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酒拆穿的司祭也不恼,反倒是依旧笑呵呵的看着温酒道:“别说我,丫头啊,你不也没认出我吗?咱俩彼此彼此。”
“谁知道你那么能缩?”温酒也有些纳闷了,这老头子以前在大齐不是挺能吃大户的吗?怎么在华夏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安安分分的,天天在花园里面剪着花儿。
“是是是,我能缩!”没好气的白了温酒一眼的司祭接着道:“我要不能缩,直接站在你面前,说我是你师祖,按你这小性子,我不得被你劈了?”
“嗯,会。”温酒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要真的自己一来温家,司祭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温酒可能真的会直接给这人一刀,你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大齐的师祖圆寂后来到了华夏,还好巧不巧的先于自己来到温家。
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温酒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相信的。
“老夫就知道,哼。”给了温酒一个冷哼的司祭这才开始认认真真的打量起温酒来道:“丫头,你强了很多。”
“当然。”温酒自信的朝着司祭抬了抬下巴。
“不过,你怎么尽得一些煞物呢?”司祭双手负背站起来弯着腰朝着温酒的头顶看了看后道:“这血簪,能散灵力,也能聚灵力。”
“那不是好东西吗?”能散灵力?也就是刚刚那么多鬼灵被吸引过去是因为这簪子能散发灵力,不对?怎么她觉得这簪子其实就是在吸引自己过去呢?
“好个屁!”甩了甩衣袖的司祭在一旁来回踱步道:“你知不知道,这东西,聚灵力是好物,可是它是聚生灵之灵力,是个逆天的煞物。”
“可是它现在很安分。”温酒挑眉看向司祭道:“嗯,不过,这东西聚灵力和散灵力是需要人控制吗?”
“这东西本就有灵,和你手腕上的那个一模一样。”司祭的言外之意就是这东西根本就不需要人控制,而且,就这煞物,不控制人就不错了。
怎么就想不通的司祭等着温酒的头顶道:“你说,你这么一个小丫头,那些东西怎么就都找上你呢?”
“哦。”只要知道这东西背后是没有主的温酒就放心了,不过,就算有主,在自己手上后,也该是自己的了。
“哦什么哦!”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司祭下意识的朝自己的胡子抓去,只是一摸一个空的司祭又是一甩袖子道:“这东西损阴德,你说你,对了,你不是说过等你拿到阿碧后会告诉我这东西是谁给你的吗?现在可以说了吧?”
“错了。”温酒慢条斯理的弯着眉眼看向司祭道:“我是说,如果你亲手将阿碧还给我,我就告诉你,但是,老头子,你可别忘了,到最后,阿碧都是你那女徒弟和我交换大齐的命运得来的。”
“不是,你都来华夏了,我不好奇吗?怎么这东西也跟着来了?”司祭有些不明白了,怎么这东西就不依不饶的跟着自己的小徒孙了呢?这么出色的小徒孙怎么就甩不掉这个东西了呢?
“我也不知道···”耸了耸肩的温酒看着司祭道:“我从赵酒身上醒来时,阿碧就在我手腕上了。”
想到这里的温酒突然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东西,脸色一变,突然正色的看着司祭道:“司祭,你了解司慕吗?你认识司蛊和司巫吗?”
“司慕?你那个挂名的师父啊?”挠了挠头的司祭双手负背低头想了想道:“那小子光着屁股的时候就是被我养大的,十五岁后就出师游历去了,只是也不知道现在他游历得怎么样了。说起来那小子的天赋和你也差不了多少···怎么突然问起他?在大齐遇见了?”
“没有。”温酒摇了摇头,一双黝黑得透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司祭的一边说话一边不像是说谎的眼神。
因为教温酒奇门遁甲的时候,这丫头的那双眼睛也是这么的望着自己,一时也没觉得温酒眼神不对劲的司祭继续回忆道:“这司蛊和司巫我倒真没听说过,难不成那小子成亲了?还育有两个孩子?”
