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的扳手敲得“叮当”响，脸上沾着厚厚的煤灰，只有一双眼睛还透着急切。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看到是江晦，立刻放下扳手站起身。
“博士？你来了……下面的声音昨晚更清楚了，我好像听到我妻子在叫我的名字。”
“卡米洛，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个身份是卡米洛的玩家，他的任务应该就是找到他的妻子。
江晦没绕圈子，直接拿出脑波记录仪，调出主信号源的坐标。
“下面的东西，很可能知道你妻子的下落。”
“我需要有人带路，还需要能打开检修通道的工具——”
“你的身份是锅炉工，对下面的结构最熟，也有足够的力气应对突发情况。”
听到江晦这已经足够明显的暗示，卡米洛的眼睛瞬间亮了。
看来他终于发现了眼前的莫雷尔博士是玩家阵营的一员。
卡米洛眼里的麻木被兴奋取代，他立刻从工具箱里掏出一把沉重的撬棍，一把生锈的扳手，还有一个手电筒，塞进江晦手里。
“我跟你去！”
随后他又四下张望了一番，看着笼罩过来的雾气，他清了清嗓子，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呃，只要能找到我妻子，让我做什么都行！”
卡米洛此时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为了妻子，哪怕眼前是龙潭虎穴，都愿意闯一闯的优质男人。
原来也是一个表演艺术家。
“下面的通道我熟，b区-15号那个检修口，我知道怎么打开更快。”
他随后又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补充。
两人刚走到b区-15号检修通道前，就听到甲板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江晦示意卡米洛躲到管道后，自己悄悄探出头。
只见伊戈尔神父穿着沾满灰尘的教袍，手里捧着一个银色的十字架，另一只手拿着一瓶圣水，正跪在地上喃喃祈祷。
他的声音狂热而嘶哑。
“主啊，净化这亵渎之物吧！用圣水，用十字架，让深渊的回响消失……”
他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睛里布满血丝。
他的面前摆着一个简易的仪式阵，地上用粉笔写着复杂的符号，显然是准备进行“最后净化”。
但那符号越看越眼熟，这不我大华夏的符吗……
江晦走过去，蹲在他身边。
“兄弟，你整这套神神鬼鬼的，是不是真没招了？”
神父愣了一下，还想强撑着维持自己的身份，刚准备开口，江晦将脑波记录仪递到他面前。
“神父，你说的【深渊回响】，是不是这个？”
显示屏上，主信号源的脑波频率正以固定的节奏跳动，带着诡异的规律性。
“【它】的意识有固定频率，这个频率其实应该害怕高频声波和强光——”
“我的仪器记录到，每次轮机舱的高频噪音响起时，【它】的信号就会减弱。”
“这不是迷信，是科学。”
江晦脸上浮现了一丝微妙的笑容。
“我们可以用这个弱点对付【它】。”
伊戈尔神父盯着显示屏，眼神从狂热变成疑惑，又慢慢转为妥协。
他攥紧十字架，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站起身，咳嗽了两下，装模作样地说。
“我不懂什么频率，但我知道，必须消灭【它】。我跟你们去，圣水和十字架，或许能帮上忙。”
他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少了之前的偏执。
为了净化“亵渎之物”，他愿意暂时放下对“科学”的排斥，与江晦合作。
江晦没想到这么快就说服了两个玩家。
就在三人准备打开检修通道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江晦猛地回头，噬魂瞬间出鞘一半，直指身后。
只见塞巴斯蒂安从管道后探出头，手里举着一个小型摄像机，脸上露出尴尬的笑。
“别，别动手！我就是来记录点东西……”
江晦眯起眼，估计这就是拿到塞巴斯蒂安身份的玩家的任务。
“这可是奥菲利娅号的终极秘密，要是拍下来，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你跟踪我们？”
江晦眼神一冷，卡米洛立刻举起撬棍，伊戈尔神父也握紧了十字架，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塞巴斯蒂安连忙后退一步，举起双手。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到你们往下层走，好奇才跟过来的……”
“我可以帮你们！”
“我懂点电子设备，能帮你们调试仪器，还能望风！”
他的眼神里满是贪婪，却也透着恐惧。
他知道，单凭自己，根本无法应对下面的“东西”，只能依附江晦等人。
江晦盯着他看了几秒，确定他没有恶意，只是想投机，便收起了噬魂。
“可以带你去，但不准乱拍我们，更不准拖后腿。要是敢耍花样，我不介意让你死于意外。”
塞巴斯蒂安连忙点头，把摄像机揣进怀里，脸上堆起谄媚的笑。
“放心！我肯定听话！”
四人刚撬开检修通道的铁门，一股浓烈的甜腻腐臭味就扑面而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重。
就在这时，甲板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江晦：……
好家伙，这群玩家就等着他领头呢，是吧？
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一个接一个。
莉莉安穿着黑色长裙，快步跑过来，脸色苍白却依旧冷静。
“博士，卡米洛先生，神父……我必须跟你们一起去。”
塞巴斯蒂安：什么意思，无视我？还是看不起我？
“艾拉怎么了？”
江晦立刻问——莉莉安一直守着艾拉，现在突然过来，肯定是艾拉出了问题。
“小姐刚才突然昏厥，醒来后指着船底的方向，说‘下面有东西在叫她’，还说‘影子要抓她’。”
莉莉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怀疑，【它】的目标一直是小姐，船底的主信号源，和小姐有特殊联系。”
“我必须去，保护小姐，也得查清源头。”
江晦确定了，这应该就是她的任务。
莉莉安的话让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艾拉果然是【它】的“完美容器”，主信号源在召唤她。
江晦看了一眼身边的卡米洛、伊戈尔神父和塞巴斯蒂安，又看向莉莉安。
“好，那就一起去吧。”
“卡米洛带路，神父准备圣水和强光，塞巴斯蒂安调试仪器，莉莉安注意周围的模仿者——我们的时间不多，必须尽快找到主信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