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起身走到储物间，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墙角那两袋粮食静静立着，一袋大米一袋面粉，看着实在单薄。蹲下身，手指划过麻袋上粗糙的纹路，心里那点不踏实又冒了上来——这点粮，撑不了多久。
看来还得往黑市多跑几趟。空间里的鱼肥，野味也攒了不少，正好拿来换粮。不光要换大米、白面，这些精粮得藏在空间里，更得多换些粗粮，红薯干、高粱面、土豆……能放久的都得弄点。
毕竟日子不是关起门来过的。隔壁院的都属狗的鼻子灵得很，往后在院里啃个窝窝头，总比捧着白面馒头招眼。这年头，露富就是招祸，一个没依没靠的姑娘家，手里有粮本是好事，可要是被人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有空间这个靠山。
周小言有了这个能藏粮、能种东西的地方，才敢在这灾荒刚露头的年月里，心里稍微有点底。不然就凭这两袋粮，别说熬那三年大灾，怕是过了冬就得发愁。
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难是肯定难的，可急也没用。得一步一步来：先趁现在还能换到东西，把粮囤得实实的；再把空间里的地侍弄好，多种些红薯、土豆这类顶饿的；平日里更得把性子收得稳稳的，别让人看出半点异样。
夜深得像泼了墨，周小言换了身灰扑扑的短褂，脸上蒙着块黑面巾，只露出双亮得惊人的眼睛。熟门熟路拐进那条窄巷，指尖在木门上敲出三短一长的节奏，“笃、笃、笃——笃”，声响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黑市老大那张带着刀疤的脸探出来，见是她，眼底立刻漾起笑意：“妹子来了？今儿又带了啥好东西？”
周小言侧身进门，声音被面巾挡得有些闷：“老大，还是鱼，新鲜得很。不过今天我不要钱，想换点大米，要一百斤。”
“换大米？”刀疤挑了挑眉，爽快应道，“行啊，咋不行？下午刚从乡下收了批新米，颗粒饱满着呢。鱼还在老地方？”
“嗯。”周小言点头。
刀疤挥挥手，叫上两个拎着杆大秤挑了一百斤大米的手下：“走，跟妹子去看看。”
三人跟着周小言往旁边的弄堂走，夜里的弄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踢踏踢踏地敲在青石板上。到了弄堂口，周小言停下脚步：“你们在这儿等会儿。”
刀疤几人点头应下，看着她拐进弄堂深处的拐角。不过片刻功夫，周小言就从拐角走出来，扬声道：“进来吧。”
刀疤带着手下进去，就见拐角处摆着两个竹筐，盖着粗布。周小言掀开布，里面的鱼“扑腾扑腾”蹦得欢实，条条鲜活，鳃盖一张一合，带着股子河塘的清腥气。
“好家伙，这鱼够精神！”刀疤蹲下身，拎起一条掂了掂，“称称看。”
手下麻利地把鱼一条条串起来过秤，秤杆高高翘起，报数声在夜里炸开：“刚好一百斤整！”
刀疤看着活蹦乱跳的鱼，笑得眼角的疤都舒展开了：“妹子这本事，没的说。这样，一斤鱼换一斤半大米，你看行不？”
周小言忙点头：“行啊，这有啥不行的，全听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