敬地递过去,“这是这个月的。以后每月初五,兄弟我准时奉上。”

这一手软硬兼施,连削带打,既抬出了似是而非的“后台”施加压力,又给了对方一个台阶和下,更将单纯的“保护费”偷换概念成了“信息咨询费”,暗示了长期合作的潜力。

年小刀盯着那锭银子,又看看陈文强,眼神复杂。他混迹市井,不是蠢人,自然听得出陈文强话里的水分,但也确实被那几句“内务府”、“兵马司”唬了一下,更重要的是,陈文强提出的“信息换钱”的模式,让他觉得似乎比自己单纯收保护费更有“技术含量”,也更有长期价值。他掂量了一下,为了每月多要五两银子,去碰一个可能真有那么点背景的硬茬子,似乎不划算。

最终,年小刀一把抓过银子,掂了掂,哼了一声:“陈老板是个明白人。行,就按你说的办。每月五两,市面上的消息,自然有兄弟给你们留意着。”他语气缓和了不少,但依旧带着警告,“不过,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耍花样……”

“不敢不敢!绝对诚信合作!”陈文强立刻保证,笑容重新变得热络,“以后少不了要麻烦年老哥!”

年小刀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瞥了一眼那块紫檀木和陈巧芸,这才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

院门重新关上,闩好。

院内四人齐齐松了口气,都有种虚脱般的感觉。

“二哥,你太厉害了!”陈巧芸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又充满敬佩。

陈乐天也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心疼那五两银子:“每月五两,也不少啊……”

“破财免灾,而且买来个不一定有用的消息源,暂时值了。”陈浩然冷静地分析,“二哥反应很快,扯的虎皮也恰到好处。”

陈文强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呼出一口浊气:“妈的,比跟矿上的刺头谈判还累人。这帮地头蛇,真是吸血鬼。”但他脸上还是露出一丝得意,“不过嘛,对付这种人,光硬扛不行,光求饶也不行,得让他们觉得你有底牌,但又给他们甜头,把他们拉到自己的利益线上来。”

危机暂时解除,甚至还意外地(或许)开辟了一条特殊的信息渠道。然而,陈文强心里清楚,年小刀这种人贪婪成性,今日暂时用计稳住,日后未必不会再生事端。他看了一眼桌上剩下的散碎银两,眉头又皱了起来。资金链依然紧绷,各方面的打点开销巨大,这每月额外的五两支出,更是雪上加霜。

他踱步到窗前,目光投向城外方向,那里有他偷偷勘察过的几处露出煤矸石的山坡。一个更加大胆、却也更加危险的念头在他心中愈发清晰——那黑乎乎的石头,或许才是真正能让他们迅速积累巨大财富,从而彻底摆脱这种被小地痞勒索的窘境,甚至获得与更大势力对话资格的关键。

只是,那东西牵涉太广,动静太大,一个操作不当,就是灭顶之灾。

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看来…那‘黑金’的事儿,得抓紧了。可是,第一步,该怎么迈出去才稳妥?要找的‘伞’,又到底在哪里?”

窗外,秋风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雨或许正在酝酿。而院内,刚刚缓解的危机感,又被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和更大野心的忧虑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