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忙完了一下午,晚上准备下班时,韩梅才猛然意识到,那人是怎么知道死的人是谁的?怎么会说出那么奇怪的话?
心下觉得奇怪的韩梅也没多管,只是习惯性的在医院吃完晚饭后,跟同事打完招呼后再朝家里走去。
韩梅是地道的京城人,但是也由于自己家里离医院有些远,晚上下班更是高峰期,所以向来自立的韩梅便在医院附近的胡同里租住了一个单人间。
这里的费用并不贵,因为许多外地过来的治病的人都会选择在这里租住房子,一边照顾病人,一边为了省钱自己开火做饭。
廉价的胡同里也因此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傍晚时分,胡同里面的病人家属们现在应该都还在医院里面陪着自己的亲人或者朋友,所以这一个月来,韩梅不怕上夜班,怕的却是现在这个时候。
晚上至少胡同里面还有人唠嗑的声音,但是现在整个胡同寂静的令人害怕。
给自己买了个西瓜的韩梅在胡同口深吸了一口气后,快速的朝里面自己租住的房子快步走去。
只是再怎么快,这样的胡同也不是可以一口气能走完的。
“咔擦”一声,鞋底踩碎落叶的声音,心中猛地一顿的韩梅脚下的步伐更快,本来一只手提着的西瓜袋子也由两只手拽着,细看还能看出韩梅的手在抖动。
可是无论韩梅走得多快,后面的却是脚步声如影随形,听到声音的韩梅哪里有不怕的,就连韩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小跑了起来。
急急喘着粗气的韩梅越跑越快,根本不敢往自己的身后望去,装着西瓜的袋子摩擦的声音在空旷的胡同里伴随着脚步声如同弹奏着一场生命的乐章。
拐过一条胡同的韩梅头也没回的狠狠的将手上的西瓜朝后面砸去,随后提起脚步就狂奔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关键时刻激发了人体内的潜能一样。
“啪”的一声推开自己租住的房东的大门,后脚迈进屋里,急急的咽了口口水,手脚快速的将房东大门关上。
因为韩梅急切的动作,铁质的大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的房东举着手里的锅铲诧异的看着背靠在门前喘着粗气的韩梅道:“诶,梅子,发生了什么了?怎么这么急啊?”
房东是个中年妇女,地地道道的胡同人口,爱唠嗑,爱打抱不平,同时也爱八卦。
心脏还在噗通噗通狂跳的韩梅伸手擦掉额头上被汗湿的头发,抬头一看到房东,嘴巴一撇,一个没忍住的直接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可不得了,立马将厨房火关了的房东,放下锅铲,接下腰间系着的围裙就慌张的跑出来抱住韩梅的肩膀道:“梅子、梅子,你别哭啊,跟大妈说说,发生了什么,乖,梅子咱不哭啊!”
“呃、大妈!”吸了下鼻子的韩梅也是被惊吓到了,想着医院里同事们曾经八卦的送到医院里那些被分尸的女人,整个身子就忍不住的抖成了一个筛子的抱住一向对自己很好的房东哭道:“大妈,呜,刚刚有人跟踪我,呃。”
一哭就打嗝的韩梅一边拿着房东递给自己的纸巾擦着鼻涕眼泪,一边将自己刚刚被人跟踪的事告诉了房东。
听完韩梅叙述的房东,顿时一拍大腿,咋咋呼呼的就朝韩梅道:“不行,这事儿不能这么完,大妈去给你报警,你今天就睡大妈房里,反正大妈就一个儿子常年不回来。听到没有!”
“嗯。”捧着纸巾盒的韩梅虽然还是止不住的流眼泪,但是理智上还是同意房东大妈报警的行为。
也好在因为医院附近人多眼杂的,平日里都有警车巡逻,这边刚报警,那边就来了两个刚准备下班的警察。
因为事关整个胡同的安危,而且这边居住的病人家属也多,刘队将身边的小警察叫去调查监控去了。
自己则是拿出纸和笔例行的询问着韩梅的一些事情,直到晚上十点,出去的小警员这才将监控视频拿了回来。
十一点整个胡同都开始例行排查监控里面的男人,只是将监控拿回警署的刘队看着这个年纪大约在三四十左右的男人在跟着韩梅进入第二条胡同时,两人的距离已经相当近了。
可是就是在拐进第三条胡同时,那个男人突然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样,背着脚就朝着与韩梅相反的地方跑去。
因为那截比较短的胡同没有监控,所以刘队也只是吸着烟眼角抽搐的看着从胡同里面飞出来的一个西瓜,可千万别告诉他,这人是被这个西瓜吓跑的!
都特么敢跟踪人小姑娘了,还怕个屁的西瓜,这不逗乐儿吗?
