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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漾接到消息急急忙忙赶过来就看见自己发小跟块木头似的杵在那一动不动的,跟整个人都丢了魂似的,以往那些酝酿都不必的毒舌这时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自己那头都还一堆的破事。

但显然,祁仟这边事情比较要紧。

定了定神,言漾认命地叹了口气半强硬地扯着祁仟肩膀将人给摁在了手术外的长椅上,段以本来飘在那上边蹲着,还没适应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下意识要躲开,这一下动作太大都快飘进手术室才想起来他们压根就看不见也碰不着自己。

言漾想了想,还是安慰道:“这还在手术你也别想太多了,段以平时身体也挺好的,不会有事儿的。”

祁仟不吭声,低着头直勾勾看着地面。

言漾本来就因为昨天被家里人安排相亲的事情跟谢如许大吵了一架,两人都是小年轻肝火旺盛,吵着吵着就从沙发吵床上去了,反反复复被折腾一宿,一大早言漾睁眼屋里居然就只剩下自己了。

好容易把那口气给咽了下去,这边正准备找人给自己送衣服过来段以出事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言漾作为旁观者,这些年是看着这两人如何将“作”这个字给演绎到极致的,生怕祁仟这个表面看着冷心冷情实则特别容易走极端的人干出殉情的事情来,平日里的洁癖也都丢到了一边,抓起堆在地板上皱皱巴巴的衣服套上就赶了过来。

果不其然,祁仟这厮虽然还没找着机会殉情却已经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你能不能说句话?到底是什么情况?”来的路上言漾得到的消息说是救护车送医途中段以心脏短暂停过一次,及时给救了过来,可谁说的都没祁仟这个全程在边上看着的人准确。

他得把状况给问了个明白,这才好托自己世交家里三代从医的伯父看看找找好的医生和解决办法。

医院走廊的灯光白得惊人,在光滑的地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光,祁仟满脑子都是段以躺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半个字也听不进去,只是细微的眨了眨眼睛却完全没有给出回应。

在心口堆了大半的火气终于在祁仟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暗潮汹涌的沉默里爆发了,言漾两手狠狠地薅了两把头发,顿时有些失了理智口不择言,“你他妈现在这幅样子是给谁看啊?祁仟,你他妈是不是觉得自己从小到大被人夸着长大,什么都能踩人一头高高在上特别牛逼啊?十年了,但凡你要有段以对你一半的情意你能憋这么多年看着他像个傻子似的追在你后面跑啊,人在那患得患失生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你还死端着不肯把话给挑明了,现在人出事了你装出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告诉你段以现他妈在里面做手术生死未卜就他妈半点看不见!”

“生死未卜”几个字像是戳中了祁仟的痛点,他身形猛地一震,面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

这么大喊了一通之后言漾顿时也冷静了下来,及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番话说的的确是过了头,“那什么……我……不是这意思,现在这人……”

闻声赶来的护士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两个大男人在医院里吵什么吵,病人还在里面做手术呢,要吵架就出去。”

言漾被这一声吼得顿时收了声,想跟祁仟道个歉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郁闷了半天心道祁仟这会儿估计也不会想见到自己,只是现在这个状况他也不敢走远,于是跟人打过招呼后去医院大楼外边抽烟去了。

手术还在继续,祁仟则是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半分没动。

段以在他对面飘着,脑袋里面来来回回都是言漾刚才情急之下吼出来的那番话。他知道自己对待感情有时候是有些迟钝的,可他不傻,很快便能提炼出那番话中的关键信息。

祁仟是喜欢自己的,并且,他还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

换做以前这个认知也许能让段以亢奋到立刻冲出去一口气跑个马拉松,可现在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什么都不对……他甚至觉得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这个消息。

他想自己上辈子别是真欠了祁仟什么吧?

明明都已经一条腿踏进了鬼门关里,没死透就算了还这么凑巧就知道了自己喜欢的人其实也喜欢自己的事实。本来是该多高兴的一件事啊,可段以越细想就越觉得心口疼得厉害。

他想,祁仟这样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的人喜欢了自己,要是自己真的出不了手术室,那祁仟怎么办呢?

段以的视线望过去只能看到祁仟乌黑的头顶上边两个极少能有机会看见的发旋,盯着出神了几秒才发现祁仟的肩膀在细微地抖动着,像是在哭。

别说两人认识十年以来他是第一次看祁仟这样,就是在段以以前的想象中也从未想过会看到这样的祁仟。正值盛夏,开着足够冷气的医院却让人觉得冷意从每个毛孔渗进身体之中,段以早感受不到这些,虚无飘在空中的手掌攥紧又松开,最后低声叫了一声祁仟的名字,轻飘飘地落到他的后方自身后将人抱住。

从始至终,祁仟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的祁仟腿脚发麻,猛地一站起来眼前便一阵发黑,好在去外面抽烟冷静的言漾早在不远处的拐角处等着,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来伸手将人给搀住。

“医生,他怎么样了?”

仔细去听就会发现,祁仟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丝颤抖,段以站在距他不足一米的地方,难受得像是有人举着刀子往他心口不停地戳,他疼得喘不上气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段以没能听到医生的回答,因为就在他想着要飘进手术室看看自己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力道忽然攥住了他,他眼前骤然一黑像是被人给突然打了一闷棍,他们的交谈声还模模糊糊响在耳边段以却无法控制地再度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