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星枢阁的“星辰阁老”后,林凡在晨星群岛深处获得了一处独立的浮空岛屿作为洞府。岛屿不大,但布置精巧,引动了数条细微的星辰祖脉支流汇聚于此,灵气浓郁得化为灵雾,更是布下了重重禁制,安全性极高。
林凡没有立刻开始闭关研究封印。他深知情报的重要性,尤其是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在璇玑真人动用官方渠道探查的同时,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深入星海的“灰色地带”,从另一个角度获取信息。
三日后,林凡变幻了容貌气质,将修为压制在化神中期水平,独自离开了晨星群岛。他没有乘坐星梭号,那样目标太明显,而是通过星枢阁的秘密传送阵,直接抵达了位于坠星海另一片繁华星域的“暗星集市”。
暗星集市并非固定在某处,而是在数片混乱星域间不定期移动的非法交易聚集地。这里没有规则,只有强弱;没有保证,只有眼力。各种来历不明的宝物、禁忌的知识、甚至是某些大人物的隐秘,都可能在这里流通。当然,也少不了各方势力的眼线和亡命之徒。
林凡披着一件能隔绝神识探查的灰色斗篷,如同一个普通的寻宝客,融入了集市熙攘的人群。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能量药剂、魔兽材料、以及谎言与欲望混合的复杂气味。街道两旁是临时搭建的摊位或移动的“店铺”,摊主们大多遮掩着面目,用嘶哑或诡异的声音叫卖着商品。
他的目标很明确——寻找关于“星辰古物”和“空间异常”的交易信息或情报贩子。寂灭星殿活动频繁,又涉及上古封印和星辰祖脉,不可能不留下痕迹,也不可能不需要特定的物资。
在逛了七八个摊位,用几块不错的星辰矿石换到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后,林凡在一个贩卖各种残破玉简和古老器物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摊主是一个蜷缩在阴影里的佝偻老者,气息微弱,但林凡敏锐地感知到,那微弱之下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和警惕。
摊位上,一件不起眼的、布满铜锈的罗盘状器物,吸引了林凡的注意。那罗盘的样式极为古老,中心隐约有一个扭曲的星辰图案,与他从寂灭星殿杀手身上得到的令牌图案,有五六分相似!更重要的是,他的太初星火对那罗盘产生了一丝微弱的感应,不是共鸣,而是一种排斥性的灼热感,说明此物沾染过寂灭之力!
“这罗盘怎么卖?”林凡用改变后的沙哑声音问道。
佝偻老者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皱纹和疤痕的脸,浑浊的眼睛瞥了林凡一眼:“十万上品灵石,或者……等价的上古星辰道相关物品。”
价格高得离谱,而且指明要星辰道物品,显然知道这罗盘不简单。
林凡没有还价,直接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小块得自星陨阁哨所的、蕴含精纯星辰之力的“星纹钢”,约有拳头大小。这是炼制星辰类法宝的上佳材料,在外界有价无市。
老者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接过星纹钢仔细摩挲感应,半晌后点了点头:“成交。这‘指魔盘’是你的了。提醒一句,这东西邪性,指向一些不干净的地方,少用为妙。”说完,便不再理会林凡,重新蜷缩回阴影中。
林凡拿起那锈迹斑斑的罗盘,入手冰凉,神识探入,果然感受到内部有一股极其隐晦的寂灭之力残留,似乎是一种定位装置,但已经损坏。他不动声色地收起,继续向前走去。
接下来,他又光顾了几家贩卖情报的“秘店”。这些店铺更加隐蔽,需要特定的暗号或引荐才能进入。林凡凭借从杀手记忆中获取的零星信息,以及璇玑真人提供的一些渠道,成功进入了其中两家。
在一家名为“暗星之耳”的情报店里,他花费不菲的代价,购买到了一份关于“近期星海异常空间波动点”的汇总情报。其中提到,在归墟之眼外围的三个不同方向,过去半年内分别出现了数次不正常的空间强化现象,有疑似人工布阵的痕迹,但探查者皆有去无回。
在另一家“旧日回响”的店里,他则听闻了一个有趣的传闻:近几个月,黑市上对于“镇魂星砂”和“破界晶”的需求量大增,价格翻了数倍,买主身份神秘,但交货地点多次指向“碎星带”附近。这两种材料,前者常用于稳固阵法、抵御神魂冲击,后者则是制作一次性破阵或空间干扰法宝的关键材料。
林凡将这些零碎的信息在脑海中拼凑。异常空间波动点、大量采购特定阵法材料、指向碎星带……这很可能就是寂灭星殿在秘密加固或建立新的传送节点、前线基地,甚至是在准备某种大型破阵仪式!而碎星带,那片由无数破碎星辰形成的复杂迷宫区域,确实是隐藏基地的绝佳地点。
就在他准备离开暗星集市,前往碎星带方向查探时,集市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队身着统一黑色劲装、胸口绣着银色星刃标志的修士,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为首者是一名面容冷峻的化神后期修士。他们毫不客气地推开挡路的人,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集市内的每一个人。
“是‘星刃卫’!万星商会的执法队!他们怎么跑这里来了?”人群中有人低呼。
“听说是在追查一批失窃的贵重货物,怀疑流入了黑市……”
“我看不像,倒像是在找什么人……”
星刃卫的到来让集市的气氛骤然紧张。林凡心中微动,他注意到,那为首者的目光多次扫过贩卖情报和古老器物的区域,似乎带着明确的目标。难道是自己的行踪暴露了?还是寂灭星殿通过某种方式,察觉到了他对那个“指魔盘”的购买?
他压低斗篷帽檐,不动声色地向集市深处人流更密集的区域移动,同时神识保持着高度警戒。
突然,他感觉到怀中的那枚“指魔盘”,微微震颤了一下,散发出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指向了星刃卫中一名看似普通的队员!
那队员似有所感,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林凡的方向!
“发现目标!拿下!”冷喝声响起,数道凌厉的攻势瞬间撕裂空气,向林凡袭来!
果然是为他而来!而且对方能通过指魔盘反向追踪!
林凡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如鬼魅般向后飘退,同时袖袍一挥,数道太初星火凝聚的细针无声射出,精准地迎向那几道攻击。
轰!轰!
能量碰撞在狭窄的巷道中爆发,气浪掀翻了数个摊位。集市顿时大乱,惊呼声、怒骂声、以及趁机抢夺财物者混杂在一起。
林凡借机身形连闪,融入混乱的人群,向着集市预定的紧急出口方向遁去。星刃卫紧追不舍,为首者更是祭出了一面银网状法宝,散发着禁锢空间的气息,兜头罩来!
“想走?留下指魔盘和你的人头!”
一场在黑市中的追逐与厮杀,骤然爆发。而这场冲突,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将搅动起星海之下更深的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