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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民国谍影:真实之眼 > 第255章 雪地里的第七号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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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文件在战时行政体系内流转的速度异乎寻常地快。

林默在审计总署任职期间积累的那些看不见的政治资本,此刻化作了一枚枚无声的印章,盖在了许可文件的每一页。

七十二小时,对于勘察一片广阔的废弃军事管制区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但对他来说,足够了。

这既是许可,也是一道催命符,将他彻底暴露在了某些存在的视线中。

出发前夜,程兰在一个隐蔽的安全屋里找到了他。

她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将两样东西放在桌上。

一枚比指甲盖还小的微型录音器,以及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加密地图。

“这是我花了三个月,从国际红十字会战时运输记录的备份数据里还原出的‘净源工程’部分物资流向图。”程兰的声音压得很低,“官方记录里,这些物资都用于战后重建,但它们的终点,指向了几个早已废弃的军事设施。”

林默展开地图,那熟悉的神经刺痛感从脑海深处传来,眼前的世界瞬间被一层淡蓝色的数据流覆盖。

“真实之眼”被激活了。

在他的视野里,地图上几处标记点正闪烁着不祥的深红色,其中一个坐标,与他申请前往的第七号观察站位置完全吻合。

暴风雪在他抵达长江北岸时如期而至,白色的雪幕吞噬了天地间的一切色彩与声音。

第七号观察站的遗址像一头死去的巨兽骨架,在风雪中发出呜咽。

地面建筑已经半塌,钢筋水泥暴露在外,被冰雪覆盖。

然而,一股微弱但持续的气流从一处被碎石半掩的地下入口传来,昭示着地下的通风系统仍在运转。

林默没有犹豫,顺着结冰的金属阶梯向下摸索。

寒意刺骨,但越往下,空气反而越发干燥温暖。

阶梯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气密门,并未上锁。

门后,是一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世界。

恒温设备发出低沉的嗡鸣,维持着室内的温度与空气循环。

这里不像废弃了十五年,更像主人刚刚离开几分钟。

墙壁上挂满了复杂的脑波监测图谱,曲线和波峰记录着某个或某些“大脑”曾经的活动状态。

实验室中央的操作台上,孤零零地放着一本没有按照规定销毁的纸质日志。

林默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开。

日志的记录者笔迹潦草,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前面的内容大多是关于“顾问”的日常监测数据,但很快,他看到了关键信息。

“‘顾问’并非一个具体的人,它是一个代代相传的身份符号,一个接入权限的最高凭证。每一任继承者,都必须通过‘血脉验证’,才能获得与核心系统同步的资格。”

林默的心跳开始加速,他翻到最后一页。

那里的字迹几乎是刻在纸上的,力透纸背。

“信号中断,073任务失败,未能回归。若确认其死亡,则启用备选方案——唤醒其休眠中的血裔。”

血裔……林默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真实之眼”的视野下,实验室角落里一个伪装成烟雾探测器的红外感应器,正闪烁着一抹极不自然的微光。

从他踏入这里的第一秒起,他就一直处在监视之下。

他合上日志,没有将其带走,而是恢复了原样。

撤离的过程必须自然,不能引起对方的警觉。

在返回地面营地的途中,经过一处被风雪掩埋的壕沟时,他状似无意地滑倒,一枚金属打火机从口袋里滚落,掉进了雪堆的缝隙中。

那上面,有他清晰完整的指纹。

当晚,林默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通过微型耳机与几十公里外的程兰保持着联系。

暴风雪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成了最好的掩护。

午夜过后,两个穿着白色伪装服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营地外围,他们避开了所有常规的警戒装置,径直朝着林默遗落打火机的方向摸去。

他们动作专业,显然是冲着他故意留下的“证据”来的。

“目标已进入一号狙击位。”程兰的声音冷静得像机器。

“动手。”林默只说了一个字。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两声沉闷的、被风雪吸收的枪响划破夜空。

两个黑影应声倒地,再无声息。

后续的尸检在程兰的移动指挥车上进行。

两人身上没有任何身份标识,但他们佩戴的战术背心内侧,缝着一枚早已被注销的徽章——一支笔和大脑的抽象图案,属于二十年前就被官方宣布解散的“国防心理研究所”。

而这个研究所,正是“净源工程”的执行前身。

真正的发现来自其中一人的加密手机。

在技术人员的紧急破解下,一条尚未发送的草稿短信被恢复出来:“目标已接触原始档案,建议启动清除协议。”

清除协议。

林默看着屏幕上的字,又望向窗外雪地上两处逐渐被新雪覆盖的暗红色血迹,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他终于想通了。

从他申请进入管制区开始,他就落入了一张大网。

对方引导他发现真相,又在他发现真相的瞬间试图将他抹杀。

他们不怕他知道秘密,他们真正害怕的,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秘密本身——那个随时可能被“唤醒”的备选继承者。

回到市区后,林默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自己位于一处旧公寓楼里的安全屋。

他打开墙角的保险柜,从最深处取出一个丝绒小盒。

盒子里,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黄铜钥匙,那是义父林世勋临终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塞进他手心的遗物。

他一直以为这只是老人临终时的某种寄托。

他走到书房,将那把看似平平无奇的钥匙插入了老式办公桌右侧一个几乎与木纹融为一体的锁孔中。

轻轻转动,咔哒一声轻响,桌面下方弹出了一个从未被发现过的暗格夹层。

夹层里,静静地躺着一本黑色的硬壳笔记本。

林默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将其拿起。

笔记本的封面没有任何文字,他翻开了第一页。

泛黄的扉页上,只有一行用钢笔写下的、刚劲有力的字:

当你读到这些字,说明我已经死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