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的花吱吱,如今剩下的,唯有这一张嘴巴罢了。
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也仅仅只是一句:对不起罢了。
因为,除此以外,她给不了她的娘亲,任何实质有效的东西。
当一个人,什么都不剩下的时候,也许,便会感觉,从前那么讨厌厌恶的东西,如今看起来,其实,并没有那么的讨厌了吧!
“吱吱,你别这么说,这么多年,都是娘亲不好,连给自己宝贝女儿,基本的温饱都保证不了。为娘我现在也都这把年纪了,这些头发,可以换来我的女儿,好好的生活着,多好啊!很值得!”
花母轻柔的摸了摸,花吱吱头上的乌发,面容上满是温和慈爱的颜色。
花吱吱听着花母的话语,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的模样,身体突然猛然一怔。
宝贝女儿。
花吱吱在心底里,无数次辗转反侧的念着这四个字。
脑海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微微弯起身体,抬头看向自己面前的花母。
“娘亲,我有办法,可以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了!也许,只有这个方法,才可以让我们俩,以后,再也不用饿着肚子了!但是……”
不同于之前的兴高采烈,之后的那一句转折后,花吱吱的声调明显变得低落下来。
……
花吱吱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身男装打扮,大概谁都不知道,这一身男士衣袍过后,世界上,这人却是一个女人。
若是问花吱吱,为什么要以男人的模样,行事,花吱吱可以立马告诉你缘由。
花吱吱其实记忆力非常的差,她活的这十六年,什么东西都记不住,什么当初以为非常深刻重要的话,也都逐渐的被她遗忘。
有时候,其实,就连花吱吱自己都可能忘记了,自己其实是一个女子。
她习惯于,将自己埋于这一身男袍里面,有时候,她好像都快忘了,自己本身便是一个女子的缘故。
并且,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她竟然好像已经满满的习惯了……
习惯了,自己身上的这身男袍。
习惯了,自己似乎是个“男子”的事情。
……
并且,会认为一切,皆是如此的模样。
在她花吱吱的心里,她便认为自己是个相当于,“男子”的女子,那么,她就该像个男人一般,顶天立地的帮着她的娘亲,顶起这个人世间,属于她的最后一块的脊梁柱。
但是……
她的娘亲,却仍然的记住,她还只是一个,刚刚到了及笄之年的姑娘。
娘亲便是认为,她这个年纪的女孩,不管是有钱人家的千金,还是她这样家徒四壁的家里,都是应该,至少在女孩的及笄之年,应该好好的待在家里,而不该那般的抛头露面,等到了一定的年纪,到了及笄之年了以后,她便该早早的找了个好人家,嫁出去。
这是她娘亲的想法,也是,现在这个世界世界的封建想法,可是,她花吱吱偏生不是这般的以为。
她花吱吱,即便是一个女子之身,那又如何呢?
她照样可以顶起家里的脊梁柱,她照样可以让她的娘亲,将家里的一切的生活的重担,都交到自己的手上。
她从来便不感觉,自己比男人少了些什么!
她也从来不感觉,自己对比男人,有哪里差劲的地方。
所以,她是完完全全的不明白,为什么她花吱吱,这一生,一定要依靠男人,才可以长长久久。
她花吱吱以后,也许会嫁人先是,嫁的那个男人,永远不会是个孬种,永远不会是因为为了嫁,而嫁。
她要嫁的男人,必须应该是顶天立地的,要像个盖世英雄一般,然后,让她花吱吱深深的佩服的。
否则,自己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嫁给一个窝窝囊囊的男人,这般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呢!
花吱吱想到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竟然会不由的想起前些日子,自己见过的那个男人。
花吱吱想着想着,突然有些疑惑,她这好生生的,怎么会突然想起他呢!
定是这些日子,太饿了,以至于,这脑袋都饿的不清不楚了吧。
先不说,那家伙猪一般的脑袋,自己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再者说,他的那一身衣装,看起来,定是个十足的富家公子呢!哪里又是自己,可以肖想比拟的呢!
花吱吱想到这里,不由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再次回过神来,是被着花母的叫喊声,从思绪的深处,所给惊醒的。
花吱吱轻声的应了一声,过后,整理了下花母,给自己准备好的新的衣着,手脚麻利的换好衣裳。
这间房间很小很小,加上这个不算是大的床榻,所以,几乎走不到一两步,便可以走到门口。
花吱吱打开门,看着花母略显晦暗不明的眸子。
也是,花吱吱自从记事起,就一直穿着那身男装,也没什么机会,穿这身女装。
“好看吗?娘!”花吱吱微微抿唇,言语之间,有着一丝丝不太明显的局促之意。
花吱吱到底还是个,刚刚到了及笄之年的小丫头,没有一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貌的,花吱吱自然也不会例外。
以前的花吱吱,是太忙了,都从来没有时间,好好的打量着自己,并且,又是经常的一身男装,倒也是不需要太多的顾忌。
如今,第一次,换上了这一身女装,这不熟悉都触感,不熟悉都衣服结构,倒真的让花吱吱,有些紧张了起来。
似乎,心底也是有些担心的,担心自己,把这女装,穿的不好看……
想到这里,花吱吱不由得将视线,更加急迫的投入了,花母的身上。
内心第一次那般急切的,想要得知花母对于自己的评价。
但同时的,花吱吱又十分的担心,又十分的害怕,害怕听到花母嘴里,任何一丝不好的言语。
花吱吱就这般,抱着忽上忽下的心情,眼神惴惴不安的看着花母,也不再说话,就这般的等待着后者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