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摩司又要说什么:“可是……”
“别说了。”以赛亚打断了阿摩司的话:“既然有人要走,那就走好了,留下来人,留不下来心。”
何西亚急忙问:“那么你同意我走了?”
“如果我不同意你走有用吗?”呵呵笑了笑,以赛亚缓缓摇了摇头:“你刚才说出的这些话让我发现,原来你对我执掌先知会之后发生的很多事都有微词,正好今天借机会把所有这些全都说了出来。你去意已决,不管我是否挽留,你都会走的,那么我只能祝你一路顺风。”
何西亚呵呵一笑:“然后派人杀了我?”
以赛亚微微皱起眉头:“为什么你突然这么说?”
“自从你执掌先知会,很多反对你的人,都遭遇突然死亡,有的看起来是意外,还有的干脆就是谋杀……”何西亚冷冷一笑:“所以,你派人谋杀底波拉也不奇怪,这种事情你干的已经很顺手了。”
以赛亚没有否认自己做过的这些事情:“于是你认为我也会这么对你?”
“在所有先知当中,除了你自己之外,你唯一不会谋杀的人只有弥迦,因为弥迦对你是无条件的忠诚,很遗憾苍浩把弥迦给杀了……”说到这里,何西亚瞥了一眼阿摩司:“其实阿摩司的地位都不如弥迦。”
“你想走就走吧……”以赛亚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你提出这个要求,其实我并不意外,当我知道底波拉还活着,就料到先知会可能会分裂。”
“那好。”何西亚点了点头:“再见。”
何西亚也不想跟以赛亚多说什么了,自顾自的离去,阿摩司立即问以赛亚:“真的不阻止何西亚吗?”
“怎么阻止?难道真的杀了他?”以赛亚苦笑着摇了摇头:“何西亚有一句话没说错,先知会的损失太大了,我们已经没有了弥迦,不能再没有何西亚!”
“但何西亚去投靠底波拉,会另组先知会,已经不再是我们这个先知会的成员!”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以赛亚不住的摇头:“我一直以来做的很多事,对先知会传统和规则构成严重破坏,我谋杀了底波拉,算是把这种破坏做到了极致。我不可能再往前迈一步,如果我连大先知都要谋杀的话,先知会基本上就已经被我彻底摧毁了,我这个以赛亚的存在本身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也就是说其实你也想杀了何西亚?”
“不管我想与不想,我都不会动手……”以赛亚觉察到阿摩司想要做什么:“你不要自作主张,如果你想要谋杀何西亚,我绝对不允许。”
阿摩司很尴尬的点了点头:“好吧……”
“我觉得或许我真的应该检讨一下自己了……”以赛亚意味深长的说道:“刚才何西亚的话,也算是猛然之间点醒了我,一直以来我独断专行,我认为自己是对的,可以让先知会更加有作为,带动犹太民族走向繁荣富强。然而现实给我了我一记狠狠的耳光,我们不断遭遇挫折,接连蒙受重大失败,甚至于在巴别塔面前,我们连起码的行为自由都没有了。过去的先知会虽然无所作为,至少也没有沦为别人的棋子……”
阿摩司被这一番话吓了一大跳:“你的意思是……”
“底波拉如果要重组先知会,倒未必是坏事。”以赛亚说到这里,微微皱起眉头:“如果真的有了另外一个先知会,巴别塔方面根本没有办法予以控制,那么K先生的计策就彻底失败了。”
“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是新的先知会重新进入运作。”
阿摩司追问:“那么你呢?”
“我?”以赛亚的表情变得非常古怪:“很多人都把我看做一个独裁者,把所有权力收归一身,其实这些人不是真正的了解我。先知会的制度设计很有趣,成为大先知之后就要跟过去的生活脱离关系,不再具有自己的家族血统和朋友关系网。我出身罗斯柴尔德家族,然而成为以赛亚之后也就不再是罗斯柴尔德,这种制度设计其实是杜绝了出现独裁者。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独裁者通常都是为了给个人和家族谋取利益,每一个独裁者的身后都是一个庞大的财阀家族,独裁者从来都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代表一个庞大的既得利益者团体。然而在先知会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既得利益团体,我既然已经不再是罗斯柴尔德,再加上我已经垂垂老矣,一方面我既不可能为家族牟利,另一方面也不可能为个人牟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先知会,我相信把所有权力收归自己,可以帮助这个民族走向繁荣富强,我并没有私心在里面。我随时可能告别人世,如果不是弥迦及时搞出超级病毒,我这个时候可能已经死了,就算我能够为自己牟利又有什么用处……”
阿摩司感动的点了点头:“我理解你!”
