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麻利地把油卸在地上，老大挥挥手让他们先回去，自己又跟周小言叮嘱了两句才离开。
等他们走远，周小言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意念一动，三罐油便悄无声息地进了空间。
快到家门口时，周小言眼角的余光瞥见院子附近晃着两个戴红袖章的身影，心里咯噔一下——是巡逻队的。忙不迭闪身躲进旁边的弄堂，借着墙缝往外瞧，果然见那两人正往她家门口的方向张望，转了一圈才慢悠悠离开。
周小言的心跳得像擂鼓，这大半夜的，巡逻队怎么会往这边来？难道出了什么事？缩在弄堂里，屏着呼吸等了好一阵子，直到确认那两人彻底走远，才敢探身出来。
放轻脚步往家挪，一路仔细观察，院墙外、巷口都没什么异常，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推开院门，闪身进去，反手把门闩扣好，后背抵着门板还在发颤。
“还好……”喃喃自语。夜里出门时，堂屋门是锁死的，院门却没锁，没成想歪打正着。这大半夜的，要是院门锁得严实，反倒让人看出问题，三更半夜的不在家，巡逻队瞧见了难免起疑。
进了屋，周小言脱下棉衣，直接躺到床上。被褥带着股凉意，她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翻了个身，只觉脚底板冰得像踩在雪地里，怎么捂都捂不热。天还没亮透，窗外仍是一片墨蓝，却再也睡不着了，裹着被子坐起身，刚一张嘴，哈出的气就在眼前凝成了白花花的雾团。
“这天气是真冷啊……”估摸着外面得有零下十几度，
周小言是真睡不着了，被窝里再暖和也抵不过心里那点不踏实。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穿上棉袄，蹬上棉鞋，趿拉着就往厨房去。
灶房里冷冰冰的，摸黑往大铁锅里添了半锅水，从灶台下摸出一把稻草，划了根火柴点燃，小心翼翼地塞进灶膛。稻草“噼啪”地燃起来，火光舔着锅底，坐在灶前，伸出冰凉的手，凑近灶口取暖。
火苗越烧越旺，又添了几根细柴，看着火焰跳动，心里那点不安好像也跟着烧没了。不多时，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起了泡，赶紧找来两个暖壶，满满地灌了两壶。
“还得再烧点。”又往锅里加了些冷水，眼睛一转，挑了两个圆滚滚的红薯，小心地埋进灶膛边缘的热灰里，用火钳扒了些炭火盖上。做完这些，往灶前凑了凑，火光映着脸颊，暖烘烘的，连带着脚底都热乎起来。
“还是这样舒服。”
锅里的水再次滚开时，灶膛里的火已经弱了下去，只剩下些发红的炭火。周小言又在灶前坐了会儿，直到火头彻底不明显了，才起身舀了些热水倒进盆里。
就着这锅热水，先刷牙，再洗脸，冰凉的空气里混着水汽，倒也舒坦。收拾完，想起灶膛里的红薯，连忙用火钳扒开热灰——两个红薯已经烤得焦黑，还冒着热气。
把红薯拿到灶后面的小板凳上坐下，剥开焦脆的外皮，里面的瓤金黄金黄的，吹了吹气，咬一口，又甜又面，烫得直咂嘴。剥红薯的手蹭了满手黑灰，也不管，只顾着往嘴里塞，皮随手扔进旁边的灶膛里，还能再燃点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