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酒与轩辕即墨找到子牙时,那团小小的祥云已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篮球大小的云朵就那么呆呆傻傻的蹲在一处桃树地下,那是它诞生的地方,那是老头子最喜欢坐的地方,陷入混沌的祥云下意识的会寻找最安全的地方。
“这是那个老板?”即便心里已经开始慢慢接受这世界上真的存在那些东西的轩辕即墨在看到那团祥云时,还是忍不住的挑了挑眉出声问道:“它是个什么东西?”
“它?”温酒轻轻一笑,微微蹲下身子,双手将那团祥云捧了起来抱在怀里道:“它就是睚眦,只是它化为了瑞兽而非凶兽。”
“睚眦?”轩辕即墨想也没想的直接上前揽住温酒的肩膀不悦的看向那占据了自家夫人怀抱的云朵道:“它就像一团棉絮,和华夏传说中的不一样。”
“此睚眦非彼睚眦。”温酒调动丹田内的灵力缓缓的朝那团祥云汇去,微笑着朝轩辕即墨道:“华夏传说中的睚眦是龙之九子,傲气冲天,因身形像豹而被龙父抛弃,后浪迹天涯,自立门户,自名睚眦。”
“那它呢?”轩辕即墨越看越觉得那团东西不顺眼了,眼里的暴虐如同风卷云残一般的肆虐着。
“它这个睚眦当然不是龙子,而是有能者在雕刻时幻想出来的睚眦,同名睚眦,却可凶可祥,可雄可雌,全取决于雕刻者的意愿。”说着温酒便弯了弯眼睛轻笑着朝即墨脖子上的玉佩看去道:“朝孟,生为乱世将军,若随身之物也为凶,那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此物便会沦为煞物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莹润剔透。”
“所以阿酒的意思是,雕刻这玉佩的人本意就是想让这东西福泽万民?”有着一半华夏血统的轩辕即墨理解这些还是能够绰绰有余的。
“正是。”温酒点了点头,随即有些可惜的看着已经陷入混沌了的子牙道:“不过更多可能还是希望子牙能够多多影响朝将军,少生杀孽,避免生灵涂炭。”
“哦···”轩辕即墨忍不住的朝那团祥云戳了戳疑惑的道:“那它还是活的吗?”
“活的,只是意识陷入了混沌。”温酒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看向轩辕即墨道:“让霍然养着它罢,霍然身上的气息太过阴暗,子牙多多少少还是能够影响到他的。”
“嗯!”轩辕即墨闻言立马勾了勾嘴角,就差没直接说出口:‘给谁养都行,只要不是阿酒抱着。’
而这边终于睡到自然醒的吴三儿趿拉着拖鞋,眼神微微有些迷离的浇了把凉水洗了个脸,然后和平常一样,拿过手机照样选了几个自家那无良老板爱吃的菜付款。
总觉得今天有些不对劲的吴三儿拍了拍脑袋,眯着的小眼立马一瞪,扯着嗓子就朝三楼喊道:“老板、老大!”