“不是。”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司祭继续不靠谱的想法,温酒鼓了鼓脸颊后斟酌的看向司祭道:“我在华夏碰到司慕了,他似乎来华夏来得更早,因为他在这里还有一个千年神魂的妹妹,叫司巫!”
“什么?”司祭徒然惊讶出声,顿时也不来回走了,直接站定在温酒面前,皱着自己皱巴巴的眉头道:“丫头,你确定你没认错?不对不对,丫头,司慕那小子只是你挂名的师父,你都没见过他,哈哈哈,我知道了,你肯定在逗老夫玩呢。”
“谁说我没见到过。”眉头一挑的温酒,悠悠然然的朝着司祭扬了扬嘴角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谁将阿碧给我的吗?我认识他比认识你更早呢,老头!”
看着面前顿时石化了,嘴巴还张得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的司祭,温酒心中被司慕弄出来的那丁点儿恐慌心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微微一哂的温酒抬手蹭了蹭自己有些睁不开了的眼睛,倏地手臂一顿,随即看向自己的手掌,想也没想的直接严肃的五指伸开直接摊在司祭面前道:“老头,你没教过我,这个掌纹怎么算?”
“算什么算。”垂眼看了一下温酒掌纹的司祭随意的朝温酒挥了挥手道:“命好着呢,别老算来算去的,人活一辈子,总要有些出其不意,小小年纪,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去去去,一边玩儿去。”
面上依旧和平常无异的司祭,此时脑子里却是一团糟,和温酒一样,司慕也是被自己捡到的,只是捡到的时间点不同而已,司慕那孩子是呱呱坠地的时候就被自己捡回山上了,而温酒却是因为这孩子命太苦了,才会看不下去救了她一命。
想着让温酒待在山上躲过了那一死劫,便将这丫头放下山去,哪里知道,到头来自己却成了这丫头的师祖,其实本该是徒弟的,但是当时的司祭已经有了两个徒弟,一个是已经出去游历了的司慕,一个是已经嫁人了的丞相夫人。
司家祖辈又规定,一人一生只能收两个徒弟,一男一女,绝不能多收,否则将会造成天下大乱,但是这丫头虽然一身孽,那双眸子却是世间少有的干净纯粹,咳咳···最重要的是,他对世人的未来清晰明了,对这丫头却只能模模糊糊的知道一两件大事。
所以想着既然丫头有天赋,那就教她这些雌黄之术,等着丫头自己给自己算了之后,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是天不遂人愿,即便是温酒拜在了司慕门下也因为是自己亲自所授,终究还是造成了今后的天下大乱。
临死,司祭才后悔,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想护着的小徒孙的死劫竟然是自己造成的···哎!想到这里的司祭当着温酒的面儿叹息了一声后看着温酒道:“我怎么想来想去,都是你这丫头在山上捣乱的时候啊?”
是的,温酒太过捣乱,但是多数时候的捣乱却都是无心的,因为那时候的温酒和司祭已经习惯性的一大早给对方布置各种阵法,阵仗之大,闹得整个山上的精修都来大阵门口扔石头,本来不怎么喜欢那种历时长阵法的司祭,却是在那几年里布阵手法那可是突飞猛进啊。
当然司祭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温酒的原因才会这样的,为什么会想起这些呢?司祭想这可能是司慕与温酒最大的差别了,同样两人都是喜欢默不作声的‘吭哧吭哧’的研究自己喜欢的术法。
但是司祭却知道丫头喜欢阵法,反倒是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养了十五年的大徒弟的喜好却是一直摸不透,甚至连司慕在跟自己提出要出去游历的时候,司祭都是不知道他的大徒弟到底学得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司祭突然回想起来,自己在捡到司慕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在山上听到了三日孩童啼哭之声,本来还以为山脚下有人添丁了,没想到第四日却看见一个被抛弃在荒野的孩童。
那时只想着慈悲慈悲的还年轻的司祭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他没有想为什么一个孩童在山里日夜啼哭三日却没有那些精怪出来将其吞噬入腹,明明那个时候自己与周围精怪并没有那般熟悉,更别说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食人肉了。
“哎呀!”没等温酒反驳自己的话语,司祭倒是先一步用自己的手心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道:“我怎么那么蠢呢?”
