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转头看了沈树根一眼,见他睡得正沉,眉头都舒展开了,显然是累极了。放轻动作,从背篓抽出那条薄被。
轻轻把薄被盖在沈树根身上,盖住了他的肚子,免得山里的凉风顺着衣襟灌进去,再着了凉,那可就更难办了。
做完这些,周小言重新坐直身子,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平静地投向远处的树林。上午的山林确实透着股安稳劲儿,阳光透过枝叶筛下斑驳的光点,鸟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蹦跳,偶尔有野兔、松鼠之类的小兽从草丛里窜出来,见了人又飞快地钻进密林,眨眼就没了踪影。
伸手摸了摸身边的步枪,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心里更踏实了些。昨夜的惊险仿佛还在眼前,可此刻的宁静又真实得触手可及。
“让他多睡会儿吧。”周小言在心里默默想着,“养足了精神,下午下山才有力气。”
没再盯着远处,而是缓缓闭上眼睛,靠着树干开始闭目养神。耳朵却没闲着,依旧捕捉着周围的动静——风吹叶响,虫鸣鸟叫,还有沈树根均匀的呼吸声,交织成一首安稳的山林晨曲。
不知过了多久,周小言缓缓睁开眼,神清气爽——闭目养神的这阵子,足够让她恢复精神。侧头看了眼沈树根,他还在熟睡,薄被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想来是真的累坏了。
周小言放轻脚步起身,拎起步枪和开山刀,往远离沈树根视线的方向走了几步,找了个茂密的灌木丛作遮挡。先是意念一动,从空间里取出一个水壶,倒了杯灵泉水喝下,清冽的水流滑过喉咙,瞬间驱散了残余的疲惫,连带着精神都提了几分。
随后,又从空间里拿出七八个野鸡蛋。这是她之前在山里捡的,一直存放在空间里,正好拿出来当午饭。
拿着野鸡蛋回到原地时,火堆早已彻底熄灭,只剩下一堆凉透的灰烬。周小言也不嫌弃,用开山刀把灰烬扒开,重新拾了些干草和细柴,划燃火柴引火。火苗“噌”地窜起,很快就燃得旺了。
找来几片干净的大树叶,把野鸡蛋一个个裹好,埋进火堆边缘的热灰里,又往上面盖了层薄薄的炭火。这样用余温煨着,既能熟透,又不会烤焦,是山里常见的做法。
火堆重新燃起的噼啪声,混着草木燃烧的淡淡烟火气,终究还是把沈树根给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子还有些发沉,下意识地往旁边摸了摸,却摸了个空。心头刚一紧,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不远处火堆旁的身影——周小言正蹲在那里,背对着他拨弄着柴火,阳光落在她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纤细却透着股稳当劲儿。
看到这身影,沈树根悬着的心“咚”地落回肚里,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他动了动胳膊,伤口的疼痛减轻了不少,想来是休息得不错。目光扫过身上盖着的薄被,是周小言早上给他盖上的,带着点阳光晒过的暖意,他抬手把被角往颈边掖了掖,又重新靠回树干上。
安心地闭上眼睛,听着不远处柴火燃烧的“噼啪”声,还有风穿过树林的隐隐约约的响动,只觉得踏实得很。这丫头看着年纪小,办事却比村里的汉子还稳妥,有她在,好像再难的坎都能过去。
他轻轻翻动了一下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算再歇一会儿,等养足了力气,就跟小言妹子下山。心里盘算着,等伤好了,一定要好好感谢小言妹子的救命之恩,这份情分,他得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