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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关公是我契爷 > 第115章 图书馆的古籍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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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穿张半仙骗局的第三天,我正对着爷爷的地脉图研究剩余节点,客栈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起来。听筒里传来一阵带着哭腔的女声,是潮州师范学校图书馆的管理员李姐,去年整理开元寺古籍时我们打过交道。

“关先生,您快来看看吧!”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上周收到一批清代古籍捐赠,其中一本《潮州民俗志》邪门得很,谁翻开谁头晕,昨天有个学生看了没半分钟,突然抱着书哭嚎‘我好冤’,现在还在医院发烧呢!”

我心里一沉,挂了电话就往陈阳家跑。他正蹲在院子里擦青铜镜,听我说这事,立刻把镜子往布囊里一塞:“这是古籍附灵,十有八九是作者有未了的心愿。我爹以前说过,文人的怨气最缠人,尤其是含冤而死的。”

赶到师范学校时,图书馆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李姐在门口焦急地踱步,见到我们赶紧迎上来,递过一副薄薄的手套:“那本书在特藏室,我不敢碰,你们小心点。” 特藏室里飘着淡淡的樟脑味,靠窗的阅览桌上摆着个紫檀木书匣,里面静静躺着本线装古籍,蓝布封面上的 “潮州民俗志” 五个字已经褪色,边角还沾着暗黄色的污渍。

还没等走近,陈阳突然按住我的胳膊:“别碰!这怨气重得很。” 他从布囊里摸出枚铜铃,轻轻一晃,铃声清脆却透着股滞涩,“你闻,这霉味不对劲,是怨气凝在纸页里发出来的,普通古籍不会这么呛人。”

我果然闻到一股怪异的霉味,混着淡淡的墨香,吸入鼻腔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有无数细针在扎。陈阳戴上手套,指尖刚碰到书页,突然 “嘶” 地抽回手:“是个清代学者的魂附在里面。他穿着青布长衫,胸口有血渍,像是气得吐血而死的 —— 对了,他手里还攥着支毛笔,嘴里一直在念叨‘抄袭’‘冤枉’。”

李姐吓得脸色发白,扶着书架才站稳:“捐赠记录里写着,这本书的作者叫林景澄,是道光年间的潮州文人。听说他当年写这本书时,被同县的另一个学者诬陷抄袭,没过多久就病逝了,没想到……”

“林景澄?” 我突然想起祖叔提过的潮汕文人轶事,“是不是仙都村林氏的后人?仙都林氏可是‘九牧世家’,出了林大钦那样的状元,向来最重文名。” 陈阳点点头,又摸了摸书页:“他魂里的记忆片段很零碎,只看到有人把他的手稿扔在地上,还骂他‘盗名欺世’。”

“得找到他的后人,还有能证明他清白的东西。” 我掏出罗盘,指针在书匣上方微微打转,“怨气是因冤屈而生,只要还他公道,怨气自然会散。” 李姐赶紧拿来捐赠登记表,指着捐赠人一栏说:“是林氏后人林伯涛捐的,他留了地址,就在金石镇仙都村。”

仙都村离市区不远,村口的 “状元坊” 格外醒目,是为明代状元林大钦立的。按照地址找到林伯涛家时,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整理族谱,堂屋正中挂着 “九牧世家” 的匾额,案上摆着林大钦的画像。听说我们的来意,老人长叹一声,从樟木箱里取出个蓝布包裹:“景澄公是我的太高祖,当年他写《潮州民俗志》,足足花了二十年,走遍潮汕各地记录民俗,没想到书刚刻好,就被同科的张秀才诬陷抄袭他的手稿。”

他打开包裹,里面是几册泛黄的手稿,纸页已经脆化,上面的字迹却苍劲有力,页眉页脚还写着密密麻麻的批注,有对潮汕 “营老爷” 仪式的细节补充,也有对 “工夫茶” 源流的考证。“这是景澄公的亲笔手稿,当年他气得吐血后,就把稿子锁在箱里,临终前还说‘此书清白,必有昭雪之日’。” 林伯涛的声音里满是惋惜,“后来张家倒了,但景澄公的冤屈一直没洗清,这些手稿就成了林家的念想。”

