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离开小县城半个时辰后,空青快马赶上来。
将两个超大的包裹送进马车后便要走,忽听朝歌喊住他。
“你等会,先跟在我这边。”
空青虽好奇朝歌还要他做什么,但没有多言,骑马跟在车窗这边。
朝歌招呼半夏珍珠打开两个大包裹。
里面正是朝歌报出的那些吃食,蜜饯、糕点、炒货、油果子等数十样,每一样都有十多种,每一种都买了不少,够她们这一路吃的了。
半夏珍珠虽然是东宫暗卫,但也没见过这么多民间小吃,听朝歌发出阵阵惊呼,大大的杏眸亮晶晶的,又清澈又莹润,抓起一大把吃食就往她们手里塞,还边塞边催促“快尝尝好不好吃”,两人不由得露出笑容,心中一阵轻松。
尽管她们只跟这位陆姑娘相处了不到两天,却也摸清了这位姑娘的性子,善良热情、对下人很好,天真纯洁,最是好相处不过的主子。
而且看主子对陆姑娘的态度,虽说看似清冷寡言,却处处透着宠溺,想来也是极重视陆姑娘的。
三人快速将所有吃食分门别类。
原本就拥挤的车厢因为这些吃食变得更加逼仄,却意外地有种温馨暖意浮动其中。
朝歌从怀中抽出一条丝帕,捡了几样吃食包住,从窗口递给空青,顺便朝他使了个眼神。
空青瞬间会意,笑了一下,抬手朝朝歌抱了抱拳,便催马上前。
朝歌扒着车窗喊住他:“送过去之后你再过来一趟!”
空青猜到什么,俊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应了是。
前面的马车里,萧夜弦在空青快马追上来后就知道了。
他自顾自看书,目光却始终落不到书页上,耳朵不由自主地竖起来听后面的动静。
没过多久,车窗外响起空青的声音。
“主子,陆姑娘让属下给您送来些点心,您看?”
萧夜弦撩了撩眼皮,“嗯”了一声,“拿进来。”
空青便将点心从车帘里送了进来。
萧夜弦目光移过去,看到那一方白色丝帕,眉心忽地一动。
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些难以言喻的柔软意动。
将帕子包裹的点心接到手中,书本早就放到了旁边的软塌上。
一手托着点心,一手轻轻揭开折住的四角。
目光注意到丝帕一角上绣着的小小的“九”字,唇角忽地勾了勾。
还知道给他送点东西,小没良心的还不算太没良心。
虽然他不喜吃这些甜食糕点,但此时瞧着手心托着的这几枚桂花糕和蜜饯果子,颇觉顺眼。
也不在乎摆盘什么的了,直接指尖轻拈一块送入口中。
桂花糕软糯清甜,甚是可口。
萧夜弦心情愉悦了,对后面那辆车里的女人也不再端着,打开旁边小橱,从里面取出一壶刚烫好不久,还温热着的茶水,从窗口送了出去。
“就说,孤赏赐的。”
空青恭敬接过,催马折回后面,将茶壶送了进去。
朝歌才不管什么赏不赏的,随手接过放到一边,便热情招呼空青挑选零食。
空青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见半夏和珍珠都已经在果盘子里挑挑拣拣了,这才厚颜挑选起爱吃的。
朝歌小声叮嘱他:“你先别急着回去,吃饱了再过去。”
空青见她一副偷偷摸摸的小样子就觉得好笑,但还是点头答应。
他一个下人都比主子吃到的小零食要多,若是被主子知道了,不知主子会不会吃味。
有了小零食做填口,朝歌跟半夏珍珠俩也慢慢打开了话匣。
从两人口中了解到不少宫中规矩及京都时兴之事。
半夏和珍珠也有意多告诉她一些规矩礼仪诸事,一聊起来,倒也不觉得屁股颠得痛了。
当天晚上在一家驿馆住下。
坐了一天车,终于踩到实地上,朝歌觉得自己小命都去了半条。
连晚饭也不想吃了,就想赶紧洗个热水澡上床睡个安稳觉。
然而她这边刚沐浴完准备歇了,萧夜弦忽然差人来唤她。
朝歌一脸困顿,半夏和珍珠正在帮她熥发,听到门外空青的声音,朝歌想也不想:“你去回他要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那就明天再说,今天太累了我要先睡了。”
门外空青一脸为难。
最终还是转身离去,如实将朝歌的话回给了萧夜弦。
上房里,一桌子的刚做好没多久的饭菜无人问津,萧夜弦坐在桌边一直没动筷,闻言俊脸阴沉。
“你去告诉她,必须过来,这是命令!”
