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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私人会所的密室,灯光刻意调得很暗,营造出一种压抑的氛围。陆衍早已等在那里,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显示着他内心的焦灼。当他看到薄靳珩独自一人,面无表情地走进来时,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眼神里交织着不甘、恐惧和一丝鱼死网破的疯狂。

“表哥,。”陆衍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来你是真的不在乎那段录像流出去了?”

薄靳珩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却带着致命的压迫感。他甚至没看陆衍,目光扫过密室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装饰花瓶,语气平淡无波:“陆衍,你到现在还以为,你手里那点东西能威胁到我?”

陆衍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薄靳珩终于将目光落在他脸上,那眼神冰冷如实质,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你,还有你背后那个躲在阴沟里的表叔,以及那个见不得光的‘蜘蛛网’,都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我了。”

他拿出一个微型控制器,轻轻按了一下。密室一侧的墙壁突然变成了一块巨大的显示屏,上面开始快速滚动播放一系列资料——陆衍与那个远房表亲的秘密资金往来记录,他与“蜘蛛网”组织中间人的加密通讯片段(已被破解),甚至还有几段陆衍在境外赌场一掷千金、以及进行某些非法交易的模糊录像。

“你……你怎么会……”陆衍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这些是他自以为隐藏最深的底牌!

“我给过你机会。”薄靳珩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上次董事会,看在姑姑的面上,留了你一条生路。你不该,动我的人,更不该,把主意打到我女儿头上。”

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眼底翻涌的杀意让陆衍如坠冰窟。

“是……是表叔!都是他主使的!他说只要搞臭你,薄家就有我们的立足之地!‘蜘蛛网’也是他联系的!那场袭击……袭击苏晚,也是他的意思!他说要给你点颜色看看!”陆衍彻底崩溃了,语无伦次地试图撇清自己。

薄靳珩眼神更冷:“他在哪儿?”

“我……我不知道!他很谨慎,每次联系都用不同的号码和地址……”

薄靳珩站起身,不再看他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把他交给警方,这些资料一并送去。告诉经手的,按最高量刑办。”

“是!”隐藏在暗处的保镖应声而出,架起瘫软如泥的陆衍。

薄靳珩走到门口,脚步停顿,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陆衍,下辈子,学聪明点。”

密室门关上,隔绝了陆衍绝望的哀嚎。

薄靳珩回到颐和公馆时,夜色已深。他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意和尚未完全散去的戾气。

苏晚没有睡,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冷掉的水。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

四目相对,无需多言,她从他那冷峻却带着一丝疲惫的脸上,已经读出了结果。

“处理干净了?”她问,声音有些干涩。

“嗯。”薄靳珩应了一声,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陆衍完了。那个表叔,跑不了太久。”

他省略了过程,只陈述了结果。但苏晚能想象到那背后的腥风血雨。

“那个‘蜘蛛网’组织呢?”这是苏晚最关心的,那个如同幽灵般、针对她和孩子的威胁。

薄靳珩的眼神阴沉了几分:“斩断了几条重要的触手,但核心成员很狡猾,暂时隐匿了。不过经此一役,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再轻举妄动。我会继续追查。”

他看向苏晚,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吓到了吗?”

指的是白天的袭击。

苏晚沉默了一下,没有否认:“有点。”她顿了顿,看向他,“你呢?”

她看到他西装外套袖口处,有一小片不易察觉的、深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不是他的,那会是……?

薄靳珩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拉了下袖口,遮住了那点痕迹。“我没事。”

客厅里再次陷入沉默。大敌暂时清除,但空气中弥漫的,并非胜利的喜悦,而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以及……横亘在两人之间、因这场共同危机而被强行拉近、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放的复杂情感。

“曦光……”薄靳珩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今天吓到她了吗?”

“没有,她睡得很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苏晚回答。

“那就好。”他像是松了口气,随即又陷入沉默。

过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沙哑和艰难:“晚晚,我知道,说再多对不起都于事无补。五年前的事,是我薄家对不起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

他没有推卸责任给已故的母亲,而是将担子揽在了自己身上。

苏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看着眼前这个一向强势冷硬的男人,此刻低垂着眼,流露出罕见的脆弱和悔恨,心中那片由恨意构筑的冻土,似乎在加速消融。

“都过去了。”她听到自己这样说,声音轻得像叹息。不是原谅,而是……一种放下。执着于过去的仇恨,太累了,尤其是在共同经历了生死之后。

薄靳珩猛地抬起头,看向她,眼底有震惊,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不敢燃起的希冀。

苏晚避开了他那过于灼热的目光,站起身:“不早了,休息吧。”

她走向卧室,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轻声道:“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她走进了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没有彻底对他敞开,但也不再是冰冷的隔绝。

薄靳珩独自坐在客厅里,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许久,许久。他伸出手,看着掌心因为用力克制而留下的深深指甲印,然后缓缓握成了拳。

他知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冰山并未完全消融,但坚冰已然松动,裂缝中,已经透进了渴望已久的阳光。

前路依旧漫长,隐藏的敌人并未完全清除,过往的伤痛也需要时间抚平。

但至少,他们之间,终于有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开始”的可能。

他站起身,走到婴儿房外,隔着门,静静地听了听里面女儿均匀的呼吸声,冷硬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存在的柔和弧度。

然后,他转身,走向书房。

夜还很长,守护,也还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