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一条装饰精致的大船远远驶来,船篷里传来美妙音乐,可见船上多么热闹。
当大船尽收眼底之时,从船篷里走出几个姿色舞女,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顿时吸引大批观众在河堤上观望。当观众像蚂蚁一样聚拢之时,大船就停了下来,船篷里冒出一股股黄色烟雾,伴随微风四散开来。
“什么味道?这么香!”常勇离得这么远,居然也闻到了。
“船上的西域香料。”陈泰康回答。
“不好,捂住嘴,可能有毒。”常勇警惕起来。
陈泰康却笑了,“无毒,这种香味我闻过,那日在醉仙楼。”
常勇依旧憋着气,但见人都没事,就放松警惕了。
“这些人是?”
“呵呵,西域商人,从江南收购丝绸再售卖给西域王公贵族等,赚了许多钱财,因此出手阔绰,时常在秦淮河上享乐。我父亲偶尔与这些人做买卖,购买一些香料、珠宝等送人。”陈泰康答道。
“那几个女子,貌美如花,不像是西域女子。”
“常兄,好眼力,本地女子,应是重金从妓院找来的歌妓。”
“呵呵,真腐败,做人要低调。”常勇摇摇头笑道。
话音刚落,突然间,大船东摇西晃起来,船头姿色舞女大声惊叫起来,仿佛船底有一巨物撞击大船。
河堤边观看的人,也大惊失色,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晕,河里有什么东西?”常勇问道。
“难道有妖怪作祟?”陈泰康答道。
一霎那,大船上空出现一条金龙,特别耀眼,还没来得及仔细看,金龙呼啸声让人不禁捂住耳朵,又飞速在空中盘旋了几下,又潜入了水中,消失不见。
接着,大船摇晃更加剧烈,船头几个姿色舞女便掉进了水中,扑腾两下,就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最后,大船停止了摇晃,又是一片风平浪静。
此刻,常勇已经跑下了春景楼,硬是挤了过去,来到河堤边,寻找落水的舞女。
但,水面平静如初,什么也没有了。又见船篷里来了两个人,一个锦衣汉人,一个长袍西域人,锦衣汉人大喊道:“船夫,靠岸,快快报官,快快报官。”
等到陈泰康挤进人群里,常勇已经站了一会儿,摸不着头脑,奇怪了,舞女怎么都消失不见了。
此时此刻,人群中有人议论纷纷了,有人说是秦淮河河神显灵了,有人说秦淮河龙王寻亲来了……各抒己见,但大概议论就是河神或者龙王,因为刚才有一条金龙呼啸,所以大多数人认定为龙王寻亲来了。
“真是离谱,奇葩,大名鼎鼎龙王还缺亲吗?就算认亲,也不能好强掳掠呀!我看是河妖作祟。”常勇对于落水几个舞女满是同情,毕竟人命关天呀!
顿时有人喊道:“这公子把龙王说成妖怪了,真是出言不逊,该打!!!”
陈泰康见常勇大庭广众之下乱说话,赶紧堵住了嘴,硬是拉着他离开了,因为再那样说下去,估计得被群殴了。
回到了春景楼,常勇继续不服,“必须报官,查出个水落石出,人命关天呀。就算是河妖,也得打捞上来按律法惩戒。至于,龙王,我才不信呢,龙王不伤害百姓的。”
陈泰康一时间无话可说,方才那画面依旧历历在目,金龙呼啸,盘旋空中,不是龙王显灵又是什么呢?
“走,随我来。”陈泰康没有正面回答常勇,而是带他去廷尉府。
廷尉府外已人满为患,因为方才发生的事已经报官。
“这是不是大理寺?”常勇问道。
“呵呵,我只听过鸡鸣寺,大理寺在何处?”陈泰康问道。
“这小子不认识狄仁杰,怪不得。”常勇心里默念,再嘿嘿一笑,说道:“没什么?鸡鸣寺有公鸡吗?”
陈泰康顿时蒙圈了,不想理会常勇胡说八道了。他赶紧顺利进入了府中,其一他认识廷尉大人,其二以他的身份,作为目击证人更有权威。
此刻,那个大船上锦衣汉人与长袍西域人,已经站在了大堂中间接受审问。
而审问恰好刚刚才开始。
锦衣汉人,约三十岁,身形瘦弱,颧骨凸出,但身高有一米八,眉宇间有一股狠劲儿。
长袍西域人,约四十岁,长袍也遮掩不住大肚子,浓密长胡须,有些秃顶,圆脸有点黑,但长袍上缝着玉石与珠宝,一看就是钻石王老五。
廷尉大人坐在公堂之上,整衣正坐,一脸严肃说道:“堂下二人,为何报官?这宗命案的来龙去脉,速速如实招来。”
锦衣汉人行大礼后,先开口:“大人明鉴,小人名叫王延,建康人士。我与身边这位朝廷特批西域商人阿图来是好朋友,当然我真正身份为他的护卫。今日我与阿图来泛舟游历秦淮河,欣赏两岸美景,突遭神龙掀船,导致四个舞女掉入水中,下落不明。有人说,是龙王寻亲,小人也不知,望廷尉大人明鉴。”
阿图来会说点汉语,单手捂胸,鞠躬说道:“龙王……寻亲,大人明鉴。”
廷尉大人对龙王寻亲不感兴趣,一般命案都有人证物证,他看了一眼陈泰康,便说道:“传人证,陈泰康。”
陈泰康挺直腰板走到了大堂一下,给廷尉大人行礼。
“陈公子,你是本案目击者,是否看到金龙出现?他二人所言属实吗?从实招来。”廷尉大人刚正不阿问道。
“千真万确,完全属实,不光小人看见,街坊邻居皆看见。”陈泰康只能如实禀报。
“好,你退下。人证已有,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本官下令,杨护卫,你寻水性好的人去河底搜寻死者尸体,务必仔细,切勿武断行事。三日后,再审此案,王延与阿图来,你二人务必留在建康城,切勿出城。等真相大白后,再离开不迟。本官宣布,退堂!”
廷尉大人一副严肃表情离开了大堂,其他人也慢慢散开了。
刚出廷尉府大门,熟人开始寒暄了。
“陈公子,真是有缘呀。”王延抱拳问候。
“请问你是?”陈泰康不解问道。
“我哥你定认识,王昭,虎啸镖局的。”
“哦,原来如此,王镖头的兄弟呀。”
陈泰康立刻反应过来,因为他家经常与虎啸镖局有生意上来往,每次重要的镖都是王昭押送。王昭为虎啸镖局第一镖头,武功高强,诚实守信,忠肝义胆,在江湖上口碑很好。
“陈公子大名,久仰久仰。”
确定了身份,西域生意人阿图来好忙也打招呼,“久仰陈公子大名,以后……你有我们……西域的宝贝,尽管给我讲……”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三句离不开跟商机有关的话语。
“好的,三日后再会。”陈泰康不想跟二人多言语,一来不熟,二来还不熟。
常勇全程沉默不语,躲在陈泰康后面,跟一个书童一样,所以也没有人搭理。
“常兄,为何躲起来?认识他俩?”陈泰康问道。
“不曾相识,就没必要说话了。”
“呵呵,有理。走,春景楼,继续喝酒。”
“嗯,咱们顺便监督一下,官府潜水水平。”
随后,二人又回到了春景楼,还是三楼那个包间,视野开阔,对案发现场,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