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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刺痛并非幻觉,而是真实不虚的警告。

沈清棠缓缓抬手,莹白指尖抚上心口,那里,一道象征着她与傅司寒命运相连的共主命河,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反噬着它的主人。

她闭上双目,摒弃外界的风雪,神识沉入体内。

刹那间,那双能勘破万物命数的眼瞳左眼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一幅清晰的命河图景在她的识海中轰然展开。

那是傅司寒的命河,宽阔而奔腾,但此刻,在他手腕玉脉的位置,一道极为精纯的淡金色光流,正源源不断地从一条纤细的支流,悄然汇入他的命河主干。

那条支流,正是她的命河!

而她命河的根系,那些本该深植于天地气运中的根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枯萎,失去光泽。

原来如此。

沈清棠长睫微颤,唇角勾起一抹淬了冰的冷笑。

所谓“命契圆满”,原来不是共享荣光,而是将她一身逆天气运,化作滋养他命河的养料。

她,成了他踏上巅峰最稳固的基石,一块会腐烂、会消亡的垫脚石。

回府的路上,车内暖气开得很足,但沈清棠的指尖依旧凉得像块冰。

傅司寒察觉到了,他不动声色地解开自己的羊绒大衣,将她整个人裹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冷了就靠着我,别硬撑。”

这份温柔,此刻却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子,精准地扎在她心口最痛的地方。

她顺从地靠在他怀里,垂下眼帘,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金色流光。

这一次,是她的右眼。

命数眼的右眼,主勘未来之劫。

只一瞥,傅司寒未来的命河上便清晰地浮现出三道不祥的蓝痕。

第一道,在七日之后,傅氏集团董事会将有预谋地发起突袭,意图夺权。

第二道,在十四日之后,他早年征战沙场留下的旧伤将集中复发,凶险万分。

第三道,在三十日之后,一枚潜伏在他体内多年的“净火”残余信号将被远程激活,那是足以致命的最终杀招。

一桩桩,一件件,皆是能将他拖入深渊的死劫。

沈清棠的心猛地一紧。

若他的劫是命中注定,她可以为他逆天改命,一一化解。

可如今她才知晓,若他最大的劫,恰恰是来自她这条被当做养料的共主命河呢?

当她枯萎之时,便是他命数断绝之日。

这盘棋,从一开始就将他们两人都算计了进去。

夜深人静,傅司寒已沉沉睡去。

沈清棠悄无声息地起身,心念一动,整个人便消失在卧室,进入了她的随身空间。

空间内四季如春,灵气氤氲。

她赤足走到灵泉池畔,池水清澈见底,映出她苍白却决绝的脸。

她没有犹豫,从池边的一只玉盒中,取出了一枚通体漆黑、散发着古老气息的种子。

“命引籽”,前世古医门禁术“逆命引”的唯一媒介。

此术可逆转因果,篡改命数,但代价,是施术者整整十年的寿命。

沈清棠凝视着池水中的倒影,那个眼神清冷、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的自己,忽然就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股撕裂一切的狠劲:“我沈清棠本就是逆命而生,何惧再逆天一次?”

话音落,她并指如刀,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白皙的掌心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殷红的血珠滚落,滴入灵泉之中,瞬间染红了一方池水。

她将那枚“命引籽”投入血染的泉心,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以我之血,溯命之河!”

“溯河术”启动,整个空间的灵气疯狂地向灵泉汇聚,时间流速在这一刻被催动到了极致。

外界仅仅过去一刻钟,空间内却已是三日三夜。

三日后,沈清棠猛地睁开双眼,一口鲜血喷出,洒在池水边。

她脸色惨白如纸,但那双眼眸却亮得惊人。

借助灵泉与命引籽的力量,她终于看到了真相的源头。

傅老司令临终前,那股凝聚了一生功勋与愿力的磅礴气运,并非直接汇入了傅司寒的命河。

而是通过一种名为“引路香术”的古老契约,被强行转嫁到了她的身上!

她,才是那场气运传承的真正核心,是名副其实的“命河共主”。

而傅司寒,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被推到明面上的容器,一个用来替她承受共主命河带来的所有反噬与灾劫的挡箭牌!

好一招偷天换日,好一招金蝉脱壳!

设下这个局的人,不仅要她这条命,还要傅司寒为她陪葬!

沈清棠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整个空间冻结。

她踉跄地站起身,走到不远处的一片药圃,那里,正静静生长着一株通体幽紫、形如枯骨的奇特植物——“断契草”。

她将掌心未愈的伤口对准草根,任由自己的精血浇灌下去。

她要炼制“分契香”,在下一次他们共修命契的仪式上,将这条被强行捆绑的共主命河,从傅司寒的身上,彻底剥离!

翌日清晨,傅司寒醒来时,身侧的位置已经凉了。

他心中一空,立刻起身下床,连拖鞋都忘了穿。

他寻遍了卧室和客厅,最后在书房找到了那个让他心神不宁的身影。

沈清棠正坐在书桌前,晨光透过窗纱,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手执钢笔,正专注地书写着什么,纸上赫然是“傅氏医疗产业重组方案”的标题。

她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忍受着某种隐秘的痛楚。

傅司寒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心中微软。

她总是在为他着想。

他伸出手,想为她揉一揉紧锁的眉心,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她却像是受惊的蝶,轻轻侧头避开了。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

沈清棠抬起眼,一夜未眠让她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却丝毫不减那双眸子的清亮。

她望着他,嗓音轻软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千钧之重,轻轻飘落在他心上。

“司寒,若有一日……我不得不离开你,你会恨我吗?”

傅司寒的眸色在瞬间骤然沉下,犹如风暴汇聚的深海。

他猛地伸手,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的声音压抑而危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你若敢走,我就把你锁在身边,一辈子。”

她静静地望着他,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深藏的恐惧,心口那道裂痕仿佛又被狠狠撕开一分,痛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知道,她必须走,哪怕他恨她入骨。

书房里的空气,因他这一句话而凝固。

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窗外的阳光明明温暖,却驱不散两人之间那陡然升起的彻骨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