真是惯得她!
就她这懒散性子,若是日后到了东宫,见了父皇母后,指不定要被父皇母后不喜,若是遇上陈贵妃那女人,抓住她的错处更是不会手软,牵连到他倒没什么,就怕她因他而凭白受委屈。
若是不趁着一路上的时间好好掰掰她的性子,不仅于她不利,还会后患无穷。
朝歌都躺进被窝里了,又被生生挖了出来。
心中气恼,连梳头打扮都不想,直接着中衣外面披一袭厚厚的大氅将全身裹住,素面朝天地跟着空青去了天字一号房。
萧夜弦已命人将饭菜都撤了下去。
屏风后的浴桶中热水已备好。
朝歌一来,还没开口,便听萧夜弦语气平淡地道:“过来伺候孤沐浴。”
朝歌:“……”
下意识回头,就见不知何时空青早已退了下去,房门也已被关上。
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她和萧夜弦两个人。
一股不自在忽然漫上心头。
朝歌耳根泛红,故作自然地道:“这种事我不会,还是叫空青来吧。”
说着便要往门口走。
身后却响起男人清冷淡漠的嗓音:“不会就学,孤亲自教你。”
朝歌脸颊一热。
撇撇嘴:“这种事我为什么要学?有那么多人排队等着伺候你——”
萧夜弦:“只有你一个。”
朝歌忽地哑然。
片刻后,才磕磕巴巴道:“什么叫只有我一个,你明明、明明……”
萧夜弦已推着轮椅过来,一把抓住女人的手,用力一拽,人便跌坐在他怀里。
朝歌作势挣扎,被男人强势镇压。
玉白的小脸上泛着红,杏眸恶狠狠地瞪男人一眼:“放开——”
萧夜弦在小姑娘坐进他怀里的一瞬间,心中蓄积了两天的气便忽地消散了。
用力扣住小姑娘挣扎的身体,嘴唇落在少女白嫩温热的耳后。
“孤不习惯下人服侍,除了你,无人可近孤的身。”
男人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耳后脖颈,朝歌控制不住地战栗不止,杏眸浮出春水,眼尾一片晕红。
声音不稳:“你、你不是说要沐浴吗?先放开我。”
萧夜弦的唇吻到少女纤细白皙的鹅颈,闻言动作一顿,俊眉深皱。
忽然拉开距离。
将怀中少女往外一推,面容紧绷。
“方才非孤本意,都是你那邪咒作祟!你别想太多!”
话落骤然转过轮椅背对朝歌,一下一下朝屏风后行去。
朝歌傻眼了。
什么叫邪咒作祟?
她这个主导同生咒的人都没什么想法,明明是狗男人自己j虫上脑,倒真会甩锅!
萧夜弦忽然来了这么一出,朝歌一下子就被激起好胜心了。
主动走过去推着轮椅来到屏风后,当着男人的面脱掉了身上的大氅,露出只穿中衣的纤细身影。
萧夜弦没想到朝歌里面竟然只穿着中衣,下意识别开眼,又猛地回想起两人早就坦诚相见了,此时再躲也没什么意思,索性捏紧了拳头,逼着自己淡定地望着女人的一举一动。
看她将大氅搭在屏风上,看她长发如瀑不戴一枚首饰,看她素面朝天却依然美若天仙如同玉人,看她袅袅婷婷朝他走过来,娇美倾城的容颜露出如同那天清晨一样勾人心魂、色授魂与的挑衅张扬的笑。
如同一朵绽放到极致的牡丹,霸道强势地夺走其他所有花朵的颜色,让人的眼中只看得到她,只想一直看着她。
萧夜弦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就快了起来,存在感也格外强烈起来。
轮椅上的身躯微微绷紧,反应早已悄然出现。
朝歌来到萧夜弦面前,柳眉一挑,含笑问道:“殿下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萧夜弦耳根倏地红了。
但他快速垂下眼,俊脸上仍旧一片淡然。
语气甚至都维持着太子的威仪。
“伺候人就要有伺候人的样,你说是孤自己脱还是你脱?”