“嗯?”温酒奇怪的偏了偏头后看向司祭道:“你不是一直都这么蠢吗?”
“嘿,丫头,你还是我教会的呢?”不服气的司祭双手叉腰瞪着温酒道:“好了好了,先说说司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他怎么将那煞物给你的,还有,他怎么还有个神魂妹妹呢?竟然也姓司?”
“他···”说着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的温酒沉吟了片刻。
对面的司祭看着温酒的嘴唇动了动后又没了动静,忍不住的就提着一口气,憋着、紧紧的望着温酒,眼睛也明亮亮的。
然而注定是说不出什么因果来的温酒抬眼看向司机期待的目光后,抿了抿唇,张了张最后悠悠一笑道:“他很厉害,老头,他比你更厉害,而且我们没有杀死他···”连惧怕他的司巫都有神魂,那司慕的灵魂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泯灭。
唯一的解释就是,司慕虽然没死,但也没了身体,或者可能自己也伤到他了,正在某个地方养着伤呢,总之没有看到司慕魂灭,温酒便一刻不得安心。
“废话!”等了那么久就等来这么一句话的司祭没好气的爆了一句粗口道:“那小子,出去游历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有什么好教他的了,说起来,司慕那崽子比你还不爱说话。”比你那个时候还阴沉,当然最后一句,司祭只会在自己心里说说。
因为现在的温酒眼里已经很少见着阴霾了,扫去眼底阴霾的温酒一双眼睛纯粹得令人感叹,在大齐的时候,司慕还一直想算算这丫头是不是却一魄,但是现在看来,知道喜欢人了,也不应该少一魄,所以可能还是环境的原因罢。
“我见到他时,他在捕食有特殊能力的人。”温酒想了想还是将司慕的事情说了出来道:“比如有预测能力的人、又比如拥有一双灵眼的人···”
“这是干什么?”一向自诩博学多才,学识渊博的司祭也有些摸不透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了,不过···
“你是说那小子吃人了?”眼睛一瞪的司祭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碎碎叨叨道:“小兔崽子,居然还敢吃人了?他在哪里,老子非得清理门户不可!”
“不是吃人。”温酒摇了摇头,也皱起了眉头道:“他在吃人的特殊能力,吃人的那些天生的特殊能力,就像是将一个人天生的灵眼剥离了一般。”
“那个人被抓走后,再出现时,便没了自身的所带的预言能力。”
“怎么可能···”皱着眉的司祭突然眼里露出赫然道:“不行,丫头,司慕那家伙现在在哪里,不行不行,我得在他成功之前赶紧找到他,那家伙是要气死我啊!”
看着一时间捶胸顿足的司祭,温酒反倒不那么急了,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后,好以暇整的看着司祭道:“急什么,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嗯?”张了张嘴巴的司祭看着突然从沙发站起来的温酒,没好气的跺了跺脚道:“是是是,那个阎王来了,你瞧瞧你姑娘家家的,矜持知道吗?”
“君子理应好客远迎。”一边甩袖朝门外走去的温酒,一边头也不回的哽了司祭一声。
眼睁睁的看着温酒的身影从这自己眼前消失司祭先是点头轻笑,随即又摇头忿恨道:“君子、君子个屁,你是个丫头!”话虽这么说,司祭的眼里却是盈满了慈祥的笑容。
一直快速飞行的飞机却硬生生的被轩辕即墨在快要降临时,改了速度,硬生生的明明该凌晨两点多到的飞机,硬是磨蹭到了凌晨三点,其实赫澜很想说,温家别墅还是过关的,隔音效果很好的,不会吵到夫人的。
然而,当赫澜跟着轩辕即墨的身后出舱时,便将这话憋进了肚子里,那前面站着的双眼笑成了月牙儿似的小精灵,不是他家夫人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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