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望着那艘载着黑影的渔船渐渐淡出视线，心里那点抓鱼的兴致彻底没了。站在小岛的礁石上，低头看向岛边的海水——浪潮正一点点往下退，原本被淹没的礁石边缘慢慢露出来，湿漉漉的岩面上还挂着些海草，随着水流轻轻晃动。
抬头望了望天色，日头已经升得有些高了，估摸着，到了下午潮水退尽，岛边那些原本藏在水下的礁石群就能连成路，到时候就能踩着礁石下岛，往岸边去了。
“差不多了。”低声说了句。空间里的收获早就够多了，原本还打算今天再好好搜罗一番，多囤些海货，可那艘翻船一出现，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硌着，怎么都不舒坦。
既然没了捕鱼的兴致，周小言便索性在一块背风的礁石边坐下，两条腿随意地垂着，脚尖偶尔能碰到退潮后残留的水洼，凉丝丝的。
她抬眼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天是透亮的蓝，海是深邃的蓝，两道蓝色在尽头交融，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偶尔有海鸥展开翅膀从空中掠过，留下几声清越的啼鸣，除此之外，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哗哗”声，单调却又让人莫名安心。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放空自己。之前抓鱼的兴奋、看到翻船的惊惧，好像都随着海风一点点散开了。
海水渐渐有了退潮的迹象，靠近岛边的礁石水位明显低了不少，原本被淹没的地方露出一小片灰褐色的礁石，湿漉漉的岩面上还挂着零星的贝壳。
周小言看了眼那边初露的礁石，转身进了空间。她从角落里拖出一个新背篓，这背篓刷过好几遍桐油，竹篾间的缝隙被油层封得严严实实，别说装带水的东西，就算泡在浅水里也未必会漏——当初在黑市上瞧见它时，就觉得这竹编纹路精巧，桐油刷得匀净，看着格外顺眼，便干脆买了下来，没想到这会儿派上了用场。
又翻出几张宽大的油纸，在背篓里里里外外铺了三层，连边缘都仔细折进竹篾缝里，确保没有一丝缝隙露出来，这才放下心来，算是加了双重保险。
做完这些，周小言拿了两斤盐，便拎着盐和背篓蹲到鱼堆边。在鱼堆里翻拣片刻，最终挑了些体型匀称的鲳扁鱼，这鱼肉质紧实，腌起来最是耐放。
先往背篓底部的油纸上撒了层薄盐，接着码上一层鲳扁鱼，鱼身挨得密密实实，再往鱼身上均匀撒一层盐，如此反复，没多久就腌了小半筐。又换了些个头饱满的小黄鱼，同样是一层鱼一层盐地码上去，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就装了大半筐。
码完鱼，把剩下的油纸从四周往中间折，紧紧裹住鱼堆，又找了块厚实的粗布罩住背篓口，拿起草绳在口上绕了几圈，用力勒紧，打了个结实的死结。
背起背篓试了试，沉甸甸的压在肩上，却不算吃力。周小言闪身出了空间。
外面的潮水退得差不多了，原本藏在水下的礁石群露出大半，周小言背着沉甸甸的背篓，踩着礁石一步步往下走。礁石高低不平，走起来格外费脚力，歇了两回，才终于踏上了海滩的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