没有回应一片寂静,要放在平常,上面指不定的就扔下来哪件名贵的古董了,这下终于有些慌神了吴三儿眼眶一湿,脑海中突然就浮现了自家那无良老板经常一袭白色唐装,手拿一柄雕刻着祥云的玉骨扇,一边摇着扇子一边靠在阁楼上俾睨的朝自己撇来的模样。
“落叶归根?什么狗屁落叶归根!”‘嘭’的一脚踹开那间自己从未进去过的主房,吴三儿再也忍不住的冲着空荡荡的房间大声喊道:“子牙,子牙?子牙···”
“该死的,落什么叶,你当你是朵花儿啊,将我养这么大都不见老,现在提什么狗屁落叶···”哽咽着的吴三儿一把抹掉不争气的金豆子,快速的从阁楼上跑下,抓住车钥匙,连鞋都没换的直接朝那人所说的悠然村赶去。
其实命运有时候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一直以来很少遇到红灯与堵车的吴三儿这次却是两样都撞在一起了,看着前面一眼望不到头的车辆,吴三儿憋着口气狠狠地将拳头砸在了方向盘上,平日里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的胖脸上此时眼眶也微微泛红。
站出去足以抵挡一面的大老爷们儿此时却扒拉着自己的方向盘哭得跟个孩子一样,忍不住的吴三儿一拳挥在了自己的脸上,吴三儿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他是被子牙捡到的。
按子牙的话说,吴三儿是他这一生愿意捡来的第三个孩子,第一个孩子姓吴,那吴三儿便也姓吴,连名都懒得想一个的子牙直接大笔一挥,从此以后吴三儿所有作业本上就印上了吴三儿三个响亮亮的大字。
他不允许吴三儿叫他爸,他问过为什么,那时候那个男人是怎么回答自己来着呢,那个看似没心没肺的不老不死的混蛋直接笑嘻嘻的朝自己道:“什么?你要叫我爸?别介,本公子告诉你,你以后没准还要让本公子送终呢!”瞧瞧这像是对一个六岁的孩子该说的话吗?
本以为这些自己都不会记得的吴三儿此时却猛然发现,那些个记忆是如此的清晰,它们将自己的脑袋塞得满满的,堵得吴三儿脑仁儿青疼青疼的。
他怎么会忘记当自己说自己一定会给那人送终时,那人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那时他不明白,后来他才知道,那人太孤寂了,也太累了,他不是不愿出去,他只是想欺骗自己,看不见那些人,那些人就会永远的存在在那里,可是他也知道,人是不可能活那么久的。
极少流泪的吴三儿此时抱着自己的方向盘像个海绵一样,眼里的液体源源不断的从眼里滑落,原来这就是那人一直在经历的,原来他是因为这么痛才将自己永远的关在屋子里从不出门的······远远地其它车里的人似乎听到了那阵阵的呜咽声。
吴三儿不知道,在他堵车的这段时间内,他那无良的老爹早已经被轩辕即墨一把塞进了车内。
没打算无偿解决另外一只厉鬼的温酒随手一挥,直接将两人身上的气息收敛了起来,此时的温酒看上去也就比平常人多了些灵性罢了。
两人一路优哉游哉的朝陈斌等人前去的方向赶去,时不时的温酒还回绕几圈,解掉一个小阵后继续开开心心的拉着轩辕即墨朝前走去。
虽然看不明白小家伙在干什么的轩辕即墨大多数的时候都是默默的站在原地,眼里满是那个围着一处地方转来转去的小身影,浅蓝色的眸子里一片平静柔和,曾经一直需要压抑的暴虐也在不知不觉间平静了许多,似乎装下小家伙后,那些东西便再也装不下了般,通通都被忘去了。
提着礼品与驱鬼符的陈斌没等陈婶上前敲门,自己便提着口气,直接朝那古色古香的还刻着精美图画的木门拍了怕喊道:“舅妈,舅妈,您在家里吗?”
“咦?这大太阳的不在家,得哪待着呢?”没有听到回应的陈婶自顾自的嘀咕了句,随即有些尴尬的朝许耀等人道:“那个要不,我先让斌啊带你们去后山那边,那里可有大片大片的红山花,可艳了。”
“不不不,婶儿,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等吧,这大热天的,我们下午再出去也是一样的。”收到陈斌求救似的眼神,齐博也有些不放心将陈婶一个人留在这里,毕竟这屋里的东西指不定什么时候想要那啥呢···
“嘿,那也行。”没有多想的陈婶立马推开陈斌,直接自己伸手重重朝木门拍了拍,扯着嗓子喊道:“秀儿、秀儿你在不在屋里头啊?秀儿?”
