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直接打断他:“你先别说,先帮我去我房间拿一套睡衣上来。”
男人目露隐晦,薄唇抿了抿。
“朝歌,我觉得我们还是——”
朝歌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周夜弦!”
她突然喝道。
目光如电。
“别告诉我你想跟我断了,否则,我不敢保证明天你还会不会好好从床上醒来。”
她说得平静,可那双桃花眸中弥漫的偏执与狠厉却让周夜弦狠狠一滞。
他突然意识到,朝歌其实从来都没变。
变的是他。
当初的他明明在心底里那样发誓逃脱后要怎样怎样报复朝歌,那时的他对朝歌的怨恨也是切切实实的。
可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反而被这样的朝歌吸引呢?
是本以为给她做不完的工作,结果发现她游刃有余还自得其乐时?
是故意报复让她敬酒,结果发现她明知自己酒精过敏依然遂了他的意时?
还是苏市的那场雨中,站在窗前看着雨时,浑身都仿佛黯淡无光深陷泥潭的朝歌朝他强势吻过来,而他没有挣扎时?
朝歌从来都是那个性格强势、喜欢把所有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允许别人对她有一丝一毫背叛亏欠的人。
这样性格的形成,除了某些极少数天生就如此的人,只可能是童年遭受过极大的创伤导致她不相信任何人,只信自己。
周夜弦自己虽然也没有一个多好的童年,但他肯定是比朝歌更幸运的。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朝歌,表面上看成熟性感、美丽从容、高贵优雅,如同从小被精心呵护长大的布偶猫。
可实际上,她只是一个从小遭受过无数创伤,自己磕磕绊绊长大的小流浪。
周夜弦忽然上前一步。
将朝歌牢牢抱在怀里。
伸手抚摸她的头发。
沉声轻哄:“朝歌,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断了。”
朝歌却没被此刻的温情蒙蔽理智。
她平静地问:“那你是想说什么呢?”
周夜弦沉默片刻,开口:“我想问你,要不要先解除你跟泽安的婚约关系。”
“朝歌,我这个人,自私冷漠,性情寡淡,但我认死理。”
“是我的,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分享,也不会让任何人沾染分毫。”
“哪怕是弟弟。”
周夜弦感觉到怀中的身体放松下来。
没说什么,只是更紧地抱住人。
良久。
“所以,你是什么想法?”
现在她顶着弟弟未婚妻的名头,无论做什么,他都不占理,这种时时刻刻走在悬崖边上的感觉糟糕透顶。
万一出了事,他无法立于不败之地,就无法去保护她不受伤害。
即便她有可能不需要他的保护。
朝歌默了默,道:“你知不知道现在解除婚约会受到影响的只会是景阳——”
“我知道,”周夜弦说,“我知道,但你跟周泽安的未婚关系时限是一年,这一年里,只要有人提到周泽安,就会紧跟着一句你是他的未婚妻。”
“朝歌,你该知道这种事,我绝对不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