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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苏良玉啊,你叫什么名?不是本地人吧?知不知道这里很乱的啊,白天也不要一个人走。”

同样的台词,这一次却从覃曼口中念出。

她两弯眉毛舒展,眉宇间带着一股飒气,看着眼前抱着布包的卢宝琳扬声问道。

佟希被请出剧组后,苏良玉这个角色的饰演者又空了下来,好在苏良玉的戏份被调后,暂时影响不到拍摄。

而那边,资方和选角团队火速重新联系了之前看好的几位内陆演员,情况却不容乐观。

不是档期早已排满实在协调不过来,就是听闻是救场,立刻坐地起价,开出的条件远超剧组预算。

一时间,选角工作陷入了僵局。

沈北乔看选角导演天天着急的头上冒火,吃盒饭的时候都在打电话,路过不由多问了句,“要不……再问问覃曼?”

这个提议让选角导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剧组之前开机仪式前临时换人,等同于狠狠摆了覃曼一道。

在这种情形下,但凡有些脾气的演员都会断然拒绝,趁机嘲讽几句的那都算是脾气好的了,骂你骂的狗血淋头也合情理。

现在再回头去请,大概率是自取其辱,碰一鼻子灰。

虽然人家咖位不大,但只要放低要求也不是没戏拍,何必要受这个委屈?

但眼下实在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而且上头深怕迟迟找不到苏良玉,让沈北乔和江祁也跑路了,给选角团队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明明是上头自己搞得佟希空降,把好好的组搞得一团乱,现在擦屁股得时候想到底下人了!

选角导演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再次拨通了覃曼经纪人的电话。

他姿态放得很低,诚恳地说明了剧组的困境和诚意,也做好了被婉拒或听到冷言冷语的准备。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电话那头在安静地听完情况后,几乎没有多做犹豫,便回复道:“可以。”

并且承诺随时可以动身。

“请您和统筹确定好最早的进组时间,无论是今天晚上的航班,还是明天一早的飞机,艺人说都可以配合。”

选角导演差点就落泪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沈北乔倒是对这个没有见过面的覃曼好感更甚了。

其实,即便覃曼拒绝了《裂痕》的二次邀请,沈北乔也完全能够理解。

任谁被这样临时替换,心里都会有个疙瘩,维护自身的尊严和体面是人之常情。

只是她之所以提议再联系覃曼,是觉得《裂痕》的配置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更重要的是,苏良玉这个角色与覃曼的外形气质适配度极高。

一个演员在职业生涯中,未必能遇到几个如此适合自己的角色。

如果能演好,成就经典的概率就更大了。

但覃曼毫不犹豫答应了。

这就说明覃曼是那种能够清醒地分辨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机会,并愿意为此暂时将个人情绪,至世俗意义上的尊严搁置一旁的人。

让沈北乔在覃曼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在真正的机遇面前,那点委屈和一时意气,轻如鸿毛。

“我叫卢宝琳……”她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洗得有些发白的帆布鞋鞋尖上,双手紧张地揪着斜挎包的带子。

停顿了一下,仿佛需要鼓起额外的勇气,她才用普通话,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是……是……大陆来的。”

镜头后的郑萦怀身体微微前倾,紧盯着监视器屏幕。

前段时间因选角风波和拍摄不顺而紧锁的眉头,此刻不自觉地舒展开来。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台词,换了演员来演绎,呈现出的效果简直是云泥之别。

虽然覃曼进组这几天,已经抓紧时间拍摄并完成了一些苏良玉个人戏份,表现还算不错。

但直到此刻,与沈北乔演起对手戏,这种感觉才越发强烈。

从郑萦怀的角度来看,虽然覃曼饰演的是那个开朗一些的角色,但是把她引导的更入戏的,反而是看起来弱势的沈北乔。

就像此时,沈北乔微微蜷缩的手指和下意识避开的眼神,以及那句轻颤的自我介绍,看似都是小细节。

其实角色就是靠这每一个细节构建起来的。

这样细致的处理不仅让角色立住了,也能将对手演员自然而然地吸入到这个真实的戏剧情境之中,激发出了对方更具保护欲的反应。

有这样的前提,覃曼不管是表情还是台词的处理,果然都比她单人的时候要好上许多。

“大陆来的怎么了?”

苏良玉见她如此,声线顿时比刚才软和了不止一度,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我阿嬷也是大陆来的呀。”

卢宝琳这才抬着头,朝着苏良玉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那眼神像是受惊的小动物突然被温柔的掌心抚摸,带着一丝不知所措的怔忪,仿佛不理解这陌生的世界为何会突然向她释放如此直白的善意。

“哎呀,不要傻站在这里了!”苏良玉被她这反应逗得笑出声来,她不由分说热络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卢宝琳微凉的手腕。

“走啦,我请你饮糖水!”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自然地迈开步子,轻轻扯着还有些僵硬的卢宝琳往前走。

她嘴里还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这附近有家糖水铺的阿伯,以前可是在黄埔做过大厨的,手艺超正的!”

卢宝琳被她半拉着,脚步还有些踉跄,手腕处传来对方掌心温热的触感。

她被动地跟着,眼神中的那份错愕还没有完全消散,但紧绷的肩线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松弛了一分。

……

“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实现梦想的是她,而你,选择了另一条路?”

卢宝琳听到了梁家智的问题,沉默了片刻,似乎不怎么想回答。

直到梁家智又催促了一遍,卢宝琳才抬起眼,嘴角牵起一个有些飘忽的弧度。

她的声音很轻,“就是有一天,我们放工后,决定去旺角逛逛。那里真的很热闹啊,霓虹灯亮得像永远不会熄灭一样。”

卢宝琳的眼神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那个穿着廉价工装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