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指尖划过信函，上面的枯木图腾带着寒意，一下钻进骨头里。
身后传来陈伯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海外‘新黄岐堂’出事了！”他声音发慌，递过情报，手在抖，“他们往三十个国家卖‘万应回春丹’，说能治所有绝症。但刚才收到消息，第一批吃药的两千多人，都开始精神恍惚、被人控制了，跟当年云归门那些被洗脑的幸存者一模一样！”
沈清棠指尖下意识点了下虚空，一丝灵泉气息绕了上来。右眼深处，一道红痕闪了下，跟着是针刺般的疼。
这不是简单的洗脑。
这药是以服药人的生命力为引子，织了张巨大的“伪命线”网。每多一个人吃，每多吃一粒，那张网就从她本命线上偷一天寿命！
这不只是要奴役世人，是要用万千条命换她死！
“知道了。”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风暴比想的来得快。
三天后，收了新黄岐堂钱的国际医联会公开夸“万应回春丹”是医学奇迹，还邀请沈清棠一周后去“全球医药峰会”，跟新黄岐堂的人公开辩论。
这邀请函就是战书，一个死陷阱。
傅司寒的电话紧跟着打来，声音冷得像冰：“他们想让你在全世界面前说不出话。否定这药，你就是‘阻碍医学进步’的公敌；承认，就是默许他们用假医术取代正道，自己毁了根基。”
电话那头，沈清棠正在沏茶。她轻咳两声，把一颗白生生的归魂莲籽扔进热水里，莲籽化了，飘出点淡香。
“不用辩，”她声音轻，却很肯定，“药自己会说话。”
挂了电话，她对陈伯说：“去拿我空间里种的那七株‘断命草’。”
陈伯心里一紧。断命草靠吸恶意和怨念活，是极阴极邪的东西，沈清棠种到现在从没动过。
很快，七株漆黑、长得怪的草被小心移到傅宅后院最暗的角落。沈清棠亲自用空间灵泉浇了，然后盘腿坐下，对着草低声念起失传的《慈引初训》。她的声音空灵又悲悯，每个字都像带着劲，钻进土里，缠在草的根须上。
随着经文念出，她右眼那道红痕看得清楚——七天后的未来，一场全球“药性倒转劫”要来了。所有“万应回春丹”的药性会从控神变成“命线暴露”。到时候，每个吃药的人都能看见自己被吞噬后剩的这点寿命，甚至能听见体内药毒变成魔鬼在说话。
她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等就行。
“把这七株草的照片，匿名发到各国患者互助群。”沈清棠把手机递给刚过来的傅司寒，配了句能挑事的话：“你吃的药，真的在救你吗？”
七天很快到了。
全球医药峰会当天，网上一段视频瞬间炸了锅。视频里，一个买了“万应回春丹”的晚期癌症患者，对着镜头吃下第七天的药。下一秒，他脸上的希望和狂热僵住，换成了满是恐惧。他瞪大眼睛盯着自己手腕，尖叫：“我看见了！我的命线！怎么只剩三天了！不！药瓶在跟我说话……说我该死了！”说完，他疯了似的用头撞墙，满脸是血。
这段视频像核弹，恐慌开始蔓延。接着，世界各地，好多吃药的人都出现了一样的情况。有人直播时崩溃，哭着说自己不清醒时签了死后捐器官的协议；有人在街上砸了 expensive 的药瓶，跪着喊：“这不是神药！我成了药的奴隶！”
新黄岐堂股价立刻崩盘，紧急宣布召回所有药。可打开药瓶，他们更吓懵了——每颗光溜溜的药丸里，都长了细小的黑色根须，盘根错节的，跟傅宅后院那七株断命草一模一样！
同一时间，傅宅后院那七株吸够了全球恐慌和恶意的断命草，根从土里钻出来，在地上缠出个微型青铜门的样子。古老又邪恶的气从门缝里渗出来，带着点血腥味。
风暴好像停了，可真正的杀招才刚开始。
深夜，书房里。陈伯神色凝重地递上一封匿名信，信封没标记，打开里面是空的，只有一滴干了的暗红色血迹。
沈清棠伸出手指，一滴灵泉从指尖冒出来，正好滴在血迹上。
怪事发生了。那滴血像活了，在纸上快速游走，化成一行扭曲的古篆：“门内之人，非父非师，乃‘命傀’。”
字出来的瞬间，沈清棠左瞳孔猛地一缩，一道从没见过的未来命痕撕裂了她的视线：三天后，新黄岐堂会在一个无人岛搞“焚药祭”，用那两千多个深度中毒的药奴当祭品，用他们的残魂和生命力，彻底唤醒青铜门后睡着的“真傀主”！
一股乱气流从她体内闪过。
“你气息不对。”一只冰冷有力的大手突然扣住她手腕，傅司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黑眸深得像渊，“你要拿自己当诱饵？”
沈清棠慢慢抬头，对上他满是担忧的眼神，苍白的嘴角勾出个极淡、让人心里发紧的弧度。
“不是饵……是钥匙。”她轻声说，“他们好像忘了，能开那扇命门的，从来不是血祭，是‘慈引’。”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清脆的碎裂声。那七株断命草，在没风的黑夜里齐刷刷折断！漆黑的断口处，流出来的不是草汁，是像墨一样浓的黑血，像七道绝望的眼泪，悄悄渗进地里。
夜，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