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睁眼，笔尖稳稳落下，朱砂在黄纸上划出第一道弧线。她屏着气，顺着记忆里的纹路往下画，时而停顿调整，时而手腕轻转，直到最后一笔收尾，纸上的符文忽然泛起极淡的金光，像颗小火星似的闪了闪，随即隐去。
“成了。”周小言放下笔，指尖轻轻碰了碰符纸，纸面带着点微不可察的温热。不敢耽搁，立刻取了第二张黄符，这次笔尖更顺，几乎没怎么停顿就画到了末尾，最后一笔落下时，金光比刚才亮了些。
“有进步。”心里微喜，又拿起第三张。油灯的火苗轻轻晃了晃，映得她专注的侧脸忽明忽暗，直到第三张符纸的金光闪过，才放下笔，长舒一口气，后背已沁出薄汗。
坐在凳上歇了歇，从空间摸出装灵泉水的水壶，拧开喝了两口。甘冽的泉水滑过喉咙，刚才紧绷的神经松快不少。
“再画几张。”抹了把额角的汗，重新拿起笔，朱砂的红与符纸的黄在灯光下交织，一道又一道符文渐渐成形，每一张的金光都比前一张更稳些。
周小言捏着毛笔，开始画平安符。之前的平安符用完了，然后打算画两张备着。平安符的纹路比驱邪符柔和，讲究的是笔锋连贯，带着股温润的气。周小言凝神屏气，笔尖在纸上缓缓游走，朱砂线时细时粗。却始终不断。待最后一笔收成，符纸发出淡淡的金光。周小言这才满意的放下了笔。将新画好的平安符与之前的驱邪符一起放入空间。然后周小言又从空间里那本老道长给的古书，开始研究起新的符。
周小言坐在桌前，一页页翻着，指尖划过那些些符图。有“镇宅符”的繁复纹路，有“净水符”的简洁线条，还有一页画着个奇怪的符号，旁边批注着“可聚阴气，非必要不画”。
“原来符还有这么多种。”周小言喃喃自语，目光停在“安神符”那一页。图下小字写着“可宁心神，驱梦魇”。
又往下翻，直到看到“引雷符”三个字，才猛地合上书。那符的纹路像几道扭曲的闪电，旁边标着“威力甚巨，需以精血引之”，看得她后颈发麻。
“还是先把基础的练熟再说。”把古书放回空间，又喝了口灵泉水，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腕。
周小言决定画安神符，指尖捏着狼毫笔，在黄符纸上悬停片刻，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落下。安神符的纹路比平安符更显细腻，每一笔都像春日流水般柔和，却又暗藏着沉稳的力道。屏着呼吸，眼看笔尖的朱砂线即将连成闭环，忽然手腕微颤，线条歪了半分——“啧”，轻咂一声，赶紧换了张纸重新来。
这次特意放慢速度，目光紧紧锁着纸面，朱砂线在纸上蜿蜒流转，像一缕缕暖光缠绕。待最后一笔轻轻收住，符纸中央慢慢浮起一层浅金色的光晕，温柔得像午后晒过的棉被。“成了！”小声欢呼，把画好的安神符小心翼翼放在一旁，又拿起一张纸。
周小言放下笔，手腕已经酸得发僵，抬手在腕上捏了捏，骨节处传来细微的酸胀感。
画符终究是不像写字的。写字讲究笔走龙蛇的潇洒，墨色浓淡、笔锋急缓全凭心意流转；可画符得凝着股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