锖兔的眼神没有丝毫退让,他迎着周防压迫感十足的目光,语气斩钉截铁:
“如果你们下不了这个决心,那就由我来做这个‘恶人’!”
“那可由不得你,锖兔。”
周防的声音冷了下来,周身的气息隐隐变得危险。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温度骤降。
“明济君!锖兔先生!请你们都冷静一下!”
香奈惠急忙站到两人中间,紫眸中满是焦急。
“我们不能自己先吵起来啊!”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拉开一条缝。
祢豆子揉着惺忪的睡眼,小脑袋探了进来,困惑地看着房间里剑拔弩张的三人:
“周防哥哥,香奈惠姐姐,锖兔哥哥……你们在吵架吗?”
锖兔眼神一动,不再理会周防,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拉住了祢豆子的手腕:“祢豆子,跟我走!参加最终选拔,我会在里面保护你,让你活着通过!”
“诶?最终……选拔?”祢豆子显然还没完全清醒,小脸上写满了茫然,手腕被锖兔拉着,有些无措。
“放手!”
周防的动作更快,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锖兔身侧。
手腕一翻,巧劲一震,便将祢豆子的小手从锖兔掌中夺了回来。
顺势将还有些懵懂的祢豆子护在了自己身后。
他盯着锖兔,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炭十郎先生把祢豆子他们托付给我,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陷入明知危险却无法掌控的境地!”
锖兔毫不相让地反驳:“一味的庇护只会扼杀她的潜力。
如果连这种程度的试炼都不敢面对,她未来的路只会更窄,
甚至可能在真正的战斗中付出生命的代价!你这是在害她!”
“你……!”
就在两人针尖对麦芒,眼看又要爆发更激烈冲突的瞬间——
“够了。”
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响起,如同磐石般压下了所有的躁动。
一直沉默旁观的鳞泷左近次缓缓站起身,红色的天狗面具转向情绪激动的双方。
“争执,解决不了问题。”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既然双方各执一词,都无法说服对方,也无法确保万全……”
他微微停顿,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那么,进行一场‘模拟战’如何?”
“模拟战?”
周防和锖兔同时看向他,连被周防护在身后的祢豆子也好奇地眨了眨眼。
“嗯。”鳞泷点头,“由老夫,或者义勇,来模拟最终选拔中可能遇到的‘鬼’的强度。祢豆子独立应对。”
他目光扫过周防和锖兔:
“你们二人都不要参与。明济你容易心软放水,锖兔你求成心切,判断难免失准。”
他看向香奈惠、以及正默默站在门边的富冈义勇。
“由我、蝴蝶,以及义勇,在里面扮演‘鬼’。
同时,我会召集附近几位可靠的队士,共同构建一个尽可能模拟最终选拔环境的试炼场。”
他最后看向周防和锖兔,一锤定音:
“让祢豆子独自进入这片模拟场地。
如果她能成功突破,或者展现出足够应对危机的素质,那么参加最终选拔便有了基础。
如果连这关都过不了……那么,一切免谈。”
香奈惠闻言,眼睛微亮,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她轻轻拉了拉周防的胳膊,柔声劝道:
“明济君,鳞泷先生说得有道理。
我们……相信祢豆子一次,好不好?给她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周防眉头紧锁,看着身边只到自己腰际的祢豆子:“可是……她还这么小……个子也……”
他脑海中闪过原着里祢豆子变成鬼、与家人分离厮杀的痛苦画面,
他好不容易改变了那些,难道现在又要亲手将她推近危险吗?
哪怕只是模拟,他也本能地抗拒。
香奈惠理解他的心情,双手捧住他紧握的拳,声音温柔却坚定:
“安啦安啦~我们都知道你心疼她。
但祢豆子自己,也是渴望变得更强,能够帮上忙的,不是吗?”
“周防哥哥,香奈惠姐姐,锖兔哥哥,鳞泷老师……我同意参加模拟战!”
祢豆子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
“我会赢的!我会向你们证明,我可以做到!”
几天后,狭雾山的一片林地被划分出来。
里面被鳞泷和赶来的队员布置了各种陷阱,模拟出藤袭山中可能遇到的复杂环境。
香奈惠看着身边依旧眉头不展的周防,轻轻靠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带着一丝歉意:
“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任性了?逼着你同意这种事情。”
周防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目光紧紧盯着那片幽深的树林入口。
周围一些赶来协助、负责外围警戒的普通队员,看到源柱大人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都觉得有些新奇。
有几个胆大的甚至想凑过来也摸摸头安慰一下,结果被香奈惠一个温柔的微笑给无声地吓退了回去。
另一边,富冈义勇正拿着一个鬼怪面具,对着水洼认真地比划,试图调整到最吓人的角度。
他看向鳞泷老师,低声问:“老师,这样子……真的有效果吗?”他担心模拟终究是模拟。
鳞泷沉声回应:“真假的界限有时并不分明。
恐惧与应对危机的本能,往往源于内心。
若她在知晓是模拟的情况下,依旧无法克服恐惧、发挥实力,那便说明她心性未到。而且……”
他的目光扫过树林外焦躁的周防和抱臂肃立的锖兔。
“最重要的是……先让他们两个安下心来。”
富冈了然,不再多问,将面具戴好,默默走入了预先设定的“狩猎区域”。
祢豆子深吸一口气,走到周防面前,用力地挥了挥手:“周防哥哥,我出发啦!”
说完,转身小跑着进入了模拟场地。
周防看着祢豆子的背影消失在林木间,他忍不住想……
当初带祢豆子感受呼吸法,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女孩,是不是就不用面对这些了?
他又想起炭治郎、有一郎、无一郎几人挥汗如雨的样子。
想到他们未来与恶鬼以命相搏,胸口就一阵发闷。
“别想太多。”
锖兔抱着手臂,目光同样望着林地。
“相信那孩子吧。她,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