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能抢人家东西？开玩笑能咒人？”张主任猛地站起来，“
他指着门口：“你平时不是总说家里揭不开锅，求着街道给活干吗？我看你精力旺盛得很，欺负人的时候倒是有劲！”
“从今天起，你们家那份糊火柴盒的活，给别人吧！”张主任斩钉截铁地说，“既然你这么有力气吵架欺负人，肯定不缺那口吃的，这活啊，留给更需要的人家！”
贾张氏一听这话，脸“唰”地白了——那糊火柴盒的活虽然挣钱少，但也是给家里多点进项，没了这活，日子更难过了。
她想求情，可看着张主任铁青的脸，再看看旁边低着头、肩膀还在轻轻颤抖的周小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耷拉着脑袋，像只斗败的公鸡。
周小言悄悄抬眼，瞥见贾张氏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又低下头，继续扮演着受了委屈的小可怜。
张主任瞥了眼蔫头耷脑的贾张氏，沉声说：“还不跟小言道歉？”
贾张氏脖子一梗，嘴硬道：“我没错！”
“你没错？”张主任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墨水瓶都震得跳了跳，“抢东西、骂人，你这叫没错？今天不道歉，我现在就送你去公安局，让他们来评评理，看你该不该去局子里待几天反省反省！”
“别别别！”贾张氏一听“公安局”三个字，脸都吓白了，连忙拉着周小言的胳膊，声音别扭得像吞了苍蝇，“小言啊，是……是大娘不对，不该抢你篮子，不该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
周小言抽回手，垂着眼帘，语气淡淡的：“行了，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别再来找我麻烦，大家各过各的日子。”
张主任这才松了口气，挥挥手让贾张氏赶紧走。贾张氏如蒙大赦，灰溜溜地溜了出去，出门时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周小言一眼，只是那眼神里没了之前的嚣张，只剩憋屈。
屋里没了外人，张主任的脸色缓和下来，看向周小言时带着关切：“小言啊，啥时候回的家？这次去海边没少受罪吧？”
“昨儿半夜到的，没咋受罪，张主任您放心。”周小言抬头笑了笑，眼里还带着点刚哭过的红，“谢谢您刚才为我说话。”
“谢啥，这是我该做的。”张主任摆摆手，想了想又说，“你看啊，你平时就周六去上半天课，其他时候在家也没啥事做。街道最近有批糊火柴盒的活，简单得很，一天能挣两毛多，虽说不多，但也算个稳定进项。你要不要接？”
周小言摇摇头，语气诚恳：“谢谢您想着我，不过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家吧。我年轻，手脚利索，上山挖点野菜、去海边赶赶海，运气好还能套只野兔，饿不着的。”
张主任知道她性子倔，也不勉强，只叮嘱道：“那行，要是遇到难处千万别瞒着，跟街道说一声，咱们能帮的肯定帮。”
“哎，谢谢您张主任。”周小言应着，心里暖烘烘的——这胡同里有贾张氏那样的泼妇，也有张主任这样真心为她着想的人，日子再难，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