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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谷口吹来,带着血腥味。陈无咎靠在石壁上,右手握着虎符,左臂疤痕还在发热。他没动,目光盯着远处山道。马蹄声越来越近,是李慕白派来接应的人。

他把陈忠轻轻放下,对赶来的弟子交代了几句。那人点头,背起老仆迅速离开。慕清歌站在他身边,剑未入鞘,眼神冷峻。

“走。”陈无咎收起思绪,起身迈步。

两人沿着山路疾行,天刚亮时抵达青州城外。城门紧闭,守军巡逻频繁。他取出虎符,直接走向刺史府。

府门前石阶高耸,铜兽门环泛着暗光。守将带兵拦住去路,手按刀柄:“刺史有疾,不见外客。”

陈无咎不答话,开启“气运映照”。门环眼中黑光流转,门缝渗出血雾,整座府邸的气运如墨汁般浓稠。这不是人治之所,已是妖物盘踞之地。

他抬手,将真气注入虎符。

“青州大将军令,即刻接管城防,封锁刺史府!”

话音落下,腰间青铜罗盘轻震,城中残存军气呼应而动,汇聚于门前。守将脸色一变,膝盖不受控制地弯下,单膝跪地。身后士兵纷纷后退,无人敢上前。

陈无咎与慕清歌踏上台阶,一步不停,直入正堂。

堂内烛火幽绿,摇曳不定。刺史端坐主位,双眼紧闭,七窍渗血。空气中有股腐臭味,地面裂开数道细缝,黑气从中涌出。

慕清歌剑体微颤,金纹自发亮起。她低声道:“九尾狐残魂……已被炼成祭灵。”

陈无咎立刻开启“气运映照”。刺史头顶黑气翻滚,心脏位置却有一丝极细金线缠绕,源自眉心。那是命符连接的痕迹,有人远程操控。

他正要出手切断金线,堂内四壁忽然回荡起声音。

“陈兄可知,这狐魂需王族血祭才能圆满?”

声音阴冷熟悉。一道虚影从刺史背后浮现,银丝墨袍,眉间朱砂剑痕蠕动,与狐影尾巴相连。

是宇文绝。

陈无咎瞳孔一缩。原来对方早已布局,借百姓怨气养妖,再以刺史为媒,引动王族血脉开启封印。

慕清歌抬剑就斩。剑光掠过,虚影未损分毫。

“此乃千里传念。”宇文绝冷笑,“凭你二人,如何伤我?”

话音未落,刺史猛然睁眼,瞳孔全黑,张口喷出一道血箭,直射陈无咎面门。

他侧身避让,同时举起罗盘挡下血箭。金属表面浮现出一行小字:“血引九幽,魂归琅琊。”

陈无咎瞬间明白——刺史只是容器,真正目标是琅琊山下的某物。而“王族血祭”意味着皇室成员将被卷入,极可能牵连赵拓。

他沉声对慕清歌说:“不可毁体,否则血祭完成更快。先封其经脉,拖到李慕白破阵。”

慕清歌点头,剑体化作金链,金纹缠绕刺史四肢,将其牢牢束缚。刺史挣扎几下,动作逐渐僵硬。

堂内温度骤降,狐影在空中摆动九尾,每一次晃动都让地面裂缝扩大。黑气越来越多,带着无数冤魂的怨念。

“你以为你能阻止?”宇文绝虚影冷笑,“边城百姓的怨气,落凤坡的死阵,刺史府的血祭——每一步都在我算中。你夺虎符、破噬心阵,不过是加速仪式完成。”

陈无咎盯着他:“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从来不是权力。”宇文绝声音低沉,“是打破轮回,重启剑魔封印。而你,是你这一世命运的钥匙。”

他说完,抬手一点。刺史胸口突然鼓起,皮肤下似有东西在游走。紧接着,一口漆黑短刃从其口中缓缓吐出,悬浮半空。

那刀身刻满符文,刀尖滴落黑血,落地即燃,火焰呈深紫色。

“这是幽冥殿的‘断魂刃’。”慕清歌低声,“专斩修士本源。”

陈无咎不动,只问:“你想杀我?”

