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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血泪大巴山 > 第156章 紧张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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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守拙的手指刚离开窗框,指尖还残留着木头的粗糙感。他正要转头看郑玉寒,眼角忽然扫到墙根排水管口有动静。

一团灰影猛地从管子里窜出。

是猫。受惊后撞翻了角落的陶罐,碎裂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杜守拙立刻压低身体,左手横推,掌心抵住郑玉寒胸口。郑玉寒没动,呼吸一顿,整个人僵住。

院中灯光骤亮。

不是一盏,是连片的灯笼从屋檐下升起,沿着围墙迅速点亮。铁链滑动的声音响起,北墙角的铜铃开始晃动,发出细碎声响。

警报响了。

两人同时贴地翻滚,借着夹道狭窄的空间滚入东厢房与马厩之间的缝隙。背部紧贴湿墙,膝盖收拢,四肢缩成最小轮廓。杜守拙闭眼,耳廓微动,捕捉外面每一丝变化。

脚步声从四面靠近。

西边茶棚方向传来靴底踩石子的声音,两个人,步伐急促。南侧柴垛后也有动静,一人拔刀出鞘,金属摩擦声划破空气。屋顶暗哨站起,脚步移动加快,朝东厢房这边望来。

杜守拙右手缓缓落向刀柄,但没有握紧。现在不能动。只要有一点反光或声响,就会暴露。

他感觉到郑玉寒靠在他左肩,体温透过布衣传来。郑玉寒的手已经摸进袖中,应该是握住了短匕。但他没动作,等杜守拙下令。

院中守卫开始分组。

三人一组,持灯巡线。其中一组直奔窗下,停在他们藏身的夹道口。灯笼光照进来一半,照亮了前段青苔地。

那人低头看了看,说:“刚才声音像在那边。”

另一人回应:“野猫罢了,这几天都这样。”

“可狗还没放出来,按理不该触发铃。”

“老刘说今晚特别查,别偷懒。”

两人提灯往窗下走,靴子踩在碎陶片上发出“咔”的一声。

杜守拙屏住呼吸。

他们离不到七步。只要再进一步,就能看到夹道深处。

风突然吹了一下。

一片枯叶被卷起,打在马厩顶的瓦片上,发出轻响。

两个守卫立刻抬头。

“上面?”

“不可能有人爬那么高。”

“去看看。”

两人转向马厩另一侧,脚步渐远。

杜守拙没松劲。他知道这种时候最危险。人走了,反而容易放松警惕。

他继续贴墙不动。

郑玉寒轻轻抬手,在自己喉部比了个割的动作。意思是:要不要制住他们?

杜守拙摇头。现在动手就是暴露。一旦打起来,整个据点都会醒来。姐姐还在屋里,他们没有十足把握带她冲出去。

必须等。

他睁开眼,看向夹道上方。天空被两堵墙切成窄条,月光照不进来。只有远处灯笼的红光在墙上晃。

他伸手摸向怀里。铜锁还在,贴着胸口发凉。他没拿出来,只是确认它没丢。

郑玉寒开始用手指在地上轻敲。

三短一长。

问他还试不试联络。

杜守拙摇头。

刚才那一下碎裂声已经引起注意,再敲一次等于找死。他们只能等下一个机会。

时间一点点过去。

院中巡逻队换了一轮。新来的人穿着不同样式的靴子,走路更重。他们检查了排水沟、柴堆、窗台,甚至趴下去看了夹道里面。

杜守拙和郑玉寒把脸偏开,鼻子贴墙,避免呼出的气被察觉。

那人看了一会儿,直起身说:“没人。”

另一人说:“真有人也躲不住这么久。”

“走吧。”

