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佩珊本身能力不差，身边的朋友自然也不弱，这件事情很快便查了出来――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电话里的声音懒洋洋的，好像说的不是杨佩珊昔日姐妹的事情，倒像是一件平常取乐的小事。
杨佩珊嘴角微微一勾，也懒洋洋的回了一句：
“每次你这么说，必然是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
“哈哈。”电话里传来欢快愉悦的笑声，他似乎真的被杨佩珊取悦了。
杨佩珊将自己遗落的头发拨至耳后，语气中是深深的无奈，“行了，别拐弯子了，先说一个吧，至少让我觉得和另一个比起来已经没那么坏了。”
电话那边传来几声咳嗽，很明显是清了清嗓子，他道：“比较好的消息是，已经查到了地址。”
“那么坏消息呢？”杨佩珊挑眉，“查到了人没？”
虽然她极为努力将这句话说的十分平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已经悬在了半空中，她是真的害怕听到昔日那个小女孩的名字。
“这就是坏消息了，没有查到是谁。”他说。
“还真是个坏消息啊……”她呢喃道，这下就连是不是秦昭昭都不好说了，那她又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一切呢？
“我知道了，谢了。”最后，她只是道了一声谢，并没有多余的话。
“客气了。”电话里面的人依旧是笑嘻嘻的，过了几秒才恢复了正常，“你不打算答谢我？”
杨佩珊反问：“你想要我如何答谢？”
“比如共进晚餐什么的？”隔着电话，她似乎都能看到他在她面前玩世不恭的样子，似乎冲着她眨了一下桃花眼，是那么的慵懒，却又别具风情，好像把尘世间的一切都踩在了脚下，玩弄着一切。
“你确定你真的敢？”她也学着他的语气，把尾音提高了。
“哈哈。”他被她取悦了，立刻说：“算了，你未婚夫就是个醋罐子，而且手段那么狠，我担心被他整死。”
“噗嗤”她也笑出了声，清脆的笑声，给这个死气沉沉的黄昏添加了一丝浓郁的色彩，“我怎么不知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你，竟然会怕人？”
“萧访他是个人吗？”他不悦地反驳，“他分明就是个怪物！”
“……”好咯，这就是傲娇人的惯用说法。
“不过”他突然正经了不少，就连杨佩珊也不自觉收起了笑容，“佩珊，你一定要幸福。作为你多年的挚友，我不允许你不幸福。”
“嗯，谢谢。”
“傻呀！”
她好像看到了他嘟起嘴的模样，嘴角也忍不住弯了起来。
“佩珊，我感觉我最近的魅力又大了，姑娘一个个都主动找上门了！”
这就是他了，错不了了，正经不过三秒。
“怕不是为打你而来吧？”她还不了解情况么？四处泡妞拈花惹草四处留情，也难怪姑娘一个个找上门来算账，把被他伤害过的姑娘组合起来，怕是能组成好几个受害者联谊会！果然是情圣啊。“真不是我说你，活着不好么？非要上赶着送死！你就真不怕哪一天万一一个姑娘没控制住力道直接把你打死了，你到时候就只能在另外一个世界泡妞了！而且你真不想认真找一个女朋友了吗？”
他好像一下子正经了不少，他笑笑道：“现在还没有找女朋友的想法，等以后再说吧。”他虽然花心滥情，但是却不渣，至少和每个姑娘都是清清白白的，否则他的孩子早就满地跑了。
这样正经的他，倒真让她有些不适应。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这么说话。
“好了，你的事情比较严重，需要速战速决，我不耽误你时间了。拜拜。”
还没等杨佩珊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了。
电话挂断的一瞬间，她也同时收到了他发来的短信，那个IP地址。
这么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助理也已经买好点心过来。
杨佩珊直接将点心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将一边的助理看得目瞪口呆。
吃完后，她猛喝了一口饮料，将早已看呆的助理拉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她才将短信翻给她看，并开口说：“你去调查一下这个地址是哪里，然后告诉我。这件事情，谁都不许说，明白了吗？”
助理似懂非懂的点头，看得杨佩珊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都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了，什么风雨都见过了，怎么还这么懵懂呢？
就这么静下心来边看剧本边等到夜幕的降临，她才接到了一个电话――
她刚要开口，便听到一声冷喝：“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速度！”
“啪――”电话再度被挂断，杨佩珊彻底懵了，最近这些人是挂电话上瘾了是吧？要是别的人敢这样对她，她就直接拉黑了。可是……这人偏偏是她的经纪人，欣姐。
杨佩珊心里总觉得不安，隐隐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因此就连进沈欣办公室都是小心翼翼的。
不过，沈欣绝对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害怕她的杨佩珊。看来外界传言没错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王杨佩珊，就怕经纪人沈欣生气！
“坐。”沈欣拍了一下身边的位置。
杨佩珊立刻就一屁股坐了下去，为了避免挨骂，她一股脑的说：“欣姐，如果你是为了今天记者的事情要教训我，我无话可说，因为我确实很强势，我也不想忍，但如果您认为我做错了那我就是做错了，我一定会再接再厉继续犯的。”
“……”这像是一个正确认错的态度么？还好她不是因为这件事，要不然会被气死的。
“您如果真是为了这件事，那您就一次性骂过瘾吧，也省得以后我再犯您再骂，这样我也累您也累，所以咱们当机立断一次性骂完算了，皆大欢喜。”
