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未亮、还未等陈建兵一家子起床,床上的温酒与轩辕即墨便同时睁开了眼睛,轩辕即墨有晨跑的习惯,温酒也养成了早上打坐的习惯,要说起来,这个习惯也是在华夏了才有的。
因为只有在早上,此时天地之间的灵气才稍稍有些充足,但比起大齐来说,这还是只是大齐傍晚灵气的三分之一都不到。鼻尖贴着鼻尖醒来的两人,眼里已经见不到任何睡意了,清明到甚至可以怀疑两人其实已经醒来很久了。
伸手捏了捏温酒软乎乎的脸颊肉,轩辕即墨肆意的伸了个懒腰后,轻轻在温酒额头上印上一吻道:“早安,我的宝贝。”
现搬现学的温酒也同样的伸手捏了捏男人俊逸的脸颊,发现根本捏不起肉来的温酒眼珠子微微转动,咬了咬嘴唇后,脚下直接蹬在男人的大腿上,将自己的身子往上挪了挪,在男人带着笑意的目光下,讷讷的在男人额头上同样印上一吻。
“早安,我的宝贝。”话说完,还未等轩辕即墨反应过来,被子里边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只见刚刚还抱着自己的脑袋,红着脸亲了亲自己的小家伙,早就快速的溜进了被子,整个人一卷。
本就对于轩辕即墨来说很短的被子,这下更是一点都遮不住男人的身躯了,轩辕即墨轻笑一声,伸手将大腿上软乎乎的小脚丫子送进裹得不透风的被子里,大手一挥直接连人带被子一同抱进了怀里,轻轻的闷笑声带着胸膛的震动,一同隔着被子传进了温酒耳膜。
知道自己不走,被子里的人也不会出来的轩辕即墨,隔着被子拍了拍温酒的后背低哑着声音道:“宝贝,我出去晨跑了,管家那边待会儿会将早饭与洗漱的衣物品送过来,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嗯?”
“嗯!”闷闷的应答声从被子传来,不用想轩辕即墨也知道温酒脸上红成了什么样子,想着昨晚那双湿漉漉的漂亮的猫眼,轩辕即墨眸色立即一暗,轻轻叹息一声,快速的从床上起来,穿着昨晚换下的运动鞋就出了陈家院门。
直到脚步声消失的温酒才慢悠悠的从被子里伸出了半颗毛茸茸的脑袋,被子小心翼翼的搭在鼻尖上,一双懵懂的大眼睛滴溜的扫视着房间里的物品与那人。
终于确定那人是真的出去晨跑后,温酒才一鼓作气的拉下被子,也没有继续睡下去的意思,穿好昨晚脱下的衣服,端了把椅子,坐在了院子中,感受着萦绕在自己周身的灵气,温酒却是怎么也难得静下心来。
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无疑是最在乎食物的,一千个小孩里面,每天的食物都是不够的,所以他们只能拼命的去抢夺食物,一天两天还好,可是第五天第六天就有人开始陆陆续续的死去。
或是饿死、或是因为争夺食物被人打死,那时候的温酒没少打人也没少被人打,好不容易得到的白花花的馒头第一个反应却不是吃,而是判断自己还能承受多久的饥饿,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馒头藏起来,等到下一次若没有抢到食物,便将已经变得灰扑扑又冷又硬的馒头拿出来啃。
所以直到来到华夏,温酒还是有储存食物的习惯,并且若是到了自己碗里的东西,那断然没有再夹出去的道理,在温酒这里,食物无疑就是温酒最在乎的东西,那曾经是温酒的命,现在也是。
可是昨晚自己居然想也没想的将碗里最喜欢的菌菇汤递给了即墨,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能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一个可以让自己分享食物、分享生存的人存在。
最让此时无法静心的温酒疑惑的则是,自己却是一点也不反感这样的做法,反而在看到即墨喝下自己送过去的汤时,内心还有点喜悦之情,想到这里,温酒微微有些呆滞的猫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没人教过她。
想着便觉得这些烦闷的温酒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围着椅子转悠了几圈,倏地眉间一冷,唇瓣轻启:“来了。”
刚刚起床的陈建兵夫妻看着早就已经坐在院子里的客人,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先出门跟温酒道了声早,然后道:“这位那个大师,您有什么忌口的东西吗?我这边,我们两个现在出门买些菜回来。”
温酒摇了摇头,看着昨天还没有今天就被死气蔓延了整个身体的陈建兵夫妻俩道:“不用了,今天不宜出门。”
“啊?”陈建兵微微有些呆,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温酒道了道:“这个可是,大师,这天气热了,家里也没存啥吃的啊,而且都是······”
“不用了。”还未等陈建兵说完,温酒便开口打断道:“因为你们俩今天也不能接触厨房,叫陈水去外面买吃的。”
“嗯?”听到声音的陈水正揉着眼睛,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便轻声疑惑了声道:“需要我干什么吗?”
