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里克·海勒的战马在领主府前扬起一片尘土,他翻身下马时,斗篷上还沾着沿途激起的草屑,额前的汗水顺着紧绷的面庞滑落。
“将军!伯爵!”他大步跨入议事厅,声音因急促的呼吸而略显嘶哑,“风息堡恐怕会出大乱子!”
哈里森·阿博特正在研究洛基山东段的地图,手中的战术推杆“啪”地落在沙盘上,杜克伯爵则猛地从座椅中站起,右手已本能地按上剑柄。
“阿巴尔杀回来了?”哈里森沉声问道,目光迅速扫向城墙方向。
“不,是城内。”戴里克摇头,快速将路上遭遇神秘施法者的事叙说了一遍,“那人提到风息堡内正在酝酿一场暴乱。”
哈里森的指节在剑鞘上叩出沉闷的声响:“莫非是布莱德利家族还没落网的残党?”
杜克伯爵的的眼中则闪过寒光,“也可能是那帮假意投降的兽人杂种。”
哈里森已走向墙上的城防图:“我们需要立刻加强四方城门的守备,还有——”他的手指一一点过粮仓、军械库等重要位置。
杜克伯爵建议:“派人监控兽人安置区,一旦发现异动格杀勿论!”
正当哈里森的手指在地图上勾画出几个关键防御点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尤里科亲王的侍从官托着托盘走进议事厅,盘中的羊皮请柬散发着浓郁的玫瑰香水味,与屋内凝重的氛围格格不入。
“殿下邀请各位大人出席今晚的和平晚宴,”侍从官的声音像掺了蜜,“他特意请来晶耀最好的吟游诗人,为守望者与归顺兽人谱写和解之歌。”
戴里克看到,杜克伯爵一脸别扭地盯着托盘上的请柬,没有任何动作。
哈里森接过请柬,“回复亲王!”哈里森将请柬轻轻放回托盘,“我们会准时赴宴。”
侍从官离去后,戴里克忍不住说:“将军,若暴乱的消息属实,现在似乎不是举办宴会的好时候。”
“说实话,我倒是很希望这个消息是真的。”哈里森突然冷笑一声,“那些坏分子与其继续隐藏起来,还是一股脑儿跳出来比较好对付。”
……
到了晚上,哈里森一行人刚拐过城堡花园的紫杉树篱,一道刺眼的红光突然撕裂夜空。
信号弹在城东方向炸开,将整条街道映得血红。紧接着,第二发、第三发接连升空——正是约定的紧急军情。
“是兽人那里!”杜克伯爵的剑已出鞘,在信号弹的余晖下泛着寒光,“我就知道,这种杂种果然不是诚心投降的!”
“按计划行事。”哈里森翻身上马,又回头深深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透过彩窗,能看到里面已经有不少身影。
杜克伯爵也最后扫了眼宴会厅的大门,他们特意来的较晚,尤尔加和其他兽人降将应该已在里面。
老骑士冷笑一声:“但愿我们的亲王殿下今晚别被和解噎着。”
戴里克则举起佩剑,命令身后的骑兵们:“封锁附近所有街道!”
接下来,他踏上二楼的宴会厅,烛台的光晕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乐声与笑声不断传来,尤里科亲王正倚在镶金座椅上,举杯与他的兽人部下们谈笑风生。
戴里克快步走到亲王身侧,微微俯身,压低声音道:“殿下,有紧急军情需要您过目。”
尤里科醉眼朦胧地转过头,他认出眼前是一名西北军团的骑兵将领。
“现在?没看见我正在举办宴会吗?”他挥了挥手,示意侍从添酒,“有什么事,等宴会结束再说。”
“事关重大,殿下。”戴里克加重了语气,“哈里森将军和杜克伯爵已在楼下等候。”
尤里科皱起眉头,不情不愿地推开酒杯。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披风差点扫翻了银质的烛台:“最好是真有什么要紧事……他们两个为什么不上来说?”
戴里克侧身让路,等待尤里科的身影离开。
但亲王刚一步踏上楼梯,二楼宴会厅半掩的大门就被轰然撞开,全副武装的奥军士兵如铁流般涌入,枪管在烛光下泛着森冷的光泽。
“你们疯了吗?!”尤里科又匆匆跑了回来,踉跄着扶住栏杆,这帮大头兵是想要造反吗!
戴里克没有理会亲王的怒吼,冰冷的目光扫过宴会厅。
“城内的兽人发动了暴乱!”戴里克的声音透露着冰冷,“很遗憾,我们没时间甄别在场的各位是否与暴乱有关。”
厅设有两排长桌,一排坐着人类,一排坐着兽人,这为士兵们的瞄准提供了便利。
在场的人类贵族和侍者已经意识到有大变发生,惊恐地往墙边跑去,唯恐波及到自己。
身处宴会中的兽人首领卡加克突然暴起,用力撕开丝绒桌布,碎瓷与银器四处飞溅。
“懦夫!”他咆哮着掷出餐刀,“这就是人类的荣——”
“开火!”戴立克下令。
震耳欲聋的齐射声淹没了兽人的怒吼,卡加克的胸膛瞬间被铅弹撕开,腥臭的血液溅在墙面的画像上。
他踉跄着倒撞向彩窗,在玻璃碎裂的脆响中,看见其他兽人们像麦秆般倒下。
尤里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嘴中响起牙齿打颤的声音。
“清理完毕!总共四十八个兽人,没有一个跑掉!”一名军官踢开挡路的兽人尸体,来到戴立克跟前汇报。
戴里克望向窗外,东区的火光已将钟楼影子拉得老长。
“将亲王殿下护送到安全的地方,我们去帮助哈里森将军和杜克将军。”
东区的夜空被火把和炮火映得通红,狭窄的街道上,兽人暴徒们挥舞着临时找来的铁棍和斧头,砸碎店铺的门板,点燃堆放的货物。
但缺乏高阶指挥者的他们像没头苍蝇般各自为战,而且奥军的应对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及时。
火炮封锁了街道,成排的士兵举着火枪迎接他们,一排排耀眼的光亮后,暴徒们纷纷倒下。
仅仅四个小时,这场暴乱就接近了尾声,残存的暴徒们试图冲击城门逃跑,没有一个人能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