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林、周墨、彭天翼和安琪四人在阿波罗喝到很晚。
安琪在微醺中,对江林发出邀请:“林子,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来呼市看看,我带你好好领略一下我们呼市的草原风光和特色美食。”
江林仰躺在沙发上,放松地笑着应承:“一定!到时候你可别嫌我麻烦。”
第二天,机场候机大厅内,彭天翼和安琪即将各自返回上京和呼市。江林和周墨前来送行。
“天翼,回到上京,一切顺利。”江林与彭天翼用力地握了握手。
“彼此彼此,保持联系。”彭天翼点头,目光中带着对未来的期待。
另一边,安琪也与周墨道别,然后对江林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安检通道。
送走两人,在返回市区的车上,周墨立刻进入了“军师”角色,他对江林说道:“林子,现在正是好机会!彭天翼这条线搭上了,孙雨棋也回来了,咱们手里有能打敢拼的人,就应该趁热打铁,打蒋正立一个措手不及!不能让他缓过气来。”
江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摇了摇头,冷静地分析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姜勇和秃子还在坂田手里扣着,那是我的兄弟。贸然动手,我怕他们会有危险。救人是第一位的。”
周墨闻言,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便不再坚持:“嗯,你说得对,是我心急了。”
两人直接回到了晟合地产办公室。江林给周墨倒了杯水,问道:“既然你正式加入了,想做什么职位?对公司业务有什么想法?”
周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靠在沙发上:“我无所谓啊,你看着安排就行。给啥我干啥呗,反正都是给你出谋划策,解决问题。”
江林看着他这副惫懒模样,不由得笑了笑。他仔细想了想,目前公司各个关键岗位都有人负责,唐卓龙管项目,鸡哥负责沙场和部分业务,徐祥坤看着场子,财务等核心部门更是需要绝对信任的人。
周墨能力虽强,但毕竟初来乍到,直接安排高位也不合适。
他试探性地开了个玩笑:“财务怎么样?”
周墨立刻摆手,一副“你可别逗我”的表情:“拉倒吧!这么核心的位置,涉及公司命脉,你就算敢给,我也不敢坐啊。信任需要时间,我懂。”
江林哈哈一笑:“我也没真想让你干这个。” 他收敛笑容,正色道,“这样吧,你先别急着自己挑担子。在公司里挂个特别助理或者战略顾问的闲职,随便转转,熟悉熟悉公司的业务、流程和人员。等你觉得对哪里有兴趣,或者我发现哪里特别适合你,咱们再定,怎么样?”
周墨对这个安排很满意,点点头:“行,这样最好。我先摸摸底,也让你看看我的成色。”
中午时分,于佳提着果篮和煲好的汤,来到了医院。
她轻轻推开唐卓龙所在病房的门,就看到唐卓龙正半靠在病床上,精神头不错,正跟隔壁床的鸡哥以及另一张床上的杨祺唾沫横飞地吹着牛逼,讲述自己当年的“英勇事迹”。
见于佳进来,唐卓龙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他双手撑着床,试图坐得更直一些:“你怎么来了?”
于佳看着他有些笨拙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故意板起脸说道:“怎么?我不能来看看你这位大功臣呗?那我走?” 说着作势就要转身。
“别别别!快坐快坐!”唐卓龙连忙出声阻止,甚至下意识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于佳顺势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一旁的鸡哥看得有趣,忍不住打趣道:“哟!龙哥,啥时候谈的恋爱啊?保密工作做得挺好啊,也不跟兄弟们知会一声,让我们也跟着高兴高兴!”
他这话一出,于佳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唐卓龙也被说得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去去去,别瞎起哄!我们……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八字还没一撇呢!”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于佳,观察着她的反应。
几人说笑间,唐卓龙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于佳随身携带的挎包,看到了里面露出的一个牛皮纸档案袋的一角。
他心中微微一动,联想到于佳副市千金的身份,不禁带着些试探,轻声问道:“佳佳,你这档案袋里是……?”
于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没多想,直接回答道:“哦,这个啊,是给我朋友准备的,关于新华村项目的一些资料。” 她语气自然,并没有刻意隐瞒。
唐卓龙闻言,心头猛地一紧!果然和他猜的差不多!这档案袋里装的,极有可能就是蒋正立、坂田他们梦寐以求,甚至不惜绑架姜勇秃子来逼迫江林去弄的东西——新华村项目的底价!
他知道于佳心思单纯,可能还没完全意识到这份东西的重要性,或者她那个“朋友”用了什么手段获取她的信任。
但唐卓龙清楚,这份东西一旦交出去,落到神户集团或者恒通地产手里,对晟合将是致命的打击!
机会就在眼前,而且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他不能再犹豫了。
他凑近于佳,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一丝恳求说道:“佳佳……那个……你能不能……也帮我弄一份那个底价?” 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和紧迫感。
于佳听到这个请求,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和不自然,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档案袋,低下头,声音也小了许多:“可是……我……我已经答应我朋友了……这样……这样不太好吧……”
看到于佳这个反应,唐卓龙眼中期待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有些勉强的笑容,点了点头,语气带着明显的失落:“哦……这样啊……好吧,没事,我就随口一问,你别往心里去。”
于佳看着他瞬间低落的情绪,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不想让他难过,连忙试图弥补,说道:“卓龙,你别不高兴……要不……要不我再看看,帮你们公司琢磨琢磨,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其他合适的地皮?”
唐卓龙此刻心绪烦乱,对于佳这种“补偿”并不感兴趣,他意兴阑珊地摆摆手:“再说吧,不急。” 说完,他默默地端起于佳带来的那碗已经不太烫的汤,几口喝了下去,仿佛想用这温热的液体压下心头的烦躁。
喝完汤,唐卓龙将碗放在床头柜上,说道:“佳佳,病房里有点闷,陪我下去走走吧。”
“好。”于佳连忙点头,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住他的胳膊。
两人慢慢走出病房,来到安静的医院走廊。
唐卓龙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轻轻但坚定地挣脱了于佳搀扶的手。
“不用搀着我,我自己能走。”他的声音有些生硬,带着一股莫名的倔强。
说完,他不顾腿上的伤和疼痛,咬着牙,凭借一条好腿和坚强的意志,一瘸一拐地、有些踉跄地独自朝着楼梯口走去,那背影透着一种固执和疏离。
于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冷淡和固执弄得一愣,赶紧追了上去,跟在他身边,担忧又带着点委屈地问道:“卓龙!你……你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不高兴了?你生我气了?”
唐卓龙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看她,只是目视前方,语气平淡,却字字像小锤子敲在于佳心上:
“没有啊。”他否认道,但接下来的话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东西给谁,是你的自由。况且……我们之间,现在也不算是什么正式的男女朋友关系吧?我……也左右不了你的想法和决定。”
他的话听起来理智又“大度”,但那份刻意保持的距离感和话语里隐含的失望,让于佳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她看着他一瘸一拐却固执前行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默默地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