“需要你去买早餐,可以吗?”陈妈妈蹲着身子,拿过陈水手上的外套,替儿子一边穿着一边道:“如果看到自己喜欢吃的菜也可以买回来。”
“可、可以···”陈水呆了呆,浅色的瞳孔里立马布上了一层水雾,他还是能看到爸爸和妈妈身上的黑色的东西,一把抓住陈建兵手上钱的陈水直接跑到温酒跟前,仰着脑袋问道:“你答应了我的,是吗?”
“嗯。”看着那双满是希冀的眼睛,温酒微微扬起唇瓣,点了点头。
“好!”陈水朝温酒慎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自己昨晚写的借条,那是方形的格子本子纸张,幼儿园的专用本子,上面清清楚楚的用铅笔写着:‘欠款两千万,借款人陈水。’
没有多余的话,一切都是干净利落,纸张上的铅笔字很深,可以知道这孩子肯定是拿铅笔在这几个字上反反复复的临摹了几遍,才将浅灰色的字体,变成了现在的灰黑色的字体。
看着眼前工工整整的‘借条’,温酒先是一愣,随即轻笑道:“可以,我收下了。”
“嗯!”重重看了眼温酒的陈水,不敢再回头看一眼被黑色气体围绕着的爸妈,直接迈着自己还没他爸脚长的小短腿,叮叮叮的跑了出去,镇上的都是认识的人,有时候爸爸接活儿了,做的椅子卖出去了,家里也会带着陈水奢侈一下,去镇上的早餐馆里解决一天的早饭。
待陈水豆芽大小的身子消失在大门的拐角,陈建兵夫妻俩深深对视了一眼后,看着温酒手上的纸条,直接‘砰’的一声跪了下来。
看着两人这般动作的温酒,轻佻了下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手里的纸条道:“想要这个?”
“是!”陈建兵也不拖沓,直接一脸正色的朝温酒道:“我们昨天想了一夜,我们俩还是觉得,如果用十年的苟且换以后陈水一辈子的负债,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沉重了。”
“而且十年后,陈水也才十五岁不到,还是个该读高中的年纪,所以我们想将这些年的存款交给孩子的奶奶,将孩子送回村里,我们这十年的命根本不值这些钱。”
听着陈建兵一股脑儿的话,温酒慢条斯理的将那纸条收进了口袋里,斜斜的望了两人一眼道:“可是我现在的雇主是你们的儿子,陈水陈小先生,除非他觉得你们的命不值两千万,否则,抱歉,这比生意我已经接了。”
“可是,可是他还是孩子,他没有两千万的概念,他还太小了,不懂事啊。”一听温酒没有丝毫回旋的语气,陈妈妈急了,连忙拉住陈建兵的手臂,朝温酒快速的解释着。
“相信我,二十年后,两千万对于陈水来说,也不过你们现在所用的两百或是二十块钱的概念而已。”温酒闭上眼坐在椅子上继续道:“而且,在陈水眼里,这不是不懂事,而是二位的命远不止两千万。”
“可是···可是、”陈建兵还想说什么,不想直接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
鼻子极灵的温酒眼神一亮,直接起身一边朝铁门走去,一边朝跪着的两人道:“起来。”
“哎!”陈建兵重重拍了下大腿叹息着拉住旁边的妻子站了起来,两人一点也没死心的继续看着温酒。
规规矩矩敲完门的轩辕管家静静的站立在一旁,不一会儿看到自家夫人的轩辕管家立马热情的朝温酒笑着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温酒道:“夫人,这里面是早饭,然后这个是您和当家的换洗衣物与洗漱用品。”
管家一样一样的将东西递给温酒后道:“另外夫人,当家的问我您中午想吃什么,我们中午便会做好后给您送来。”
“按平常的来。”温酒接过东西,同样微笑着朝管家道:“我不挑食。”
“好的夫人,祝您和当家度假愉快。”
“嗯。”温酒弯了弯眉眼。
昨晚还只是隐隐感觉到两人肯定非富即贵的陈建兵,眼睛瞪得老大的看着开着豪车的外国男子叫着这位大师夫人,看着温酒手上全部都一样样分类好了的物品,好家伙,敢情有钱人的东西都是一次性的。
并不是没看到两口子艳羡的目光,温酒脸上依旧还是挂着柔和的微笑,想着一个小时过去了,即墨应该也快回来了,便自顾自的拿了洗漱用品去了一旁的水缸旁,非常熟练的漱完口,然后打水洗脸,这让的动作仿佛做了千百遍一样,倒是让陈建兵两人有些侧目了。
这样的有钱人家的小姐,怎么会习惯用水缸,并且动作间流畅到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将自己打理好了的温酒继续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看着随意的将保温桶放在地上的温酒,陈建兵有些讷讷的朝温酒道:“那个大师,你看今天刚好阴天,我去将桌子搬出来,东西都搁上面吧,地上有灰。”
说完也没等温酒回话,便自顾自的朝自己亲手打造的木桌走去,然而本该风平浪静的厨房,突然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想了想陈建兵还是准备朝厨房看一眼。
本来坐在椅子上的温酒忽地面色一冷,整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直接消失在了陈家媳妇眼中,等下一秒温酒再出现时,伴随着的是厨房内猛然爆发出的一炸裂的声音。
