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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诡事禁忌档案 > 第59章 草原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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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九年七月的锡林郭勒草原,绿得像是要溢出汁液来。那一年,我作为民俗学的研究生,跟着导师老周来到这片广袤之地,记录那达慕大会的盛况。谁能想到,我们竟成了那场诡异事件的见证者。

我们的吉普车沿着克鲁伦河岸行驶,远远地就看见了那达慕大会的会场。蒙古包星星点点散落在草原上,像白色的蘑菇。空气中飘着烤全羊和奶茶的香气,马头琴声随风起伏,骑手们在马背上展示着矫健的身姿。老周五十多岁,已经是第七次来草原,他眯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说:“小周,你闻闻,这是自由的味道。”

我们住在了老周的老朋友巴特尔家里。巴特尔是个五十多岁的粗壮汉子,古铜色的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笑起来像阳光下的核桃。他的小儿子哈森那年刚满十八岁,是那达慕赛马的夺冠热门。

“周老师,你们来得正好,”巴特尔给我们端上奶茶,“今年那达慕有个特别的活动,明天要祭祀突厥石人。”

“就是草原西边那些石像?”老周饶有兴趣地问。

巴特尔点点头,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是啊,不过最近...有些怪事。”

“什么怪事?”我追问。

巴特尔欲言又止,摆摆手:“可能是我想多了,先喝奶茶。”

那天晚上,我起夜时无意中听见巴特尔和老周在蒙古包外的低语。

“石人...自己动了方向,”巴特尔的声音带着颤抖,“朝着日出的方向。”

“是不是有人恶作剧?”老周问。

“不可能,那石人至少五百斤重...”

我没太当回事,以为这只是草原上的迷信传说。

第二天,我们跟着巴特尔去看那些石人。它们立在离会场两公里外的草坡上,共五尊,经历了数百年风雨,面容已模糊不清,但仍透着威严。奇怪的是,所有的石人都面向东南方——按照巴特尔的说法,它们原本是面向西方的。

“看这里,”哈森蹲在一尊石人旁,指着底部松软的泥土,“没有移动的痕迹,就像是自己转过来的。”

老周仔细检查石人的表面,用手触摸那些深深的刻痕。我注意到其中一尊石人的脸上有一道裂缝,凑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你们闻到了吗?”我问。

巴特尔脸色一下子变了,快步上前,鼻子贴近裂缝。他猛地后退两步,像是被什么吓到了。

“怎么了,阿瓦(爸爸)?”哈森急忙扶住他。

“这是...古老的奶香,”巴特尔喃喃道,“跟我小时候闻过的一种祭祀用的奶酪一样...”

那达慕大会进行到第三天,怪事开始频繁发生。

先是哈森发现自家羊群中少了两只羊羔,找了一整天,最后却发现它们安静地跪在石人面前,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接着,有牧民声称在夜晚看见石人周围有幽蓝的火焰跳动。

最诡异的是那个早晨,我亲眼目睹的景象。

那天我起了个大早,想拍摄草原日出。当我走向石人所在的草坡时,震惊地看见其中一尊石人的脸上正缓缓渗出乳白色的液体。那液体顺着石像的裂缝流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奶香味,既香甜又带着一丝腐败的气息。

我连忙叫来老周和巴特尔。老周小心翼翼地用玻璃瓶收集了一些液体,准备带回实验室分析。

“这是不祥之兆,”巴特尔脸色苍白,“老人们说过,石人流泪,草原必有灾祸。”

哈森不以为然:“阿瓦,这都是迷信!石缝里积了雨水,长了霉菌,自然有怪味。”

但巴特尔依然忧心忡忡。那天晚上,他给我们讲了一个祖辈传下来的故事。

“传说在八百年前,我们的祖先曾在这片草原与一支神秘的部落交战。那支部落崇拜石人,能用巫术让石头渗奶。在一场大战前,他们的大祭司诅咒这片土地,说每当石人转向东方,草原就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他的故事被突然响起的警笛声打断。我们冲出蒙古包,看见远处的草场亮起车灯和火把——有几户牧民的牲畜突然集体病倒了。

