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神明，你可敢应战！
发布会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叶一辰那句冰冷彻骨的“谁赞成，谁反对”，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脏上。
台下，上百名记者，手里的相机还举着，脸上的表情，却凝固在了极致的震惊和茫然之中。
他们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
这叫什么事？
一个顶级豪门，不惜自曝其短，用一个儿子“自首”的方式，去证明另一个养女的清白？
不。
这已经不是清白不清白的问题了。
叶一哲在视频里说的那些话……
“骗过那个，真正想毁掉我们家的‘东西’。”
“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
这已经超出了商业纠纷，超出了家庭伦理，甚至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畴。
这更像是一场……
一场荒诞的，公开的，对某个未知存在的……宣战！
“咔嚓！”
终于，有记者从石话中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按下了快门。
这一个声音，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瞬间，整个会场，炸了！
“轰——！”
闪光灯以前所未有的疯狂频率爆闪起来，快门声汇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海洋！
“叶总！请问视频里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叶三少爷真的会去自首吗？这是否是一场为了脱罪的表演？”
“叶家是不是集体陷入了某种臆想？需不需要精神鉴定？”
无数个问题，像潮水般涌来。
但叶家人，一个字都没有再回答。
叶一辰将话筒轻轻放回原位，转身，带着家人，在保镖的护卫下，穿过混乱的人群，面无表情地离场。
他们留给全世界的，只有一个决绝的，不容置疑的背影。
……
叶家别墅。
叶晓梦刚一踏进家门，就感觉到了。
不一样了。
世界，彻底不一样了。
在她的“视野”里，如果说之前家人们的爱，是温暖的，纯色的能量流。
那么现在，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汹涌的，五光十色的能量风暴！
无数道代表着“震惊”、“好奇”、“质疑”、“恐惧”，甚至是“支持”的，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叙事能量，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疯狂地汇聚而来！
它们不再是涓涓细流。
它们是海啸！是飓风！
它们在叶家别墅的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疯狂旋转的能量旋涡，发出无声的咆哮，狠狠地冲向更高维度的天空！
这股能量，太过庞大，太过混乱。
叶晓梦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被撑爆一样，一阵剧痛传来。
她踉跄了一下，被身旁的叶安然扶住。
“姐姐，你怎么了？”叶安然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没事。”叶晓梦摇了摇头，脸色苍白。
她明白了。
她们的“表演”，她们的“宣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核弹。
这颗核弹，没有掀起物理层面的波澜。
却在“叙事层面”，引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能量风暴！
而就在这场风暴的中心。
一些诡异的事情，正在全球范围内，悄然发生。
纽约，华尔街。
一名顶级的交易员，正死死地盯着面前的K线图，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就在刚才，道琼斯指数的交易数据，出现了整整零点三秒的，无法解释的空白乱码。
东京，涩谷。
最繁忙的十字路口，所有的交通信号灯，在同一时刻，全部变成了诡异的紫色，持续了整整一秒钟，才恢复正常。
无数车辆紧急刹车，现场一片混乱。
首尔，一家网吧里。
一个沉迷于大型网络游戏的少年，惊恐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他指着屏幕，对着同伴尖叫。
“你看！你看那个Npc！他刚刚……他刚刚对着我说话了！”
屏幕上，一个负责发布新手任务的村长Npc，脸上挂着程序设定的标准微笑，但他的对话框里，却出现了一行与游戏毫不相干，令人毛骨悚然的文字。
【……好吵……】
这些小规模的，看似毫无关联的诡异现象，像病毒一样，在全球各地，同时出现。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但叶一哲知道。
……
叶氏集团，顶层机房。
叶一哲独自一人，坐在十几块巨大的屏幕前。
他没有去警局自首。
那只是说给“它”听的。
他平静地看着屏幕上，那些从世界各地汇总而来的，异常数据报告。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信息超载。
就像一个普通人，在同一时间，被强行灌入了整个国家图书馆的信息量。
大脑，会宕机。
会流鼻血。
那个高高在上的“主系统”，此刻，就在经历这一切。
叶家掀起的这场叙事风暴，对它来说，就是一场前所未有的信息海啸。
就在这时。
叶一哲面前，那块最大的主屏幕，所有的代码和数据流，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粹的，令人不安的黑暗。
然后。
一行白色的，不带任何字体格式的文字，凭空出现在了屏幕中央。
那行字，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如同神明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凡人，你们的行为毫无意义，只会加速世界的熵增。】
叶一哲看着那行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将手，放在了键盘上。
然后，平静地，敲下了自己的回复。
【神明，你流鼻血了。】
回车。
发送。
屏幕上的那两行字，在同一时刻，消失了。
下一秒。
“轰——！！”
一股肉眼不可见的，却庞大到无法抗拒的数据冲击波，从屏幕中轰然爆开！
叶一哲面前的三台服务器主机，连带着显示器，在一瞬间，内部线路被全部烧毁，发出一阵刺鼻的焦糊味，屏幕猛地爆开一连串刺眼的电火花！
“啪！啪！啪！”
整个机房，陷入了一片黑暗和死寂。
叶一哲坐在烧毁的机器前，黑暗中，他那张苍白的脸，被镜片反射的电火花，映照得忽明忽暗。
他推了推眼镜，轻声笑了。
会愤怒。
会报复。
原来，神明，也不过如此。
……
与此同时。
一间高度戒备的审讯室里。
叶一辰看着对面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杀手。
他已经在这里，枯坐了整整三个小时。
自从叶家的发布会直播结束后，这个杀手，就陷入了一种极度的，狂躁不安的状态。
他不再是那个看透一切的“清理程序”。
他变成了一个信仰崩塌的，疯狂的信徒。
“你们……你们怎么敢……”他反复地，神经质地，呢喃着这句话。
叶一辰没有说话，只是将一部平板电脑，推到了他的面前。
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着全球各地出现的，那些诡异现象的视频合集。
杀手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
他看着那些乱码，那些失灵的信号灯，那个说着胡话的Npc……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不是恐惧。
那是……狂喜！
“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它不是完美的……它不是全能的！”
叶一辰的眼神，微微一动。
“它曾经有过一次‘格式化失败’的案例！”在巨大的精神冲击和信仰崩塌的双重刺激下，杀手彻底崩溃了，他对着叶一辰，嘶吼出了那个被他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密。
“那个世界的‘病毒’……代号‘乐师’，他还活着！”
话音刚落。
杀手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一抹鲜红的血，从他的鼻孔里，缓缓地流了出来。
紧接着，是眼睛，是耳朵，是嘴巴……
他的身体，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从内部破坏，迅速变得僵硬。
他被远程“清除”了。
叶一辰猛地站起身。
就在杀手生命迹象彻底消失的前一刻。
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抬起了那只被铐在桌上的手，用指尖，沾着从鼻子里流出的鲜血。
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颤抖着，画下了一个东西。
一个残缺的，不完整的……高音谱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