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在窗边站了片刻,楼下的风雨还没停,她转身回到床边坐下,指尖还残留着刚才塞符时的触感,心里七上八下的。
那名被黑气缠上的公安,明明下午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是接触了什么东西,还是……她不敢深想,只觉得这招待所的空气里,除了咸腥的海风,还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戾。
不知又过了多久,走廊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像是有人在慢慢踱步。周小言瞬间绷紧了神经,屏住呼吸听着——那脚步声在她门口停住了。
没有敲门声,只有一道极轻的呼吸声,贴着门缝传来,带着点潮湿的凉意,和之前那股阴冷感如出一辙。
周小言攥紧了床头的驱邪符,目光死死盯着门板上的符纸。那黄纸符依旧安安静静地贴着,没有任何异动,可门外的呼吸声却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隔着门板,静静地看着她。
“谁?”她压低声音问,嗓子有点发紧。
门外没有回应,呼吸声却戛然而止。
过了几秒,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慢慢往走廊尽头挪去,最后消失在楼梯口的方向。
周小言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憋着气,胸口闷得发慌。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手电留下的一点余晖在地上晃,那名有黑气的公安不知去了哪里。
靠在门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一夜,怕是不太平啊。
后半夜的风雨渐渐小了些,可走廊里的寂静却透着股说不出的瘆人。周小言刚迷迷糊糊合上眼,就被一阵突兀的“哐当”声惊醒——像是有人把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
她猛地坐起身,侧耳细听,那声音是从走廊尽头传来的,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拖拽声,刮过地板,刺啦刺啦的,听得人头皮发麻。
“谁在那儿?”是之前那位公安同志的声音,带着警惕,手电光在走廊里晃了晃,照亮了尽头那扇虚掩的房门。
周小言悄摸下床,贴在门板上往外看。只见那名没被黑气缠上的公安举着手电,慢慢走向那扇门,手按在门把上正要推开,门却“吱呀”一声自己开了道缝,里面黑沉沉的,像个张着嘴的黑洞。
“里面有人吗?”公安喊了一声,没人回应。他推开门,手电光扫进去——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墙角的木桌翻倒在地,桌上的搪瓷盆滚到门边,刚才的“哐当”声大概就是它发出来的。
可就在这时,周小言忽然瞥见那公安身后的阴影里,一道黑影正慢慢站起身,身形佝偻,和之前在走廊里看到的那个轮廓一模一样!
“小心!”她忍不住低喊一声。
公安猛地回头,手电光瞬间扫过去,阴影里却什么都没有,只有穿堂风卷着雨丝灌进屋里,吹得窗帘哗哗作响。
“怎么了?”公安皱着眉看向周小言的方向。
周小言攥紧了手心的符,喉头发紧:“刚才……好像有东西在你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