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十世烬,彼岸诏 > 第18章 禁地秘闻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市集风波后的第三日,月苗寨的晨雾比往日更浓,连寨口的引魂灯都只余下一团朦胧的淡蓝光晕。乾珘推开客舍竹楼的窗时,恰好瞥见香樟树下两道黑色身影 —— 是岩峰派来的勇士阿烈与阿石,两人穿着鞣制的黑甲兽皮甲,腰间悬着苗刀,刀鞘上的野猪獠牙在雾中若隐若现。他们背靠着树干,目光却牢牢锁着乾珘的竹楼,连他开窗的细微声响,都让两人的手下意识摸向刀柄。

乾珘对此早已习惯。自市集那日与黑石寨人冲突后,监视他的勇士从两人增至四人,白日分两班守在竹楼四周,夜间则在竹楼后方的山溪边设暗岗。他们从不靠近,却也绝不远离,像两尊沉默的石像,用目光织成一张无形的网。乾珘并未点破,反而愈发安分 —— 每日辰时起身,在竹楼前的小院内打一套中原的太极剑(动作缓慢柔和,刻意收敛内力,以免引起忌惮);巳时便坐在窗边品茗,用的是母亲留下的青瓷茶具,茶叶是从江南带来的雨前龙井,在苗疆的湿润空气中,茶汤更显清冽;午后则会在允许的范围内散步,从不靠近禁地与静室,最多走到药圃外围,远远看一眼纳兰云岫照料草药的身影,便转身返回。

“乾珘公子,您的午饭。” 辰时过半,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乾珘的剑法。是负责给他送饭的小寨民阿豆,十二三岁的年纪,梳着两个羊角辫,辫梢系着红布条,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靛蓝短打,手里提着一个竹编食篮,篮沿缠着彩绳,是月苗寨孩童常用的样式。阿豆性子活泼,话也多,不像其他寨民那般对乾珘戒备,反而常缠着他讲中原的故事。

乾珘收剑入鞘,接过食篮。食篮里铺着芭蕉叶,上面放着一竹筒米饭、一小碟腌血藤菜、一块烤野兔肉,还有一碗紫星菌汤 —— 是他前日在市集买的紫星菌,阿豆的母亲特意给他做的。“多谢阿豆。” 乾珘笑着拿出一小块中原带来的麦芽糖,递给阿豆,“这个,给你吃。”

阿豆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 他从未吃过这么甜的东西,上次乾珘给的那块,他舍不得吃,藏在枕头下,结果被妹妹偷吃了,还哭了好半天。“公子,您昨天讲的中原皇宫,真的有那么大吗?比咱们月苗寨的祭坛还大?” 阿豆咬着麦芽糖,含糊地问道,眼睛里满是好奇。

乾珘坐在竹凳上,拿起竹筒饭,一边吃一边笑道:“比祭坛大多了,皇宫里有很多宫殿,每个宫殿都有专人打扫,还有人专门给皇上做饭,一顿饭有几十道菜呢。” 他刻意放缓语速,用简单的语言描述,好让阿豆听懂。

阿豆听得入了迷,凑到乾珘身边,小手抓着竹凳边缘:“那皇宫里有蛊虫吗?咱们月苗寨的蛊虫可厉害了,能治病,还能打坏人。” 提到蛊虫,阿豆的语气满是自豪,他父亲是寨中的巫祝学徒,家里养着几只 “驱虫蛊”,他常偷偷拿出来玩。

乾珘心中一动,这正是他等待的机会。他放下竹筒,故作随意地问道:“阿豆知道的真多。那咱们月苗寨,有没有特别厉害的蛊虫?比如…… 只在寨里某个地方有的?” 他没有直接提禁地,怕引起阿豆的警惕。

阿豆想了想,皱着小眉头:“特别厉害的蛊虫?父亲说,只有圣女姐姐才有最厉害的蛊虫,比如能救人的白玉蛊。还有…… 还有禁地那边,父亲说那里有很可怕的东西,不让我靠近,说靠近了会被祖灵惩罚。” 提到禁地,阿豆的声音压低了几分,眼神里带着一丝害怕。

“禁地?” 乾珘装作好奇的样子,“那是什么地方?里面有什么呀?”

