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看着那袋新鲜的菌子，眼眶又热了，刚要推辞，周小言已经把布袋塞进她手里，转身就往山上走：“我走了，大娘快带他回家吧！”
“姑娘等等！”老妇人突然喊了一声。
周小言回过头，就见老妇人“扑通”一声朝着她的方向跪了下来，花白的头发在夕阳下格外扎眼。
对着周小言的背影重重磕了个头，声音带着哭腔：“小恩人啊，俺老婆子没本事，只能给你磕个头谢恩了！你可得平平安安的！”
“大娘！您这是干啥！快起来！”周小言吓了一跳，连忙想往回走。
“不碍事，不碍事！”老妇人磕完头，自己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抹着眼泪笑道，“这是俺的心意，你受着！快回吧，天晚了路不好走！”
李铁柱也在一旁红着眼，对着周小言深深鞠了一躬。
周小言心里又暖又涩，实在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对着他们挥了挥手，转身快步往山上走去。走了很远，回头望去，还能看到老妇人和李铁柱站在村口，朝着她的方向望着。
山风吹过，带着些凉意，周小言却觉得心里头热乎乎的。救了人，那份踏实和愉悦像是揣了个小暖炉，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回到青龙观时，天刚擦黑，院子里的柴堆在暮色里透着轮廓。她先直奔大堂，点亮油灯，看着祖师爷慈眉善目的神像，心里敞亮得很。
取了三炷香点燃，插进香炉，对着神像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然后像跟熟人聊天似的絮叨起来：“祖师爷，我把人救回来啦。就是那李家坳的汉子，掉进陷阱被竹子扎了腿，我给消了毒、包好了，看着问题不大，养些日子应该就好了，不耽误以后干活。”
说着，忽然凑近了些，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小得意：“您说我厉害不厉害？是不是挺棒的？”
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对着神像俏皮地眨了眨眼，又打了个轻快的手势：“好啦，不跟您说了，我去做饭，今晚炒菌子，可鲜了，等下给您也端一份。”
转身出了大堂，脚步轻快地进了厨房。把背篓里剩下的菌子倒出来，有平菇、金针菇，还有几朵灰树花，个个水灵。手脚麻利地择洗干净，切好备用。
灶膛里的火很快烧旺，铁锅烧热了倒油，倒进菌子翻炒，“滋啦”的声响里，菌子渐渐变软，渗出鲜美的汁水。加了点盐和少许酱油，翻炒均匀后盛出来，一屋子都是菌子的鲜香。
又焖了锅米饭，盛出一小份，连带着炒菌子一起端去大堂供上，她对着祖师爷笑道：“您尝尝，今天这菌子格外鲜。”
敬过祖师爷，才回厨房吃饭。热饭热菜下肚，一天的疲惫都散了，心里头那点小得意还没褪去——原来帮到人，是这么让人高兴的事。
吃好饭，收拾干净碗筷，周小言搬了张石凳坐在院子里。天彻底暗了下来，墨蓝色的天幕上，星星一颗接一颗地探出头，先是稀疏的几颗，眨眼间就缀满了整个天空，亮晶晶的，像撒了一把碎钻。
初夏的晚风带着山涧的凉意，轻轻吹过院子，掀动她额前的碎发，拂在脸上凉丝丝的，吃好饭，收拾干净碗筷。
周小言坐在石凳上，天彻底暗了下来，墨蓝色的天幕上，星星一颗接一颗地探出头，先是稀疏的几颗，眨眼间就缀满了整个天空，亮晶晶的，像撒了一把碎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