见她这个模样，沈欣非常无语，唯有叹息说：“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会因为这种事情而骂你么？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娱乐圈是一个肉弱强食的地方，记者强大的时候你活该被逼问，领导强大的时候你活该被压迫，对手强大的时候你活该没资源，活该被污蔑被造谣，而解决这一切最好的办法，是你自己变强大。你强大了，所以那些记者也不敢造次了，所以我还是挺开心的。我昔日里保护的那个小女孩，如今终于可以彻底独当一面了，连记者也无可奈何了。今天这事我从一个路人拍出来的视频里看到了，我欣慰小女孩终于长成了女王，遇事从容冷静，顷刻之间翻云覆雨，处变不惊，这样很好。”
“那……”杨佩珊愣住了，不是为了这件事情那是？
沈欣浅笑，抚摸着她的头，道：“你真以为我会为了这种事情而找你？我没那么无聊，这件事情你处理的挺好的。既给了所有人你以后对待谣言者的态度让他们不敢再乱生是非，又给了他们一个面子，最关键的是，你和萧访的事，再无人敢持讽刺的态度。”
沈欣将手机拿给她看，一边说：“你叫她去调查那个地址，她能查到什么？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
面对沈欣的提问，杨佩珊竟无言。
沈欣将手机放下，平静的与她对视，开口说：“我来说为什么，因为你害怕我会查出秦昭昭，你害怕我会对她出手，你还是下不了决心对她出手是不是？”
她乍然一惊，抬头对上沈欣的双眸，那双眸子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情，有的只是愤怒，非常的愤怒。
她紧咬下唇，指甲掐进了肉里，强忍住没发声。
“杨佩珊，你还真是圣母心肠吗？！从前是叶墨乔，你一次又一次的放过没有下手，现在又多了一个秦昭昭，你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们，就算是顾念往日情分，你也已经对她们仁至义尽了！你再这么重情下去，你还要不要在娱乐圈混了？你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你是想要被人拉下去吗？当初你好心肠救人那件事情我已经没管你了，可现在你要是再对她们心软，你也不用在这里呆了！这个圈子里，容不下圣母！”沈欣这回是真的发火了，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顾念昔日友谊。
“那件事情未必是她做的。”至少以她对秦昭昭的了解，秦昭昭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沈欣冷笑，“我已经查出来了，要听吗？”
“愿闻其详。”不过片刻功夫，杨佩珊已经恢复了冷静的姿态，她未曾注意到沈欣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欣赏。
“查了一下，发现这个地址是黎天成的地盘，黎天成送给秦昭昭的地盘。还需要我再做分析吗？”
杨佩珊对上她的视线，发现竟是满满的嘲弄，她垂眸沉思，想了一分钟，想到了其中一个关键所在，她镇静地说：“就算如此，也不能断定是秦昭昭所做，我怎么觉得黎天成为了对付萧访从而对付我做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沈欣冷笑，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在笑她的垂死挣扎，冷冷的说：“小姑奶奶，你自己要搞明白了，秦昭昭那么聪明的人，她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她那么爱黎天成，她有什么事情不能同意？而她放任不管，这说明了什么？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杨佩珊立刻起身，背对着她冷冷的说：“这事我我有分寸。如果真是秦昭昭所做，那么以后我也不会再对她手下留情，如果不是，我也绝不会将她和黎天成混为一谈。”
直到杨佩珊的身影消失，沈欣脸上的嘲笑也消失了，变成了一种沉思。
助理小心翼翼地探口风：“您真觉得是秦昭昭干的啊？”
“当然不是。”沈欣道，她看着杨佩珊离开的方向，说：“只是我没有办法。这件事情是不是秦昭昭做的，其实也不重要了，八九不离十。关键的一点在于，她不能再对秦昭昭心软了，我不能看着她走下坡路，唯有用这个办法逼她前进，心软的人不适合娱乐圈。”
“可姐姐很聪明的。”助理犹豫着说。
沈欣淡笑：“所以我跟她说了实话，我有骗她么？地址的确是那里的，那个微博除了黎天成就是秦昭昭，不是吗？至于秦昭昭是否知情，那不过是我的猜测，重点在于她自己想怎么做。”
“……”这样说，似乎也没有错。
――别墅
秦昭昭看着电脑上最近发表的动态，左手紧紧握着拳，看来是黎天成没有错了。
“还知道回来啊？”身后嘎然响起了关门声。
秦昭昭猛地回过头，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黎天成。
秦昭昭从未这样过，一时之间看得黎天成也有些心虚。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无意中看到了一个视频，我都可能还被蒙在鼓里……匆匆忙忙赶回来第一时间查看电脑，我多么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为什么？”秦昭昭从来都没有这么伤感过，她是真的不敢相信黎天成会做出这样的事。
黎天成听到她说电脑就明白过来了，他还是无所谓的笑容，随意往床上一躺，说：“你应该知道我们世家的争斗的，我现在还对付不了萧访，那就只能先从杨佩珊入手，所以不得已需要借助你的手，你会怪我吗？”
秦昭昭不语，黎天成立刻起身把她拥入怀里，好言劝慰：“就当是帮我一个忙，不要管这个事情了好吗？”
秦昭昭往他怀里更深处一躲，终究是什么话也没有说，默许了。
黎天成笑了笑，他就喜欢这样听话的姑娘。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衣服的一处，被一滴泪水浸湿了。
秦昭昭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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