带着手稿赶回图书馆时,夕阳已经透过特藏室的窗棂,在书匣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陈阳先在阅览桌周围撒了圈艾草灰,又用青铜镜照了照书页:“怨气还没散,但没之前那么凶了,看来手稿能镇住它。” 我小心翼翼地取出手稿,刚放在《潮州民俗志》旁边,就听见 “哗啦” 一声,古籍的书页突然自动翻开,停在记载 “潮州大锣鼓” 的那一页。

一股更浓的霉味涌了上来,特藏室的温度骤然下降,陈阳手里的铜铃开始嗡嗡作响。突然,书页上泛起淡淡的白光,一个穿着清代长衫的虚影慢慢浮现,他面黄肌瘦,胸口沾着暗红的血渍,正是陈阳之前看到的模样。虚影盯着桌上的手稿,嘴唇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我的稿…… 我的书……”

“林先生,这是您的手稿,我们带您的后人来看了。” 我轻声说道,把林伯涛写的家族说明递到虚影面前。虚影的目光落在手稿的批注上,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伸手想去碰,却穿过了纸页。这时,手稿突然发出淡淡的金光,一页页自动翻开,与古籍的内容渐渐重合,那些批注的字迹竟慢慢浮现在古籍的空白处。

虚影看着重合的字迹,突然对着手稿深深鞠了一躬,胸口的血渍渐渐变淡。特藏室里的霉味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墨香,古籍上的污渍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蓝布封面重新变得平整,“潮州民俗志” 五个字泛着温润的光。虚影站直身体,对着我们作了个揖,然后慢慢化作光点,融入了古籍的书页里。

陈阳捡起一枚落在桌上的光点,放在鼻尖闻了闻:“怨气散了,现在只剩文人的正气了。” 李姐小心翼翼地翻开古籍,之前让人头晕的滞涩感消失了,纸页摸起来格外顺滑。她笑着说:“以前总觉得古籍冷冰冰的,现在倒觉得亲切得很。”

第二天一早,我们特意去医院看那个发烧的学生。他已经退了烧,正捧着李姐送去的古籍复印件翻看,见我们来,笑着说:“昨天看这本书的时候,总觉得头晕恶心,今天再看,只觉得字里行间有股暖流,尤其是那些批注,特别有意思。” 我凑过去一看,复印件上果然印着手稿的批注,墨迹清晰,像是刚写上去的。

从医院出来,陈阳买了串甘草橄榄,边吃边说:“没想到文人的怨气这么执着,不过还好有手稿能证明清白。” 我摸了摸胸口的契佩,岩翁给的竹香囊依旧安静,“其实不管是地脉煞气,还是文人怨气,本质上都是未了的执念。我们守地脉,是守水土的执念;还林先生清白,是守公道的执念。”

路过师范学校的宣传栏时,看见李姐贴了张告示,说《潮州民俗志》已经修复,特藏室将举办小型展览。几个学生正围着告示讨论,其中一个说:“听说这本书里有清代学者的批注,我一定要去看看。” 陈阳笑着撞了撞我的胳膊:“你看,这才是最好的结局,林先生的书终于能被人好好读懂了。”

回到客栈,我把这件事记在《道门护生录》上,在 “法术无善恶,人心定乾坤” 下面,又添了一行:“笔墨藏正气,公道慰幽魂”。窗外传来韩江的水声,混着远处学校的铃声,格外祥和。我知道,玄尘的阴谋还在暗处,但这些藏在古籍里的正气,藏在市井中的善意,从来都是最有力的武器。就像林景澄先生的手稿,历经百年,依旧能洗清冤屈,守护公道 —— 这或许就是文化的力量,也是我们一直守护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