阿豆左右看了看,见监视的勇士没注意这边,才凑到乾珘耳边,小声说道:“父亲说,禁地是‘祖灵安眠之谷’,里面埋着好多好多圣女姐姐的祖先,还有好多古老的蛊术秘法。我听寨里的老阿公说,里面有一眼‘生命之泉’,泉水是金色的,喝了能让人的伤口马上好,但是只有圣女姐姐能靠近,其他人靠近就会被泉水里的蛊虫咬。”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还有,老阿公说,禁地深处有一头‘厄运之兽’,长得特别可怕,有三只眼睛,六条腿,身上还长着毒刺,是很久以前初代圣女姐姐抓住的,用蛊阵镇在那里,要是它跑出来,咱们月苗寨就会有瘟疫,好多人都会死。” 阿豆说着,还伸出小手比划着,模仿厄运之兽的样子,惹得乾珘笑了起来。

乾珘摸了摸阿豆的头,继续问道:“那阿豆有没有听说过,禁地里有能看到过去的东西?比如能看到自己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指的是因果池,却又不能明说,只能用阿豆能理解的语言描述。

阿豆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没听说过。不过父亲说,禁地里有很多奇怪的石头,上面刻着看不懂的字,是祖灵留下的,只有圣女姐姐能看懂。公子,您问这些做什么呀?父亲说,不能随便问禁地的事,会被祖灵怪罪的。” 阿豆的语气有些担忧,生怕乾珘会出事。

乾珘笑着安抚道:“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不会去禁地的。阿豆放心吧。” 他知道再问下去会引起怀疑,便转移了话题,继续给阿豆讲中原的趣事,直到阿豆的母亲来叫他回家,才结束了对话。

送走阿豆,乾珘坐在竹凳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瓷茶杯的杯沿。阿豆的话虽然零碎,却补充了不少禁地的细节 —— 生命之泉的金色泉水、带蛊虫的特性,厄运之兽的形态与镇压方式,还有刻着古字的石头,这些都让禁地的形象更加清晰。尤其是 “只有圣女能看懂的古字”,让他更加确定,禁地中藏着解开诅咒的关键,而纳兰云岫,便是唯一能解读这些秘密的人。

午后,乾珘提着一个竹篮,去了木婆婆的住处。木婆婆住在寨西侧的竹楼,竹楼周围种满了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香,竹楼门口挂着一串风干的 “醒神草”,随风轻轻晃动。乾珘此次来,是特意请教 “幽荧草” 的习性 —— 他前日在药圃外围看到这种草,叶片在暗处会泛着淡绿色的荧光,阿吉师傅说这种草只长在阴气重的地方,或许与禁地有关。

“木婆婆,晚辈今日来,是想请教您‘幽荧草’的习性。” 乾珘走进竹楼,见木婆婆正坐在竹椅上整理草药,便将竹篮里的点心(是他用银子从市集买来的苗疆特色糯米糕)放在桌上,“一点心意,还请婆婆收下。”

木婆婆放下手中的草药,笑着接过点心,银叶冠上的银叶轻轻晃动:“乾珘公子有心了。幽荧草啊,是种娇贵的草药,只长在阴气重、有灵脉的地方,咱们月苗寨,也就后山阴坡和…… 禁地外围有一些。” 提到禁地,木婆婆的语气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

乾珘装作没察觉,继续问道:“那幽荧草有什么用途呢?晚辈见它叶片能发光,倒是奇特。”

“用途可大了。” 木婆婆拿起一株晒干的幽荧草,叶片呈深绿色,边缘泛着淡淡的荧光,“它的汁液能入药,治疗眼疾,还能用来画‘引魂符’—— 咱们月苗寨祭祀时,巫祝会用幽荧草汁混合朱砂画符,这样符纸在夜里也能发光,方便祖灵辨认。”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幽荧草也有危险,它的根须会吸收周围的阴气,要是靠近多了,会让人头晕目眩,甚至产生幻觉。”

乾珘心中一动,问道:“那禁地外围的幽荧草,是不是长得更茂盛?毕竟那里阴气更重。”

木婆婆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却还是点了点头:“是啊,禁地外围的幽荧草长得特别好,叶片也更亮。不过公子可别去那里,禁地周围有‘护寨蛊阵’,是历代圣女布下的,外人靠近,蛊阵就会发动,放出‘噬人蛊’,被咬到就没命了。” 她的语气严肃,显然是真心提醒。

乾珘连忙点头:“晚辈明白,只是好奇罢了,不会去禁地的。” 他又与木婆婆聊了些其他草药的习性,比如 “血藤叶” 的采摘时间、“火芝” 的培育方法,直到夕阳西下,才起身告辞。