接下来的两天,恐慌像瘟疫一样在草原上蔓延。更多的石人渗出奶香液体,数十只牲畜莫名其妙死亡,一些牧民开始出现奇怪的梦游症状,夜半围着石人转圈,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

老周的检测结果通过卫星电话传了回来——那液体中含有一种极为古老的奶酪成分,经碳定年法测定,竟然源自公元前八世纪。

“这不可能,”老周挂掉电话后喃喃自语,“这比已知的突厥石人历史还要早几百年...”

那达慕大会的最后一天,真正的恐怖降临了。

哈森在赛马比赛中失踪了。

当时他正领先其他选手,却在经过石人所在的草坡时,连人带马突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几分钟后,他的马独自跑回终点,马鞍上沾着那种奶白色的黏液。

整个部落的人出动寻找。我们打着手电,呼喊着哈森的名字,搜遍了方圆五公里的每一处草坡和洼地。

深夜,我偶然发现一尊石人的位置有了细微变化——它面朝的方向,多了一条我们白天未曾注意到的路径。我叫来巴特尔和老周,顺着那条路寻找,最终在一处隐蔽的洼地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哈森。

他全身冰冷,只有胸口还残留一丝暖意。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嘴唇上沾着那种奶白色的物质,仿佛刚刚饮下石人分泌的液体。

巴特尔抱起儿子,老泪纵横,用蒙古语唱起了古老的祈福歌谣。

回到蒙古包后,哈森高烧不退,不停地说着胡话:“他们在召唤...石人里面的灵魂饿了...需要献祭...”

巴特尔决定采取极端措施。他召集族中老人,准备举行一场驱邪仪式。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巴特尔对老周和我说,“按照祖辈传下来的方法,用纯阳之火净化石人。”

老周作为学者,本能地反对这种“迷信活动”,但看到哈森的状态,他沉默了。

午夜时分,仪式开始。牧民们在石人周围堆起干柴,巴特尔身穿传统萨满服饰,手持鼓铃,跳起古老的舞蹈。风声呼啸,像是无形的魂灵在抗议。

就在火焰点燃的那一刻,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的石人同时发出低沉的嗡鸣声,那种奶香液体从裂缝中大量涌出,竟奇迹般地阻断了火焰的蔓延。更可怕的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同样的低语——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我们饿了...”

巴特尔没有退缩,他加大鼓声,唱诵更加洪亮。他命令众人加入舞蹈,用人类的声音对抗那诡异的低语。

我站在一旁,感到一阵恶心眩晕,那股奶香味变得令人作呕,仿佛千年的腐败与新生混合在一起。我看见老周跪在地上,双手捂耳,显然也听到了那诡异的声音。

“用你们的声音!”巴特尔大喊,“声音是灵魂的武器!”

渐渐地,人类的鼓声、歌声和呐喊压过了石人的嗡鸣。火焰重新燃起,包围了石人。随着火势变大,石人表面的液体停止分泌,嗡鸣声也逐渐减弱,最后消失。

当黎明来临,石人恢复了它们原本的朝向,表面覆盖着一层灰烬,再无任何异样。

哈森在当天中午苏醒,高烧退了,但对发生的事毫无记忆。

我们离开草原的前一晚,巴特尔坐在蒙古包外,望着星空,对老周说:

“有些古老的东西,比我们的理解更强大。科学解释不了一切,周老师。”

老周这次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点头。

回程的路上,老周一直沉默。直到看见城市的天际线,他才开口:

“实验室的最新分析显示,那种液体中含有一种未知的微生物,能够影响人的神经系统。”

“所以一切都是这种微生物在作怪?”我问。

老周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确定的是,巴特尔知道如何与它共存,而我们...只是闯入者。”

多年后,我成了一名民俗学教授,每年仍会去草原看望巴特尔一家。那些石人至今再无异动,静静地立在锡林郭勒草原上,守着它们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