两人离开。

但灯笼没灭。院中依旧亮着。

杜守拙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戒备升级。接下来不会再有盲区。

他慢慢抬起手,掌心向下,压了压。这是让郑玉寒继续保持静止。

他自己也开始调整姿势。左臂旧伤隐隐发麻,长时间蜷缩让它开始抽痛。他没去揉,只把重心移到右腿,减轻压力。

郑玉寒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侧头看他。

杜守拙摇头。

没事。

就在这时,屋内有了动静。

不是咳嗽,也不是脚步。

是一块布,从窗缝里露了出来。

很小的一角,白色,边缘有些泛黄。像是被人小心地塞出来的。

杜守拙瞳孔一缩。

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如果她还清醒,能行动,就会用这种方式回应。

他记得她说过,洗过的布巾要晾在窗台上。

这块布,是她在告诉他:我在。

他还来不及反应,院外又传来新的脚步声。

这次不一样。

皮靴,沉重,节奏稳定。每一步都像踩在石头上。

来了个大人物。

杜守拙立刻收回视线,重新贴紧墙。郑玉寒也绷紧身体。

那人走进院子,身后跟着两名护卫。他站在中央,环视一圈,声音低沉:“怎么回事?”

一名守卫上前:“野猫撞翻陶罐,铃响了。”

“查过了?”

“查了三遍,没人。”

那人没说话,走到窗下,抬头看东厢房的窗户。

杜守拙看见他的侧脸。

四十多岁,络腮胡,左眉有断痕。

是刘撼山的人。

虽然不是本人,但地位不低。可能是副手,或者亲信。

那人盯着窗户看了很久,忽然抬手,拍了三下窗框。

啪、啪、啪。

很慢,带着试探。

屋内没有回应。

他又拍了一下,这次用力些。

还是没动静。

他冷笑一声:“最近多事,给我盯紧这扇窗。谁靠近,格杀勿论。”

说完转身就走。

两名守卫应声跟上。

灯笼光随着他们移动,逐渐远离东厢房。

夹道重新陷入半暗。

杜守拙没动。

他知道这种命令一旦下达,接下来的防守会更严。可能加岗,可能换人,甚至可能提前转移目标。

他们的时间变少了。

郑玉寒看向他,眼神在问:怎么办?

杜守拙慢慢抬起手,做了三个手势。

第一,指自己。

第二,指郑玉寒。

第三,手掌平切,从左到右。

意思是:我们两个,分开行动,一个引开,一个救人。

郑玉寒皱眉,摇头。

太险。一旦被抓现行,谁都走不了。

杜守拙坚持。

他已经想好。不能再等。姐姐既然回应了,说明她还能动。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轻轻放在地上。然后用指尖推动,让它慢慢滑向夹道出口。

铜钱停下时,正好卡在一块凸起的石缝里。

这是标记。代表他计划的起点。

郑玉寒看着那枚铜钱,又看他。

杜守拙点头。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像是指甲刮过木板。

三短一长。

她在回应他的计划。

杜守拙呼吸一滞。

她听懂了。

他立刻伸手,在地上画了一道线,指向夹道西侧出口。那是通向后巷的小路,适合撤退。

然后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窗下。

意思是他主攻,郑玉寒接应。

郑玉寒终于点头。

两人开始缓慢挪动身体,准备撤离当前位置,去执行新计划。

就在此刻,屋顶暗哨忽然喊了一声:“下面!有人动!”

杜守拙猛地抬头。

一道黑影正从马厩顶跃下,直扑夹道入口。

不是他们的人。

是个陌生人。全身黑衣,手里拿着钩索。

他落地时踩碎了一片瓦,发出清脆的响声。

院中瞬间炸开。

“敌袭!”

“抓人!”

“点火把!”

灯笼全亮,火把从四面八方燃起。守卫从各个角落冲出,刀已出鞘。

杜守拙和郑玉寒对视一眼。

情况失控了。

这个黑衣人是谁?为什么这时候出现?

他不是他们的人。也不是刘撼山的守卫。

他是第三方。

而且他正朝东厢房窗户冲去。

杜守拙立刻明白——对方也是来救人的。

但他不懂这里的布局,不知道陷阱,更不知道姐姐需要的是安静接应,不是硬闯。

只要他碰窗,整个据点都会醒。

杜守拙抬手,一把抓住郑玉寒手腕。

不能让他乱来。

郑玉寒懂了他的意思,点头。

两人依旧不动。他们在等。

黑衣人冲到窗下,抬手就要砸窗。

就在这时,东厢房的门开了。

一个女人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盏油灯。

灯光照在她脸上。

苍白,瘦削,眼神却清醒。

她看着黑衣人,轻声说:

“你不是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