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人时,周小言心头猛地一跳——那人穿着一身漆黑的漆甲,身形挺拔,面容俊朗,正是她在古墓水晶棺里见过的那位年轻将军!
她下意识地从空间里摸出一张驱邪符攥在手里,指尖微微发颤。
那将军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声音低沉平和:“小姑娘,不必害怕,我不伤你。”他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复杂的感激,“我是来谢你的。多年以来,无人踏足此地,更无人为我上香祭拜,是你那日的举动,唤醒了我。”
周小言想起祖师爷曾说过此人并非邪祟,心里的戒备稍松,攥着符的手也慢慢松开,低声道:“大人,那日我无意闯入,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将军摆了摆手,目光望向远方,带着一丝迷茫:“无妨。我沉睡太久,想问你,如今是什么时候?年号是哪一年?”
周小言想了想,答道:“大人,您沉睡怕有近五百年了。您所在的大晟朝早就没了,如今已是新的朝代,国名叫‘华’,百姓安稳,天下太平。”
“大晟……没了?”将军喃喃重复着,漆甲上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我乃大晟永安王赵珩,当年遭奸人构陷,说我通敌叛国,父皇震怒,赐我自尽……没想到一觉醒来,竟已是沧海桑田。”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怅然,周小言听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轻声道:“大人,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如今国泰民安,也算不负您当年守土护民的心意。”
赵珩抬眼看向她,眼神里的锐利渐渐柔和了些:“多谢你告知这些。你既唤醒了我,也算与我有缘。这墓里的些许物件,若有看得上的,便拿去吧,权当谢礼。”
周小言连忙摆手:“大人不必如此,我那日只是顺手为之,不敢要您的东西。”
赵珩也不勉强,只是道:“也罢。我魂魄受限于此,无法远走,你若日后再来,可到洞口轻叩三下,我自会现身。”说罢,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散在树荫里。
周小言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张没派上用场的驱邪符,心里像揣了块石头,沉甸甸的。望着那被石头掩住的古墓洞口,犹豫了片刻,还是从空间里摸出了香烛。
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当供台,把香烛点燃,火苗在风里轻轻晃动,映得她眼底也亮堂堂的。又从空间里取出一盘红烧肉,一盘番茄炒蛋,还有条红烧鱼,想了想,又拿出一瓶酒,拧开盖子,倒在一个干净的粗瓷杯里,酒香瞬间散开。
“大人,”对着洞口轻声说,伸手敲了敲那块压着洞口的石头,“刚才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点吃食,是我的一点心意,您收着吧。”
香烛的青烟袅袅升起,就在洞口盘旋萦绕。没等周小言转身,一道身影已在烟霭中渐渐凝实——正是永安王赵珩。他漆甲上的寒光在烟火映照下柔和了几分,望着地上的食盒,眼中泛起些微暖意。
“小姑娘,多谢了。”赵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已记不清多少年没闻过食物的香气了,连滋味都快忘了。”
他缓步走过来微微俯身,贪婪地吸了吸鼻子。红烧肉的醇厚、番茄炒蛋的酸甜、鱼肉的鲜灵,混着酒香钻入鼻腔,让他几百年未曾有过波澜的魂魄都似有了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