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气绝非寻常，周小言攥着平安符的手又紧了紧，后颈的阴冷感像冰水似的往下淌，快步退回自己房间，“咔嚓”一声扣上房门。
反手将平安符揣回口袋，又迅速从空间里摸出一张驱邪符，“啪”地贴在门内侧中央。符纸刚贴上，就见纸面微微泛出一层浅淡的金光，随即又隐去了。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门口传来敲门声。
“谁？”周小言贴着门板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送蜡烛的。”门外传来那个公安的声音，听着却比刚才沉哑了几分。
周小言深吸一口气，慢慢拉开门。门口站着的果然是刚才那个公安，手里拿着两根白蜡烛，可他的模样却让周小言心头猛地一沉——原本还算端正的脸此刻透着股说不出的晦暗，尤其是印堂处，像蒙了层洗不掉的灰黑，连眼神都显得有些呆滞，和方才判若两人。
“谢谢。”周小言没伸手接蜡烛，目光紧紧锁在他脸上，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
催动透视眼扫过对方——那公安的制服下，竟缠绕着几缕若有若无的黑气，和刚才隔壁房间门缝里的气息一模一样！
那公安手里拿着的两根白蜡烛，烛身竟也萦绕着浓烈的黑气，周小言的目光在蜡烛上一扫，脚步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公安同志，”她强压着声音里的颤意，飞快地开口，“不用了，我这就打算睡了，蜡烛留着你们用吧。”
话音未落，不等对方回应，她猛地往后一退，“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反手扣紧了门闩。指腹触到门板上的驱邪符，只觉得符纸微微发烫，像是在抵挡着什么。
门外没有传来追问声，只有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贴着门缝萦绕不散。周小言死死抵着门，眼睛盯着门板上的符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那公安身上的黑气，还有蜡烛上的邪异……这招待所里的事，远比她想的还要诡异。
周小言退回到床边，反手摸出空间里的护身符和驱邪符，一股脑儿摆在床头，又抽了两张压在被子角落，像是在身边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符纸的黄在昏暗里泛着微光。
靠着床头坐下，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才算勉强稳住神。外面的风雨还在拍打着破窗，夹杂着远处隐约的说话声，可她什么都听不真切，满脑子都是那公安印堂的黑气、蜡烛上的邪影，还有隔壁门缝里渗出来的阴寒。
周小言靠在床头，后背抵着微凉的墙壁，白天补的午觉让此刻的她毫无睡意。窗外的风裹着雨，呜呜地转着圈嘶吼，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早已破烂的窗棂上，碎成的雨沫子顺着缝隙往屋里飘，地上洇开一片又一片湿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咸腥气，是海边特有的味道，带着点潮湿的凉意，直往鼻子里钻。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裹紧了肩膀，目光落在被风吹得不停晃动的窗帘上。那窗帘早就褪了色，边角也磨出了毛边，此刻像个受惊的影子，在风里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