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当然要主持公道了,不然我们还没升到空中,游戏就结束,观众岂不是觉得没有意思。”
郑无忧这句话也不知是对着谁在说。
只见她说完之后,看向几乎与他们视线平齐的圆台。
圆台上的银发没有任何反应。
仍旧闭着双眼。
似是默认了这件事。
小丑被尤乐手中一个白色的东西紧紧黏在牢笼的柱子上。
郑无忧看着他这个奖励,似乎明白这是从哪里带出来的了。
可塑性如此强。
除了线条主宰的黑白世界,还能是哪里。
“你怎么知道要带个主持人上来才能减少最大的损失?”
尤乐算是比较委婉的问着眼前这个再度陷入沉默的人。
希望眼前的人如实回答。
要知道,他可是很难这么真挚的问问题。
“不知道啊,我只知道规则里的狐假虎威。”
郑无忧就像答非所问,装傻充愣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目光却停留在几个牢笼中间的绳子上。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是从影子的投射里看出的端倪。
小丑的腿无关紧要。
但他当时的影子投射到了牢笼之上。
被他影子笼罩的区域,刻有动物雕像的护栏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护栏上面的动物就像看见了令人畏惧的生物。
如活了过来,居然以一种近乎不可见的方式往两侧微微挪动。
而小丑的腿掉落在地后。
腿阴影之下的雕像又缓缓挪回其位。
即使细微,也被当时出神地郑无忧注意到这个细节。
假设要让牢笼安全升至空中。
那么护栏上刻有的动物就是重量表。
小丑进入牢笼,不论是什么动物都会因其锋芒暂时避让。
也就会令重量暂时陷入一种平衡中。
至于空中……
重量保持一致才能回到地面。
郑无忧将视线挪向小丑,脸上殷勤的笑看得小丑打了一个寒颤。
“不好意思,还得辛苦你一下。”
小丑慌乱的眼神中,对面两人默契的同对方使了个眼色。
接着他只感受到自己手上的禁锢一松。
失去控制的他单脚落地。
思考的双眼在眼眶内打转。
小丑深知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看了看腾空的周围,试图寻找一丝生机。
突然,他眼睛一亮,尖锐的声音朝着尤乐大喊:“我可以告诉你们离开这里的方法,只要你们别把我丢下去!”
郑无忧和尤乐对视一眼,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示意小丑继续说下去。
小丑深吸一口气,说道:“重…重量和人没有关系,其实和每个牢笼上的动物雕像有关,只要把雕像摆回原位就可以了。”
郑无忧眯着眼打量着小丑,“哇哦,居然是这样吗?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小丑苦笑,“我只是想活下去,如果我骗你们,你们随时可以再抓住我。”
活下去……
有点自知但不多。
“但你本来就是死人啊。”
郑无忧话音刚落,同尤乐像小丑的左右护法,一人拎起一只手。
不顾他慌乱的神情,将他驾于牢笼半人高的护栏之上。
“这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高空中的风景甚好。
放眼望去,看台上的观众目光全部聚集在他们身上。
就连灯光也像为了突出舞台剧主角的存在。
全部落在他们十个牢笼之上。
风吹过小丑的脸。
上面的妆面已经干涸发裂。
小丑脸上浮现出难堪的神情。
还未等到倒数,空中一个东西自由落体。
同时伴随着令人绝望的嘶吼。
却又在半空被拉住,回弹。
像是参与了一项极限运动——蹦极一般。
小丑头重脚轻的吊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随着牢笼飘动着。
身上填充缺陷的稻草零零散散的从他衣服缝隙里溜出。
远远望去,如舞台上自带亮片的仙女。
尤乐略带戏谑的看着郑无忧手里拽着一头带刺的麻绳,将其稳稳拴在牢笼悬挂柱上。
似乎这人一点也不在意手心被扎出来的血痕。
“你们……”
他们两人的行为看得其他牢笼目瞪口呆。
没想到小丑居然就这么被吊在了空中。
“没听见小丑说的吗?”
尤乐向下指了指,目光却看向第二个牢笼护栏上的雕像。
意思很明确。
“听见有什么用?这些雕像抠不下来!”
张宁从第三个牢笼的人影中挤出来。
隐在光影中的身体令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郑无忧揣着双手,靠在悬挂柱上默默的点着头,“嗯,有道理。”
“她昨天不是都知道这些吗?快让她解开这个谜题啊,求求你们了!”
“对啊,这些雕像根本动不了!”
其余几个牢笼纷纷将目光转向第一个牢笼里低头沉思的郑无忧。
这听得郑无忧耸了耸肩。
真的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你们曾经都冒过杀我的念头,不是吗?”
郑无忧冷静的垂下双眸,令人无法探清她此刻的想法。
反正已经烂透了。
索性再烂一点吧。
小丑还失神的挂在空中。
看起来就像没有灵魂的躯壳。
看台的喧哗盖过了上面牢笼里所有的动静。
没有实时转播……
观众不得而知上面到底在进行什么交流。
只知道过了几分钟后。
除了第一二个牢笼与最后一个牢笼。
中间的七个牢笼,在这一刻……
锁链啪的一声断裂,只见这几个巨物迅速从空中坠落。
伴随着牢笼里恐惧的尖叫。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那巨大无比且坚固的牢笼如同一座小山般重重地砸落在斗兽场的正中央!
地面瞬间剧烈颤抖起来,扬起漫天尘土,仿佛整个狩猎场都为之震撼。
待尘埃稍稍落定之后,看台上的观众恍然间发现,原本严丝合缝、坚不可摧的牢笼在重力作用下已经扭曲变形得不成样子。
其表面布满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裂痕和凹陷。
再往笼内看去,观众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里面关押的那些人,此刻已然全都变成了一滩滩血肉模糊的肉泥!
他们的身躯被这恐怖的撞击力量碾碎,骨头断裂,内脏四溅,鲜血染红了每一寸土地。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息,让人作呕。
灯光打在那几个扭曲变形的牢笼里……
只有冰制成的号码牌透过血色,在灯光下闪着光。
观众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似乎这是一场超乎绝伦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