十一点半,嫌疑人贺某被警员带着手铐押回了警局,以往碰到这样的人,刘队那一直都是恨得牙痒痒的,一般押回来,自己肯定也让这些狗东西在拘留所受几天苦再说。
但是这个被西瓜吓跑的嫌疑犯,还真是将刘队的心理挠得痒痒的,将手里的烟扔给自己手底下警员:“累了?抽吧,现在没人。”
“嘿嘿。”一身汗的警员朝着刘队傻兮兮的笑了声后,抽出一根烟后道:“谢谢,刘队。”
“不用谢。”刘队吊儿郎当的回了一句道:“因为我现在要审人。”
“啊!”还以为终于可以回去将这一身臭汗洗去的小警员顿时就觉得自己嘴里的烟苦到了心里。
“啊什么啊。”凉凉的撇了眼小警员的刘队眼底带着笑意与咬牙切齿道:“老子生平不讨厌小偷、不讨厌骗子,特么就是恨不得宰了那些人贩子还有现在这类人,妈的,一群败类,就他娘的自己家里有女人吗?”
“是是是。”点了点头的小警员也颇为赞同自己师父的说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一向屌丝模样的师父,还留着个八字胡,平时也是胡子拉碴的,典型的北方糙汉子。
也是因为这幅形象,平日里新来的小警员没有一个怕他的,但是这人办事也是出了名的高,而且传言说,师父之所以还是一个小小的队长,就是因为嫌弃他们的办事效率,怕自己急白头,所以这就是明明是警署的前前辈了的刘队,到现在都会亲自去街上巡逻的原因。
不过想到这些,小警员再看向刘队现在的严肃模样,还别说,还真是够味儿,难怪这幅天天穿人字拖的模样也能将警署里面的年轻师妹们迷得那叫个晕头转向啊。
第二天清晨,韩梅的闹钟还没响,那边刘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因为一个一宿没睡,一个半夜还把嗓子给哭哑了的原因。
两人的声音都带着浓浓的嘶哑,韩梅和所有的年轻女孩儿一样,不开心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医院里,韩梅总觉得那些个一医生不太够男人。
因此咋一听电话里面传来的富含磁性的声音立马让韩梅整个人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咽了咽口水后,小手拽得紧紧的连忙点头道:“是是是,我是韩梅,那个,那个请问你是谁?”
“我啊,昨天那个警察,刘鑫,醒来没。”开着警察的刘鑫坐在车里点着一根烟,昨晚本来以为自己的审问顶多一个小时,结果没想到一个小时都没要,却是直接让刘鑫一夜都不得入眠。
“醒了醒了。”昨天哭得鼻涕眼泪的,韩梅这才慢慢的回忆起来,昨晚那个给自己做笔录的好像还是个比较有男人味儿的人,不过如果那对胡子能够去除应该就是个阳刚的帅哥了。
想到这里的韩梅立马从床上跳下,微微肿着的眼睛里精光闪闪,连忙跑去房东的厕所里面洗漱道:“警官,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啧!”砸了声舌的刘鑫听着那便的水声道:“是有一点事,昨天那个人抓到了,有些事情还需要你去警署核实一下。”
“嗯嗯,没问题没问题。”含住一口水的韩梅将水吐掉后咋咋呼呼的道:“那个刘警官,你先等我半、不,十分钟就够了!”说着就挂了电话,笑眯眯的快速收拾着自己。
刚想说,不用急,自己就在门口等着的刘鑫听着电话里面传来的嘟嘟声,顿时失笑的摇了摇头,看来小姑娘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不错,至少没有昨晚那样折磨人的耳膜了。
而此时还在床上的温酒听着那均匀轻缓的敲门声,顿时忍不住的直接将被子拉过了额头,闷声闷气的朝着门外新来的管家道:“陈妈,让我再睡会儿,再睡会儿!”
“嗯?还没起来?”见陈妈敲门的温鹤穿好西装后朝着陈妈道:“给小姐将早饭热着,等小酒再睡会儿吧,不用敲门了,小丫头自己饿了就会起来。”一边说着的温鹤想着昨天添了一堆碗时陈妈的表情忍不住的笑了笑。
“对了,陈妈,我爸今天下午三点多回家,他回家第一时间会想要喝一杯凉的茶水,您准备一下。”
“好的,先生。”陈妈微笑着朝温鹤点了点头。
“嗯。”应了一声的温鹤便直接拿着自己的公文包朝公司里面走去,昨天因为小酒的原因旷了一天工,邓佳也不在,今天还不去,估计刘慧也该炸了。
只是温鹤不知道,等着自己出门,自己家新来的保姆,嘴角的微笑便立马拉了下来,
拿了钥匙的陈妈将钥匙孔插入温酒的房门,刚想反锁,没想到屋内的温酒便直接一把打开了房门。
轻轻眨了眨眼的温酒看着眼前不知道是惊呆了还是吓呆了的女人,嘴角弯了弯道:“锁着我?”
