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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庭那天,A市中级人民法院。

顾清宴他特意从港岛飞回来,什么也没说,陪着陈白露一步步走上法院高高的台阶。

“我在旁听戏等你。”他在安检口前停下,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支持。

陈白露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好。”

她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紧绷的肩线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丝。

走进法庭,气氛瞬间冰封。

陈白露在原告及证人席坐下,脊背挺直如松。

她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的中式改良套装,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绾起,素面朝天,却清冷得像是晨雾中一枝遗世独立的雪莲。

正是那份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与疏离,此刻在法庭肃穆的背景下,更显得高贵不可侵犯,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镇住了场子。

她的目光平静,自始至终,没有分给被告席半点余光。

而此时,被告席上的林家栋——

轰!

看到陈白露侧影的瞬间,他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一颤!

这、这还是那个被他呼来喝去、生了孩子后略显憔悴、离婚时浑浑噩噩的“黄脸婆”吗?

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

那个雨夜,他撞倒她后,仓皇下车查看时,惊鸿一瞥看到的那个倒在血泊里、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侧影!

但下一秒,律师的声音,将他重新拉回了现实。

“马上开始了。”

“好。”

他对律师点头哈腰,期盼着这律师一会儿帮他挽回局面。

现在,他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趾高气昂的“林老板”。

几个月的羁押、焦虑、恐惧,将他生生熬成了一副骨架,眼窝深陷,颧骨突出,脸色蜡黄,套在宽大的看守所马甲里,空荡荡的,像个可悲的骷髅。

眼神浑浊灰败,只剩下穷途末路的疯狂在深处闪烁。

不多时,正式开庭。

当公诉人开始宣读起诉书,指控他肇事逃逸、骗婚、绑架、杀人未遂时,林家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声嘶力竭地咆哮:

“胡说八道!都是诬陷!是她!是陈白露这个贱人勾引我!是她想讹诈我的钱!离婚了她不甘心,就编造这些来害我!那两个赔钱货是不是我的种都不知道!她想让我死!她想独吞我的家产!”

两个法警及时按住他。

恶毒的话语像毒液一样喷射出来,自私的本性暴露无遗——为了脱罪,他不惜颠倒黑白,污蔑受害者,甚至质疑亲生女儿的血缘!

然而,他的表演刚刚开始。

轮到他自己的辩护律师发言时,情况急转直下!

那位他花了不少钱请来的“知名”律师,站起来后,并没有像他期待的那样激烈辩护,反而语气平和,甚至带着点规劝的意味,对法官说:

“法官,关于我的当事人肇事逃逸部分,现有证据链虽然不直接,但间接证据足以形成合理怀疑。骗婚一事,当事人在被害人失忆状态下缔结婚姻,隐瞒关键事实,确有不当。至于绑架和杀人未遂……当事人一时糊涂,爱女心切,方式过激,但主观恶性或许并非极深。我方建议,当事人若能认罪悔罪,或可争取法庭在量刑时酌情考量……”

“你他妈放屁!!!”

林家栋彻底疯了,他猛地转身,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自己的律师,额头上青筋暴跳:

“姓张的!老子给你那么多钱!是让你来帮我打官司!不是让你来劝老子认罪的!你他妈是不是被他们收买了?!啊?!你说!你是不是跟那个贱人一伙的?!”

他挣扎着想去抓律师,被法警死死按住,只能像困兽一样咆哮,唾沫横飞。

而旁听席上,几名身着高级定制西装、气质精干的男女,正冷静地做着记录。

他们是顾氏集团法务部的金牌团队,今天特意到场,并非直接参与诉讼,而是以“被害人朋友聘请的顾问”身份旁观,同时……

确保某些“安排”顺利进行。

那位张律师面对林家栋的辱骂,只是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职业化的、略带遗憾的表情,对着法官微微欠身:

“法官,我的当事人情绪激动,无法理性沟通。但基于现有证据和法律,我的专业意见仍是建议他认清现实,争取最好结果。”

杀人诛心!

审判长庄重的声音回荡在肃穆的法庭:

“……本院认为,被告人林家栋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其肇事后逃逸致人重伤并造成严重后果,犯交通肇事罪;利用被害人处于困境、无法表达真实意愿之机骗取婚姻登记,犯诈骗罪;为阻止被害人揭发其罪行,非法拘禁两名未成年子女并以此胁迫被害人,犯绑架罪;在胁迫过程中,以制造‘意外’为名,客观上已着手实施剥夺他人生命的行为,因被害人警惕及公安机关及时介入等意志以外原因而未得逞,犯故意杀人罪。

被告人犯罪动机卑劣,手段残忍,社会危害性极大,本应依法严惩。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相关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林家栋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死缓!

“不——!!这不公平!!法官!法官你听我说!我是被冤枉的!都是那个贱人和她姘头顾家设的局!他们买通了律师!买通了所有人要害我!!”

林家栋在听到“死缓”判决的瞬间,先是如坠冰窟般的瘫软,随即像被高压电击中,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面孔因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目眦欲裂地指着陈白露,又猛地转向自己那个一直“劝他认罪”的律师。

他彻底疯了!

什么劫后余生的希望,在意识到自己将被终身囚禁的绝望面前,被更深的癫狂取代!

“还有你!姓张的!”

他睚眦欲裂地瞪着自家律师,唾沫星子横飞,声音尖利得破音:

“老子给了你那么多钱!你他妈转头就卖了我!你是不是早就被收买了?!啊?!你是不是跟那个贱人睡过了才这么帮她?!你们都是一伙的!蛇鼠一窝!合起伙来要把老子往死里整!”

污言秽语像毒液一样喷射,他试图冲破法警的钳制,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困兽。

法庭秩序瞬间有些骚动。

那位张律师面对如此污蔑和指控,只是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甚至微微向法官欠身,表现出一种“不与疯子计较”的专业冷漠。

这种态度,更加激怒了林家栋。

法警加大了力度,死死将他按住,准备强行带离。

就在被拖向侧门,身体已经失去平衡的瞬间,林家栋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脖子梗着,头颅拼命扭转,猩红怨毒的眼睛死死锁定了陈白露。

这一次,他没有再骂律师,也没有咆哮不公。

他用一种嘶哑、破碎、却凝聚了所有诅咒和怨毒的声音,一字一顿,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在低语:

“陈、白、露……”

“你赢了……你把我送进了地狱……”

“但你也别想好过!”

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充斥着无尽恶意的扭曲笑容:

“你等着……等着我们的‘好女儿’长大……”

“我会让她们知道……她们有一个多么冷血、恶毒、亲手把她们父亲送进监狱等死的母亲!”

“我会让她们……恨你入骨!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这是你欠我的……你毁了老子一辈子……老子以后的日日夜夜,都会诅咒你!陈白露,你个贱人,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疯狂而绝望的笑声伴随着他被彻底拖入门后,戛然而止,但那恶毒到极致的诅咒,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了法庭的寂静里,让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旁听席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最后的恶毒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