就连在院子里的陈家媳妇都感觉到了自己脚底下踩的地都晃动了一些,接着便是浓浓的瓦斯气体的味道从刚刚爆炸的地方传来。
而陈建兵此时却是完全呆愣了,温酒一松手,整个人便瘫痪在了地上,看着冒出浓浓气体的厨房,一身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裳。
同样被吓到了的陈家媳妇反射性的直接抱住自家男人,双眼微微有些呆滞,昨晚两人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两人的心还是忍不住的狂跳起来。
提着包子与豆浆回来的陈水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自家爸妈跪在地上抱在一起的模样,而自己经常待着吃饭的地方却冒着浓浓的黑烟,原来自己刚刚听到的那声爆炸声是自己家的。
眼里瞬间布满水雾的陈水傻傻的将包子与豆浆递给爸妈道:“爸爸、妈,我们先吃饭吧,宝宝好饿。”
“嗯嗯!”终于回神了的陈建兵夫妻两一把抱住了陈水,像是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刚刚带来的后怕一样。
看着抱成一团的一家三口,温酒淡漠的眼里稍稍起了一丝波澜,轻声开口提醒道:“还有一劫。”
“谢谢,谢谢你、谢谢大师。”陈建兵一把将儿子抱起一手拉着自家媳妇儿道:“直到刚刚发生那件事之前,我都是不信这命的,可我没想到···”苦笑一声的陈建兵比谁都知道,那团火朝自己喷来时,是一只手快速的将他提出了厨房,否则自己当真活不了了···
待轩辕即墨晨跑完毕顺便还在车上洗去了一身汗味,开了个视频会议回来时,见到的便是温酒抱着保温桶木着脸瞪着门口的模样。
知道这是小家伙等急了的轩辕即墨连忙小跑过去,直接连人带保温桶的将温酒抱着道:“怎么不先吃?”
“等你。”温酒伸手推开轩辕即墨道:“你今天晨跑了两个小时,我很饿。”
“抱歉。”轩辕即墨微微一愣,听着温酒带着控诉又带着点委屈的话,心里一下子就收紧,直接结果保温桶,一手进屋将房里的木桌子提了出来,将里面精致的小菜,和煮得软糯的白米粥拿出来搁在桌子上后,刮了刮温酒气呼呼的小鼻子道:“即墨先去漱口,阿酒先吃?”
“嗯!”温酒点了点头,也不磨蹭直接端着碗就开始吃。
这边一片其乐融融,胡伟那边却是一阵水深火热。
从昨晚开始,自己的公司就一直在受到另一家公司的打击,本来还不将这个放在心上的胡伟一早上醒来却是很多项目都被对方抢去的邮件,另外公司资金什么时候居然出现了漏洞?刚要出手的楼盘却在这个时候爆出是豆腐渣工程。
忙得焦头烂额的胡伟凌晨五点回家,稍稍休息了几个小时,就起床吃了个胡乱吃了个早饭后疲惫的朝自己的老婆道:“快把你那不争气的儿子喊回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公司的资金是怎么出漏洞的?快把那逆子给我叫回来。”
“哎呀,老胡,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诚儿那孩子你还不知道,也就小打小闹,再说资金缺口能有多大嘛···”
“啪”的一声,还未等人讲话说话完,胡伟直接一巴掌甩在了这个和自己相濡以沫了几十年的女人道:“你知道什么?公司现在被人直接攻击,楼盘脱不出去手,现在资金链也被那逆子玩断了,再过不久公司就要申请破产了!”
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再说什么的陈魅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颊,突然尖叫一声,直接朝胡伟扑了过去,边挠边大声喊道:“你自己没能力怪什么儿子,我陈魅什么时候被人打过,老不死的,你敢打我?”
“疯了!”胡伟一把甩开化着浓妆的陈魅,痛苦的揉了揉眉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娘俩的小动作,胡诚这几年不学好,你也就帮着瞒着我,还在公司偷钱,谁给你们的胆子,啊?”
“你好好想想吧,有时间去医院看看咱爸,别天天花枝招展的跟你家那些亲戚面前招摇,我先去公司了。”说着就松了松领结,准备朝房门口走去。
刚打开房门,胡伟急匆匆的脚步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自己门口的四位道:“几位找谁?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胡伟?”麦臻扬着下巴,上挑了下眉眼道:“陈魅?没错吧?”
“是!”胡伟看着明显不善的麦臻警惕的点了点头道:“你是谁?”
“我啊?”麦臻勾了勾唇,一把推开门口的胡伟,自顾自的翘着腿坐在沙发上道:“我是麦臻。”
“麦臻?我不认识,请你们马上离开我的家。”胡伟稳住心神,厉声朝四人道。
“呵、不认识?”麦臻摸了摸下巴,冷笑道:“那认识肖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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