“不是不是。”被声音惊醒的陈妈慌忙摇头,连忙后退一步道:“我没有,小姐,我只是想问问您吃不吃早饭,因为早饭再不吃就冷了。”
“哦。”淡淡应了一声的温酒背过身子将搁在床头柜上的玉簪拾起,熟练的将铺散在自己身后如瀑布般的长发挽了起来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还弯腰站在自己门前的陈妈道:“那便下去吃法吧。”
“是。”弯着腰的陈妈将房门带上,跟在了温酒身后。
这边拿过自己的小包就往外跑的韩梅甚至还没有将自己的包背在身上,边跑还边朝刚醒的房东大妈喊道:“大妈,我先去警署那边了啊!”
“啊,这么早,要不要大妈陪你?”惺忪着的大妈从窗户口看着韩梅的背影喊道。
“不用不用。”挥了挥手的韩梅将铁门弄得哐当哐当的作响,扭头刚和大妈隔空喊完的韩梅一回头,看到的就是昨天那个警官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韩梅顿时脸一红,口水一咽,手上的动作也轻缓了许多的看着刘鑫点了点头道:“警官。”
“嗯,上车吧。”韩梅清清秀秀的,五官倒是没有随北方,反倒是那种水灵的小家碧玉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在白天看见韩梅的刘鑫第一感觉就是这小丫头的皮肤还真白。
是真的白得透亮的那种,反观自己警署里面的那些个女汉子,一个个都晒成了小麦色,溜出去,比有些男生都黑,当然这并不能和刘鑫比。
笑了笑的刘鑫朝着韩梅道:“韩小姐···”
“我叫韩梅,叫我韩梅就行。”紧紧抓着包的韩梅立刻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叫我韩小姐怪有些不好意思的。”
“好吧。韩梅。”对此没有什么意见的刘鑫一边开车一边道:“昨天你是不是朝后面扔了一个西瓜?”
“嗯啊!”点了点头的韩梅道:“不是吧,我难道扔个西瓜也犯法了?我就算把他砸出了毛病也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
“算算算。”点了点头的刘鑫看着人小姑娘身上香香的,再闻了闻自己车里一股子的汗味与烟味儿,伸手便将玻璃窗户开了一点后道:“我主要是想问你,你昨天有没有扔除了西瓜以外的其它的东西?”
“没有啊。”不知道刘鑫要问什么的韩梅回道:“不过,要是我有个炸药,我铁定给他扔过去。”
“对,这个是应该的。”刘鑫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下倒是韩梅有些惊诧的看着刘鑫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眨了眨眼后道:“不是,警官,你这不应该劝我千万不能有杀人的念头吗?”
“呵。”轻轻一笑的刘鑫没有回答韩梅的疑惑,只是继续的表明自己的来意道:“昨晚我们查到的那个人正是你在街上卖给你西瓜的那个老板,见你一身名牌,就起了心思,跟了你两条胡同。”
“什么!两条!”韩梅立马恨不得跳起来道:“我特么的还以为那家伙只跟了一条,还有,我去他x的,一身名牌怎么了,穿他吃他的了,咋这心思呢?”
“是不对。”看着咋咋呼呼的韩梅,刘鑫突然觉得自己警车里原来还可以这么活泼?
“那可不,他脑子有毛病吧,一看我这也就是新出来工作的人啊,顶多也就是家里有点小钱,要说我自己,月光族好吗?”韩梅没好气的道。
“所以你···”刘鑫刚想劝劝人小姑娘穿得稍微朴素一点,但是好像在京城这个地方,朴素也容易受到欺负,再说这小姑娘昨天穿的也是很普通的牌子。但是刘鑫也知道,这个城市里面富的很富,穷得为了几块钱也能和卖钱的还价许久。
“所以我以后还是放弃我漂亮的衣服吧!”生无可恋的韩梅将刘鑫未说完的话接下。
没想到韩梅会直接同意的刘鑫倒是有些诧异的点了点头后,顿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皱着眉头将车停下道:“对了,韩梅,你有没有认识一个三十左右,很瘦,光头、脸颊凹陷,眼睛凸出的一个女人?”
“三十左右?还眼睛凸出?还光头?”韩梅思索了片刻后惊疑的望着刘鑫道:“你说的不会是我们医院昨天我负责的那个得了肝癌去世的病人吧?”
“啊、是吗?”眼底幽光一闪而过的刘鑫心底已经有些相信昨晚那个男人所说的话了,不过具体还是要等韩梅进去与那人对个口供再说。
“对啊,有什么事情吗?”
“啊,没有没有,咱们先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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