“不。”宇文绝摇头,“我要你活着,亲眼看着一切崩塌。等王族之血洒满祭坛,九尾狐魂彻底复苏,你的气运之力就会失控。那时,我会亲手摘走你的眼睛。”

话音落,断魂刃调转方向,刺向刺史自己。

陈无咎反应极快,金火凝聚成盾挡在前方。轰的一声,黑焰炸开,热浪逼人。他被震退两步,手臂发麻。

慕清歌趁机挥剑,金链收紧,刺史脖颈被勒出深痕,但仍未失去意识。他的身体还在动,双手抓向桌案,指甲刮出刺耳声响。

“他在找东西。”陈无咎突然说。

他扫视四周,目光落在案角一块玉牌上。上面刻着“琅琊令”三字,边缘沾着干涸血迹。

“这就是引路信物。”他伸手去拿。

宇文绝虚影大笑:“晚了!血祭已启,三刻之内,自有王族子弟踏入青州——他们逃不掉的。”

陈无咎握紧玉牌,又看向罗盘。指针剧烈抖动,指向北方。

赵拓来了。

他必须阻止这场血祭,不能让任何人进入这座城。

“慕清歌。”他低声说,“守住刺史,别让他恢复行动。”

“你要去哪?”

“截人。”他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刚迈出一步,堂内狐影突然咆哮,九尾齐甩,一股巨力撞向金链。慕清歌闷哼一声,剑体震颤,金纹黯淡几分。

“想走?”宇文绝冷哼,“留下吧。”

陈无咎停下脚步,回头。只见刺史双臂猛地挣动,金链出现细微裂痕。黑气顺着链条蔓延,试图侵蚀剑体。

他知道不能再拖。

“那就换个办法。”他从怀中取出烟袋锅,将虎符嵌入底部凹槽。

咔哒一声,严丝合缝。

刹那间,虎符上的咒文停止跳动,与刺史之间的金线微微晃动,像是受到了干扰。

“你还藏着这招。”宇文绝语气微变。

“你忘了。”陈无咎抬头,“这虎符本就是幽冥邪器,而它真正的钥匙,是陈忠用命换来的法器。”

烟袋锅开始发热,内部空间之力被激活,形成短暂共鸣。虎符震动,金线断裂一瞬。

刺史身体一僵,狐影发出尖啸。

慕清歌抓住机会,剑体金纹暴涨,金链重新收紧,彻底锁死刺史四肢。

堂内黑气翻腾,狐影怒吼连连,却无法挣脱。

陈无咎看着宇文绝虚影:“你现在做的每一步,我都看得见。你的气运是黑中带红,杀劫临头。”

宇文绝沉默片刻,嘴角扬起:“那你告诉我,当真正的黑暗降临,你还能靠这双眼睛活多久?”

他话音未落,虚影开始消散。

最后一刻,他留下一句话:“刺史府的地窖里,还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活人。他们的血,马上就要流干了。”

光影消失。

堂内恢复寂静,只有刺史粗重的呼吸声和地面裂缝中传出的呜咽。

陈无咎站在原地,手中烟袋锅仍在发烫。他低头看虎符,又看向地窖入口。

慕清歌喘息着问:“怎么办?”

他没有回答,而是走向地窖门。门锁锈迹斑斑,但他能听见下面传来微弱的哭声。

他抬起脚,一脚踹开门。

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阶梯向下延伸,黑暗深处,隐约可见铁笼排列,每个笼中都有人蜷缩着,手腕被割开,鲜血顺着沟渠流向中央一座石台。台上刻满符文,正一点点亮起。

血祭还未结束。

他转身对慕清歌说:“守住这里,我去救人。”

说完,他提着虎符,一步步走下阶梯。

最底层,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抬起头,满脸血污。她看着陈无咎,嘴唇颤抖:“你……你是来杀我们的吗?”

陈无咎蹲下身,撕下衣角替她包扎伤口。

“我是来救你们的。”他说。

女人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笑了:“可你救不了所有人。上面那个刺史……他本来也是好人。”

陈无咎没说话,解开她的锁链。

身后,阶梯口传来脚步声。

他回头。

慕清歌站在那里,剑未出鞘,脸色苍白。

“上面的刺史……动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