看着不打算回去的陈婶,陈斌想了想也完成任务似的朝屋内喊了喊道:“舅妈?小舅妈?哥?你们在家吗?”陈斌话音刚落,眼前的木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还未等许耀等人朝木门望去。
旁边一人高左右的木框窗口却突然被拉开了窗帘,谁也不知道屋内的人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正静静的面无表情的透着窗户与窗帘看着几人,直到那木门一响,屋内的人这次啊诡异的弯了弯嘴角道:“我在呢,我在这儿。”
听到声音的齐博等人也没去管那木门了,几人反射性的汗毛一竖,齐齐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屋内又朝床上躺去女子。
许耀反应则更为明显,整个人瞬间冒出了一头冷汗,那床榻上分明躺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魂魄。
床上那人似乎知道装作面若无事许耀能看见自己一般,一手撑着头一手指了指许耀轻呵如兰的道:“这个人好像不是咱们村的吧?”
虽然被突然出现在窗帘后的刘秀吓了一跳的陈婶,但一看到刘秀那明显换了个人的做派,还是忍不住蹙眉叉腰站在那小小的木框窗口前吼道:“秀儿,快开门,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就这样说就行。”嘴里虽然是回答着陈婶话的刘秀,眼睛却是死死的盯住对于它们如同香饽饽的许耀轻声呢喃道:“好可口啊!”
“舅妈!”陈斌虽然看不见床上躺着的两个魂魄,但也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个舅妈想要动手的对象是年仅十七岁的许耀,想着这事本来就是两位堂哥惹的祸事,脚下便不听使唤的但在了许耀面前,朝床上的女人喊道:“舅妈,我是陈斌,斌啊!”
“哦~斌啊。”‘舅妈’慵懒的给陈斌瞥了个眼神过去,随即又是一脸垂涎的看着许耀,具体来说是许耀与内丹合为一体的香甜的血液。
“秀,你怎么说话呢?小辈过来看你,你还不赶紧开门,这么躺着像什么话?”陈斌还没开口,陈婶就有点不乐意了,自己疼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在你这里就直接被无视了呢?更何况陈斌可比你家里养的那两个小兔崽子要孝顺得多。
“呵呵···”床上的东西轻轻一笑,随即挥了挥手后朝陈婶道:“门不是开了吗?进来吧,茶都已经泡好了。”
根本没有往深处想的陈婶看着确实早就打开了的木门,心里一乐呵,啥事儿都忘了,直接开步朝屋内迈去后道:“那个茶呢?快,我也快渴死了。”
“在这儿呢?”突然不知道何时从房里走出来的‘舅妈’轻飘飘的朝陈婶耳蜗吹着凉气道:“想喝热的还是冷的?”
看着猛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刘秀,陈婶顿时脚下一踉跄,身体直接不受控制的朝后退了一步后,伸手推了推刘秀挨得极近的脸道:“什么都行,你离我远点,怪渗得慌的。”
就慢了一步进屋的陈斌看着自家婶儿如此大胆的动作,整个人都是一愣,想也没想的直接一个跨步向前挡在了陈婶跟前,朝着‘刘秀’道:“我们要凉的。”
“呵···可以,你们稍微坐会儿。”‘刘秀’颇有深意的看了眼陈斌后倒也注意到现在是白天,没敢乱来的直接去了记忆中的地方,拿了几个杯子,从大缸里舀了几瓢水往杯子里装去。
受自家亲爹的影响,齐博多少还是对古物有些兴趣的,尤其是这板木门上刻着的精美的图画,忍不住的就伸手在那刻画上面摸了摸。
