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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顺着窗户流下来,沈清棠盘腿坐在卧室中间的蒲团上,一缕白头发垂在胸前。

她左手结着印,指尖有点青金色的光,右手拿着把玉剪,是用空间里的灵泉做的,刃口映着灯光,很亮。

左腕内侧,淡金色的命线跟着呼吸轻轻动。这是她跟天道的联系,每道细纹都记着她剩下的寿命和劫难。

现在,命线末端像被虫蛀了似的,正一点点碎掉——刚才为了稳住孩子的命根,她强行催熟了三株续魂芝,不光耗了灵力,还透支了寿命。

“清棠!”

门被踹开,声音震得烛火晃了晃,傅司寒带着风雨冲进来,军靴在石板上留下湿痕。

他额头青筋跳着,黑眼睛里全是她没见过的惊涛骇浪,像是要把她刻在眼里。

沈清棠手指顿了下,玉剪离命线就半寸。她没回头,声音比雨声还轻:“沈慈命根太弱,撑不住承劫印……我得把他的劫,再抢回来点。”

“抢?你拿什么抢?拿这条命?”傅司寒大步过来,膝盖抵在她旁边的蒲团上,带雨水的手抓住她拿剪子的手腕。他手心烫得厉害,像要把玉剪熔进肉里,“三天前你救老周头折了半年寿,昨天给陈教授续脉又耗了三个月,现在还要剪命线?你当自己是……”

“是母亲。”沈清棠侧脸,眼尾金纹闪了下。她看着摇篮里哭的婴儿,眉心淡青色的碑影跟被风吹的烛芯似的忽明忽暗:“他才出生七天,不该受本该我的劫。”

傅司寒喉结动了动。他想起昨晚守在产房外,听见第一声哭时,自己握手术刀的手都在抖——那是他这辈子最狼狈也最鲜活的时刻。现在摇篮里的小不点攥着拳头蹬腿,连哭都带着股软乎乎的狠劲,特像他母亲。

“嗤——”

玉剪还是落了。不是沈清棠动的,是傅司寒抓她手腕的手突然松了下。

淡金色的命线断了半寸,天地好像被按了暂停。窗外的雨珠悬在半空,灯苗僵成金红色的花苞,连沈慈的哭声都卡在喉咙里,只剩抽噎的气音。

“清棠!”傅司寒瞳孔猛地缩了。他看见她左腕命线断口渗金血,像化了的蜜蜡,眼尾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细纹——那是寿命在跑的痕迹。

他突然松开她的手腕,反手扯开自己领口。古铜色的胸膛上,一道暗红的命契纹从心口到锁骨,是他们婚后用血契烙的共生印记。他指尖聚起灵力,在命纹最深处划了道深痕,鲜血混着金光喷出来,溅在她断了的命线上。

“命契同燃——伤她的,就是伤我!”他声音带着豁出去的狠劲,体内的兵王灵力一下子醒了。那些本该从断口流走的寿命被他用灵力兜住,混着自己三年阳寿,顺着命契纹路反灌进她身体里。

沈清棠被这股力量撞得后仰,他赶紧把她捞进怀里。她能清楚感觉到,断了的命线在血光里重新连上了,虽然比原来细了圈,但不继续碎了。摇篮里的沈慈终于哭出声,眉心的碑影也从青灰变成了暖金色。

“傻不傻?”她抬头看他,他额头全是冷汗,脸色比她还白。命契纹因为强行送灵力,红得刺眼,像条被火烫的蛇。

傅司寒低头吻她发顶,嗓子哑得像砂纸:“你忘了?命门共生,生死同契。你要死——也得我先死。”

沈清棠没说话。闭眼的瞬间,意识沉进了空间。灵泉正剧烈翻涌,刚才断的那截命线浮在水面,发着幽光。她心念一动,命线“咻”地沉到泉底,变成粒青金色的种子,周围水雾里隐约有莲花的样子——这是她留的后手:只要断劫莲开花,她就能再碰天机,哪怕要瞎了眼睛。

右眼突然刺痛。她“看”到三天后的画面:沈家老宅地下,地脉像被刀劈开的锦缎,裂缝里冒黑浊气;傅氏集团顶楼,会议室水晶灯突然爆了,碎玻璃扎进主位上的西装后背……

她睫毛颤了颤,把这些画面封在意识最深处。再睁眼时,傅司寒正用帕子擦她腕上的金血,动作轻得像碰易碎的瓷器。

“想什么呢?”他发现她走神了。

“在想……”沈清棠指尖轻点他心口的命契纹,“要是我偏要你活着……替我看看,这天下,还能多好?”

话音刚落,空间里传来轻微的“咔”声。她知道,断劫莲种子发芽了。

而此刻的沈家老宅,祠堂里供的沈家祖碑突然响了声。七个族老跪在蒲团上,看着碑身裂的细缝,脸白得像死灰。晨雾顺着祠堂门缝钻进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被风吹散的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