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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穿书后心声外泄 > 第65章 悲剧重演,画笔作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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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悲剧重演,画笔作刀剑

那不是停电。

灯泡熄灭的瞬间,声音也死了。夜市的喧嚣,巷子里的风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只无形的手,从这个空间里残忍地抽离。

世界变成了一部默片。

紧接着,那股冰冷的,带着实质性恶意的压力,像凝固的水泥,从四面八方浇灌而来。它不是物理上的重压,而是一种针对“存在”本身的抹杀。它在说:你不该在这里,你不该活着,你是个错误。

叶安然的脸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那种被灰色世界吞噬的记忆,像附骨之疽,再次缠上了她的神经。她本能地向后靠去,脊背撞上了一个坚实温热的胸膛。叶一轩将她护在身后,全身的肌肉都绷成了一块铁板,那双桃花眼在纯粹的黑暗中,亮得像两簇鬼火。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从陈默的喉咙里炸开。他猛地抱住头,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剧烈地颤抖,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

他的脑子里,一部电影正在强制播放。

那不是回忆,那是本该发生的,“正确”的剧本。

【画面一:画廊】

“陈默先生,恕我直言,你的画……太个人化了。”那个油头粉面的画廊经理,用两根手指嫌恶地捏着他的画稿,仿佛那是什么沾了病毒的垃圾,“现在的市场,需要的是明亮、积极、能挂在客厅里当装饰品的东西。你这些黑乎乎的玩意儿,谁会买?送给我我都不要。”

【画面二:出租屋】

“我们分手吧。”女友把最后一件行李塞进箱子,看都没看他一眼,“我受够了。受够了你这股半死不活的劲儿,受够了这间发霉的地下室,受够了闻你身上那股松节油和廉价酒精混在一起的穷酸味!陈默,你就是个废物,你这辈子都别想出人头地!”

【画面三:网络】

无数张嘲讽的脸,在他眼前旋转,放大。那些匿名的评论,像一把把淬了毒的飞刀,扎进他的脑子。

“这画的什么鬼?我儿子涂鸦都比他强。”

“又一个想学梵高想疯了的,可惜你没人家那天才。”

“割耳朵?炒作吧?有本事怎么不直接去死啊?”

【画面四:镜子】

他看到了镜子里那个形容枯槁,眼神疯狂的自己。他手里,握着一把冰冷的,闪着寒光的美工刀。他能感觉到刀锋贴上耳廓时,那刺骨的凉意。他能闻到血液喷涌而出时,那浓郁的铁锈味。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倒在地上,生命随着血液一同流逝时,全世界传来的,如释重负的哄笑声。

痛苦,羞辱,绝望。

那个“剧本”像一个最高明的精神虐待师,把他所有的伤口都撕开,再往里面撒满盐和玻璃渣。

“不……不是这样的……”陈默在地上翻滚,用头去撞冰冷的水泥地,试图用物理的疼痛来驱散脑海中的地狱,“我已经活下来了……我活下来了!”

“没用的。”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意志,直接在他的意识深处响起,“你的存活,是一个bUG。现在,是时候修复了。回到你的剧本里去,那才是你的归宿。”

那股抹杀一切的恶意,瞬间全部聚焦到了陈默身上。它要用最纯粹的绝望,碾碎他刚刚萌生出的那点反抗意志,把他强行按回到那个名为“悲剧”的模子里。

【操!是精神攻击!这孙子玩阴的!】叶晓梦在车里,通过共享视角“看”到陈默那副惨状,急得差点一拳砸在车窗上。【大哥的计划是复仇者集结,不是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啊!二哥,干他啊!别让他这么嚣张!】

几乎就在她心声响起的同一刻。

黑暗中,叶一轩动了。

他没有去扶陈默,也没有说任何一句安慰的话。他只是将那把独弦琴,横在了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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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左手死死按住琴颈,右手五指张开,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鹰爪,悬停在那根孤零零的琴弦之上。

然后,猛地,砸了下去!

“铮——嗡——!”

那不是一个音符。

那是一声爆炸。是一把电锯切开钢铁的咆哮,是一头被囚禁的野兽撞碎牢笼的怒吼!

狂暴的,充满了失真和杂音的轰鸣,像一把无形的战斧,狠狠地劈开了这片死寂的精神空间!那股冰冷黏稠的恶意,在这声蛮不讲理的噪音面前,竟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缺口。

叶一轩的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摇滚乐手姿势。他的手指,在那根琴弦上,化作了一道残影。

他用扫拨,用点弦,用捶弦,用所有能在吉他上制造出噪音的技巧,去折磨,去压榨那根唯一的琴弦。

一段疯狂的,充满了反抗和挑衅意味的,重金属Riff,在这间小小的地下室里,炸响了。

没有鼓点,没有贝斯,只有一把独弦琴,在黑暗中,发出最原始,最愤怒的咆哮。

那音乐在嘶吼:

去你妈的剧本!

去你妈的宿命!

去你妈的规则!

叶一轩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几分不羁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那片虚无。他像是能看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修正者”,他用自己的音乐,向那个存在,发起了最直接的挑战。

他的音乐,像一道灼热的防火墙,硬生生挡在了陈默和那个冰冷的意志之间。

陈默脑海中那部强制播放的“悲剧电影”,开始出现剧烈的卡顿和雪花。那些嘲讽的笑声,被狂暴的吉他噪音撕得粉碎。

但他依然痛苦。

两种截然不同的“叙事”,正在他的脑子里进行一场惨烈的战争。一边是系统冰冷的,逻辑严密的“死亡剧本”,告诉他你就是个废物,你的结局就是死。另一边是叶一轩狂热的,毫无逻辑的“摇滚宣言”,告诉他你可以不认命,你可以砸烂这一切。

他像一叶在两股滔天巨浪之间,随时都会被撕碎的小舟。

“看着我!”

叶一轩的吼声,穿透了音乐的轰鸣,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入陈默的耳朵。

“你的剧本,在那只猫跳进你窗户的时候,就已经被撕了!”

“你现在听到的,看到的,全都是狗屁!是那个杂种想让你相信的幻觉!”

“你不是一个人!我们在这里!”

音乐有效,但还不够。

叶一轩的音乐,像一把攻城锤,砸开了城门。但要让城里的士兵拿起武器反抗,还需要别的力量。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快速消耗。这把独弦琴承载的“叙事”,毕竟是他一个人的。而对面,是整个“系统”规则的投影。

这是一场不成比例的战争。

黑暗中,那股冰冷的恶意,在最初的冲击之后,开始重新集结。它像一片黑色的潮水,开始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叶一轩用音乐筑起的堤坝。

堤坝,开始出现裂痕。

吉他的声音,开始出现一丝不稳。

陈默的嘶吼,再次变得尖锐。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另一只手,一只微凉的,却异常稳定的手,抓住了陈默那只在地上胡乱挥舞的手。

是叶安然。

女孩的脸色苍白如纸,但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却亮得惊人。

她没有说话,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一支冰冷的,硬邦邦的东西,塞进了陈默痉挛的手心里。

那是一支炭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