离开木婆婆的竹楼,乾珘没有直接回客舍,而是绕到后山的阴坡。这里果然长着许多幽荧草,叶片在暮色中泛着淡绿色的荧光,像撒在地上的星星。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幽荧草的根须 —— 根须呈暗红色,扎在湿润的泥土里,隐隐能看到泥土下有淡金色的纹路,与他在药圃看到的灵脉土纹路相似。他想起阿豆说的 “生命之泉在灵脉旁”,心中更加确定,禁地深处,必然有一条强大的灵脉,而因果池,或许就与灵脉相连。

就在此时,一阵细微的 “沙沙” 声传来。乾珘立刻收敛气息,躲到一棵香樟树后 —— 他的内力已达化境,能轻易隐藏自己的气息。只见两道黑影从阴坡的另一侧走来,穿着黑石寨的粗布短打,手里拿着一个黑陶罐,罐口散发着淡淡的腥气。两人走到幽荧草旁,蹲下身,用小刀挖起幽荧草的根须,放进黑陶罐里,动作迅速而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来。

“快点,虎哥说了,今晚就要用这些根须做‘引蛊香’,用来引开禁地的蛊阵。” 其中一个黑影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知道了,别催!这幽荧草根须不好挖,要是断了,引蛊香就没效果了。” 另一个黑影不耐烦地回道,手中的小刀更加小心。

乾珘心中一凛 —— 黑石寨的人果然在打禁地的主意!他们想用幽荧草根须做引蛊香,引开蛊阵,难道是想和黑巫教勾结,一起闯入禁地?这个发现让他又惊又喜 —— 惊的是黑石寨与黑巫教可能联手,会给月苗寨带来大麻烦;喜的是,这正是他等待的机会,他可以利用黑石寨的行动,顺势接近禁地,甚至获得纳兰云岫的信任。

待两个黑影离开后,乾珘才从树后走出。他看着地上被挖过的泥土,又看了看禁地的方向,眼神变得坚定。下一次月圆,就在三日后,黑石寨的行动很可能就在那一夜,而他,必须做好准备。

回到客舍竹楼时,夜色已深。乾珘点燃桌上的青铜灯,从床底取出一个木盒 —— 里面是他从江南带来的暗器与草药。他拿出几枚 “透骨钉”,用苗疆的 “毒藤汁” 浸泡(这是他前日从药圃偷偷采集的,有麻痹神经的作用),又取出一包 “止血散”,是母亲手札里记载的配方,用中原的草药与苗疆的 “血藤叶” 混合制成,止血效果极佳。他还准备了一件黑色的夜行衣,是用中原的 “乌蚕纱” 制成,轻便且不易反光,适合夜间行动。

整理好工具,乾珘坐在桌前,打开母亲的手札。手札的最后几页,记载着关于 “因果池” 的传说 ——“因果池,生于灵脉之眼,水映前世今生,需以圣女精血为引,方能显影。若遇无解之咒,可观因果之源,寻破解之法。” 这段记载,让乾珘更加确定,因果池就是解开他诅咒的关键。他摸了摸腰间的白玉佩,玉佩上的 “蓝” 字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母亲在天之灵也在支持他。

“母亲,等着我,我一定会解开诅咒,找到真相。” 乾珘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夜色渐浓,月苗寨的蛊铃声渐渐稀疏,只有巡逻勇士的脚步声偶尔传来。乾珘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禁地的方向,那里云雾缭绕,在月光下显得神秘而庄严。他知道,三日后的月圆之夜,将会是一场冒险,或许会有危险,或许会失败,但他别无选择 —— 为了解开诅咒,为了靠近纳兰云岫,为了了解母亲的过往,他必须赌一把。

他摸了摸怀中那株已经有些萎蔫的紫星兰 —— 这是他在市集买的,虽然纳兰云岫没收,但他一直带在身边。他想起纳兰云岫清冷的眼神,想起她在市集为他解围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期待。或许,在月圆之夜,他不仅能找到解开诅咒的方法,还能真正走近那个谜一样的女子。

窗外的月光洒在乾珘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银色的光晕。他握紧了手中的透骨钉,眼神变得深邃而坚定。禁地的秘闻,黑石寨的阴谋,黑巫教的威胁,还有他身上的诅咒,都将在三日后的月圆之夜,迎来一个重要的转折。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这场注定不凡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