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多少天了?”纳兰一改往日的美艳,此时的纳兰全脸素色,脸上也是待着僵硬的笑容。
“忘了,夫人吃了没有?”霍然轻声道。
“没有。”纳兰摇了摇头道:“我说霍然你不是鬼医吗?能从阎王手上抢人的医生,你怎么就、就不把老大救···”
“纳兰!”赫澜一把将纳兰拉到自己身边,转而歉意的拍了拍霍然的肩膀道:“我们都知道。”
“可是我不知道。”霍然微微一笑,脸上的笑竟是比哭还难看的诡异。
望着自己手中的手术刀,霍然皱了皱眉头,眼眶微微发红的道:“老大全身外表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可是浑身的骨头都折了,没有一处骨头是好的,我、接骨头的手、都在抖!”
“对不起。”纳兰双手捧着自己的保温杯,一个劲的往嘴里的倒着温开水道:“霍然。”她知道的,她明明知道,霍然是人,不是神,老大那样,能够救回一线希望就已经是千分之一的概率了。
“夫人的眼睛?”看着有些凝重的兄弟们,麦臻大口大口的抿了抿嘴巴道:“然、你知道原因吗?”
霍然摇了摇头道:“夫人说她身上没有伤,她身上的血都是老大的,所以那天回来后,我便忘记也给夫人做个检查了。”
“对了白涵呢?”赫澜看着麦臻问道:“白涵去哪了?”
“去华夏了。”麦臻朝着三人道:“今天早上,夫人让白涵将华夏的名叫商禾的人接过来。”
“为什么接他?”纳兰有些疑问。
“不知道。”麦臻同样也不知道。
“啊对了,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纳兰突然扭头朝着霍然道:“怎么样了?”
“很好。”霍然这次认真的点了点头轻轻笑道:“小家伙很壮实,以后铁定能打赢他老爸。”
“是吗?”纳兰也轻轻的笑了笑。
与此同时,正在重建青禾阁的小迩次郎正一脸一缕的看着忙上忙下的沉木君泰道:“一个月了,君泰阁下,您能不能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一下?”
“什么事?”沉木君泰倒是很有兴趣的指挥着:“诶诶诶、这个盆栽放在这里,那个、那棵树不种在这里,对对,我不是要和以前的青禾阁一样的地方,我就是重建一个,对!”
“就是那天晚上你看到的事!”小迩次郎认真严肃的开口道:“为什么当时我跟着来的时候,进来不了,而你却是从屋内出来的?君泰阁下!”
“我、可能运气比较好,刚一过来,人家刚好准备出来,然后我就进去了。”沉木君泰说谎都不用打草稿的随声就回了小迩次郎一句。
“呵呵、是吗?”小迩次郎对着沉木君泰露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冷笑,直把前面沉木君泰的注意力一把吸引了过来。
满手泥巴的沉木君泰朝着小迩次郎的嘴角指了指道:“来来来、次郎阁下,您在笑一次,在笑一次,您那笑绝对是史无前例啊!”
“君泰阁下!”小迩次郎再次加重了语气,那态度就好似告诉沉木君泰,我真的没有开玩笑,没有开玩笑,你就不能回答我一下?
然而沉木君泰却是因为没有拍到自己喜欢的照片,皱了皱眉,没有注意到自己满手是泥的就朝小迩次郎的嘴角扯去道:“次郎阁下请您别小气,再笑、再···”
就在自己的手指要碰到小迩次郎时,沉木君泰的动作突然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的道:“算了算了不笑也行。”
其实沉木君泰不是不愿意说,而是那一幕,太过揪心,揪心到刚刚自己就那么一个动作,都能记起那个男人对自己夫人的爱意与呵护。
那一句“罢了,我擦了以后可能更花了。”让沉木君泰顿时就想将男人的伸手按上去,大声告诉他:“不会花的,她不会怪你的。”
也许别人会觉得他矫情,但是沉木君泰却是知道那瘴气缠身的痛苦,更别说自己才不小心沾染的一缕瘴气,当时灵魂的痛,痛到沉木君泰都忘记了自己是个神,只是死死的在地上打着滚,连自己手指头被自己咬没了都不知道。
十指连心,十指具断的痛都没了知觉,可想而知那瘴气缠绕多痛,那是连保持神智都是非常困难的事,可那个男人身体里的瘴气比自己多了十倍不止。
明明都站不住了,明明都疼得浑身发抖了,可是却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艰难伸出的手掌都硬生生的克制着,没有将他夫人的脸染花。
那天沉木君泰以为那瘴气已经走了,所以率先出了门,没想到,突然屋内瘴气暴涨,猛地冲进房内的沉木君泰见到的就是已经被封印了辛合惠子体内的瘴气,以及那瘫软在地上的温酒与轩辕即墨。
一人眉头紧皱,浑身是血的倒在另一人怀里,而另一人,平日里相见总是一身素衣,清贵冷越。
当时看着面无表情的温酒,沉木君泰的内心像是被蚂蚁咬了一样,他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冷血的人,明明男人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可是她却一点都不难过,面无表情的漠视,是对另一个付出生命的人的极大的讽刺。
可是正当自己想要充当一回‘喷子’时,那个如画中娇一样的女子却慢慢的开始哭泣,是那无声的哭泣,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的哭泣,那是悲恸的。
空洞的眼睛里,眼里像是隔断了珍珠的链子一般,一颗颗滚落在了男人的脸上,满头青丝,却以沉木君泰肉眼可见的时间里慢慢的慢慢的变为了花白。
她说:即墨,那滴血你还没给我擦呢?
是啊,那滴血他没有帮你擦,你便不会去碰它,你只是运起浑身的灵力,将男人体内的瘴气全然的吸进了的自己的体内,两个像是不知道痛的怪物,除了身体上的变化外,沉木君泰都以为这两人身体里面的瘴气其实就是普通的死气而已。
但是不是,沉木君泰知道,那是瘴气,他眼睁睁的看着女人将男人体内的瘴气吸收得一点都不剩,他亲耳听见那个女人将嘴里冒出的血液吞进去的声音。
他们两个都是无言之人,却都将那至深的情感放在心底的最深处,不必言语,我只是想让你抬手帮我擦擦脸,而你,也只是想护我一身清贵无污,只因我那小小的洁癖。
他看着一边身受瘴气缠绕痛苦的女人,一边将一个毫无知觉的男人踉跄着从地上抱起,转而朝目无旁人的朝外面走去,只是你一地混合着你俩的血液却是证明着你俩来过。
他看着男人的下属来将他们的夫人与当家的接走,可是他却也看到了没有一个下属会前去他们的夫人面前,将他们的老大抢走,他们恭恭敬敬的将他们的夫人接上飞机。
他们也终究是没有将那毁灭人性的导弹放下来,虽然这青禾阁依旧被炸成了平地。
沉木君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重建青禾阁,可能也只是为了纪念一下那两个将所有的爱意藏在心底的人罢。
他们两个之间的爱太过深沉,两人的路还有很长,那瘴气仅仅只是分散在岛国的一缕罢了。
无声叹了口气的沉木君泰又前去给自己的青禾阁设计样式去了,其实还有一个沉木君泰不知道。
上了飞机的温酒对着霍然清声道:“他活我守着他,他死,你们将我肚子里的孩子取出来,抚养成人。”
那一刻,在座哗然,如果可以他们不想以这个方式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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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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