“那么底波拉如果可以重建先知会,摆脱巴别塔的控制,帮助民族走向繁荣富强,我可以主动让渡权力……”以赛亚一字一顿的告诉阿摩司:“经过这许多争斗之后我真的累了……”
“你不能这样放弃权力!”阿摩司急忙道:“如果你放弃权力,我又该怎么办?”
“你仍然是大先知!”
“这不可能。”阿摩司缓缓摇了摇头:“我帮你做了太多的事情,如果底波拉重整先知会,一定不会放过我。我能不能保住性命都不好说,更别说继续做大先知了。”
“你的意思是……”
“我要跟底波拉战斗到底!”阿摩司的话音刚落,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停了一会儿之后,脸色瞬间一遍。放下电话之后,阿摩司急忙告诉以赛亚:“出事了……就在刚才,微软联合漫威、DC等几家公司,正式宣布退出知识产权诉讼联盟,已经给墨师科技私下达成和解。”
“什么?”以赛亚并非了事若神,这件事可是万万没想到:“为什么这些企业会给墨师科技私下和解,据我了解苍浩那边跟这些企业毫无接触,想要达成私下和解必须要有接触渠道,他们双方连这种渠道都没有!”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阿摩司很小心的说道:“是微软公司先派代表跟墨师科技接触,表达了私下和解意愿,然后墨师科技向微软赔偿了一笔知识产权使用费,双方的私下和解就达成了。”
“这笔赔偿费用是多少?”
“不多。”阿摩司很尴尬的回答:“只有很少一笔钱。”
以赛亚非常震惊:“怎么会这样?”
“据我了解到的信息,微软根本就不想打这场官司……”阿摩司苦着脸说道:“原因很简单,这场知识产权联合诉讼,是我们在背后一手操控的,而微软不想被任何人操控自己的商业行为。于是微软私下跟墨师科技和解,事实上是为了摆脱我们的控制,而且微软方面的生意做得非常精明,这场知识产权诉讼如果最后打赢了官司,微软公司可以获得一大批赔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现在微软跟墨师科技私下和解,情况可就完全不同了,正式授权墨师科技使用自己的知识产权,进货可以有稳定收入。微软本来没有发展虚拟现实的计划,于是跟墨师科技从和解发展为合作,这样一来,今后就开辟了新的业余领域。”
“没想到他们这么会做生意。”
“还不止如此……”阿摩司一个劲摇头:“微软在业内有巨大的影响力,利用这种影响力却劝说其他企业私下跟墨师科技和解,结果就是这个知识产权诉讼联盟名存实亡。微软、DC和漫威是墨师科技侵权最严重的三家企业,这三家企业退出之后,另外一个被侵权的巨头迪士尼也宣布退出,这样一来,侵权涉及的企业只剩下一些小公司。这些公司手里的知识产权不多,受到侵权损害也不严重,就算是打赢了官司,也只能拿到一点小钱而已。这种小公司通常都关注企业巨头的行动,既然微软这些公司已经私下和解,它们同样可能这么做,所以知识产权联盟已经名存实亡。”
以赛亚长呼了一口气:“苍浩运气还真是不错。”
“确实不错。”阿摩司苦笑着点了点头:“这一次,不是苍浩主动想办法破解了局面,而是微软主动找到了苍浩,双方一拍即合,我们对虚拟世界的控制就彻底泡汤了。”
“不能发动知识产权诉讼,又不能在虚拟世界组建起对抗力量,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对虚拟世界的控制?”
阿摩司一个劲摇头:“目前我还想不到什么办法。”
“有没有办法重新组织知识产权诉讼?”
“没有。”阿摩司又是不住摇头:“微软跟墨师科技的和解已经产生法律效力,就算微软方面想要推翻也不可能了,更何况微软根本不想推翻。我说过,接下来就只能看那些小公司如何,如果坚持诉讼,多少能给墨师科技造成一些麻烦,如果决定退出诉讼达成和解,我们也没有办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