越看越惊喜这画如此栩栩如生的齐博慢腾腾的蹲下身子对视着那刻在上面的人物的眼睛,那精美到就如同是用真人刻下的板子一样,当真是与真人不差分毫,想着就伸手朝那睫毛都根根分明的眼珠摸去。
忽然齐博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看到的一幕,他···他居然看到那眼珠子滚动了,是真的动了,顿时齐博浑身一软,微微瑟缩的瞳孔死死的盯住木门上的人物,上牙狠狠的咬在了唇瓣上。
紧紧拽住拳头的齐博再次伸手快速的朝那木版画摸去,这一次不光是齐博看到那人物眨了眼睛,就连许耀都感觉到了那门的问题,那门里面好像有东西···
皱着眉的许耀一抬头,刚好看见那‘刘秀’不知道从哪里端的水,整个人都略微有些僵硬的朝几人走来。
想也没想的许耀立马捂住齐博快要惊叫出声的嘴,将人直接从地上架起来,狠狠的掐了把齐博后朝陈斌道:“陈斌,我看我们还是趁早去后山玩玩吧,等会儿天黑就没得玩了。”
“天黑有得玩儿~”还未等陈斌回话,端着水杯的‘刘秀’直接将满满的清水放置在了许耀跟前,轻声诱惑道:“夜晚总是比白天要好玩许多的。”
“啊!是吗?我不信···”想着温酒就在这村的许耀胆子微微大了些,眼睛也毫不避讳的朝那双通红的鬼眼望去尽量的学着师父说话的语气,木着脸朝那鬼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嘿,这小孩真好玩儿。”刘秀背上操控身体的那东西不着痕迹的朝许耀舔了舔唇瓣,唔,那血液真香。
说完话的‘刘秀’也没把狐假虎威的许耀当回事儿,步伐僵硬的再次去厨房里端其它的水杯。
紧紧注视着那鬼影的许耀趁着那人转身的瞬间,朝几人轻声喊道:“快跑!”
听到许耀声音的陈斌二话不说直接捂住陈婶的嘴巴,架着陈婶就朝外跑去,早就被那诡异的木门吓得浑身不敢动弹的齐博一听这话,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哟,直接撒开脚丫子猛地就朝外面冲去。
刚刚端着杯子出来的‘刘秀’显然没有想到那些人居然还能在自己眼皮底下跑掉,顿时鬼气暴涨,猩红的鬼眼立刻变得阴冷无比,扯着刘秀脸皮的厉鬼咧出了一个僵硬而诡异的笑容。
‘咔嚓’一声,刘秀手上的玻璃水杯瞬间被捏碎,透明的玻璃渣子狠狠的嵌入刘秀布满薄茧的手心,鲜红的血液一路从厨房门口流至大门跟前。
暂停脚步的鬼影诡异的朝那木门露出了一个轻柔的微笑,毫不犹豫的操控着刘秀的手,狠狠的将食指戳进了那木板上人物的眼珠子,嘶哑阴寒的盯着前面跑着的五人道:“我怎么还忘了你俩呢?”
听着那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痛苦的叫喊声,刘秀终于勾了勾唇收回了自己的食指,整个身影倏地消失在了原地,身后的木门也‘嘭’的一声被狠狠的合在了一起。
不明所以的王凯看着齐博跑,自己也忍不住的撒欢儿似的跟在几人身后跑着,边跑边还朝许耀问道:“喂,我说,小子你看到了什么,为什么突然间就要跑啊!”
体力本来就没有几人强,还被陈斌带在山路上跑的许耀喘着粗气,一句话也是说不出来。
没得到回答的王凯一把拽住齐博道:“我说,你知道吗?”
想也没想的齐博直接反拽住王凯,顺便还带了把许耀,抿了抿唇,惊恐的朝王凯断断续续的道:“因为、因为那门···那门是活的!”
“活的?”王凯微微一愣,一边帮着齐博拽住许耀,一边讷讷的回道:“不会吧,这门怎么会是活的呢?”
“门当然不是活的~”突然不知何时出现在几人前面的‘刘秀’脸色惨白,手上更是挂着黏糊糊的血浆,嘴角僵硬的朝几人弯了弯道:“但是,门里面的人是活的啊···”
------题外话------
木版画啊~
早安~
明日可能只有一章
文文最近好累~
抱歉~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