朝歌暗暗撇了撇嘴,悄悄翻了个白眼。
假正经!
不再废话,她直接上手,落在男人圆领外袍距离喉结最近的一处盘扣上。
一边解扣,一边若有似无地在男人脖颈的肌肤上蹭来蹭去。
男人的喉结快速滑动几下。
朝歌微抬眼,注意到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别开了脸,只露出轮廓分明、肤色白皙的侧脸,以及红如玛瑙的耳垂。
唇角悄悄翘起,解开脖颈处的盘扣后,手指下移,开始解腰间的。
朝歌动作不慢,但她故意磨人,解开外袍之后又解中衣。
中衣一解,男人精壮白皙的胸膛便露了出来。
宽肩窄腰,肌肉紧实,腰腹肌肉漂亮诱人。
朝歌忽然就想起那天晚上两人一次次共赴云雨的画面。
不自觉地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
虽然这男人腿残了,但这把腰还是非常给力的。
朝歌动作略显急促地将中衣从男人身上扒了下来,双手紧跟着便奔向男人的裤头。
萧夜弦能感受到女人刚才盯着他上半身时露出的垂涎目光。
他一边有些不自在,一边又悄悄关注女人的表情,看她舔嘴唇,心中莫名泛起一股浓浓的得意。
喉结滚动,他垂下眼睫要阻止女人继续为他更衣的举动,“好了剩下的我——”
话还没落,女人的手不知怎么的就解开了他的裤头。
玉白温凉的纤细手指不时蹭着他的小腹,解开裤头后还不停下,竟还想往里伸……
萧夜弦顿时面红耳赤,一把抓住女人蠢蠢欲动的小手,大喝:“好了!”
朝歌有些遗憾地瞥了眼已经完全精神的某处。
说起来,那天晚上光线昏暗,她只顾着引导他了,根本没来得及看小谨之的具体模样。
本想着趁此机会一睹风采,谁知这男人表面上冷静淡定得很,实际上还是抹不开脸。
跟她比谁更sao?
呵,她看的那上千本资源又不是盖的。
“怎么了殿下?”
少女扬起一张天真无邪的无辜脸庞,一脸不解地望着男人。
萧夜弦俊脸红透,目光别开,声音微微发颤:“剩、剩下的孤自己来就行了,你先出去。”
少女仍是不解:“殿下方才不是说要让我伺候您沐浴么?我还没开始伺候呢~”
朝歌眼底闪过玩味与戏谑。
她倒要看看萧夜弦敢不敢放开手跟她来一场势均力敌的互撩。
萧夜弦攥住少女扭着想要挣脱出去的手,深呼吸一口气,稳住嗓音,道:“你先到屏风外面去,稍后孤会叫你进来擦背。”
朝歌嘴角快速一勾,在男人看过来时,又恢复清纯羞涩的模样。
“殿下行动不便,还是我帮殿下褪下裤子之后再出去吧?”
脱、脱裤子……
那岂不是要把他看光……
萧夜弦忍着羞耻,淡然着一张俊脸。
“不用,让你出去就出去,不许多话。”
朝歌撇撇嘴,嘀咕:“没意思。”
萧夜弦听得一清二楚,但他不可能为了一时之气让朝歌帮他脱裤子,只能极力维持淡然。
等朝歌转出屏风后了,这才自己动手。
朝歌听到入水的声音后立马转了进来。
正好看到男人双手撑着浴桶两边,肱二头肌鼓起,俊美如玉的脸庞清冷淡然,下颌线紧绷的场景。
宛如武夫与书生的完美结合,孔武有力,却偏偏俊雅出尘。
朝歌看的入了神。
这样的身体,这样的脸,简直就是她看的那些小说中标准的男主脸!
她爱死萧夜弦的身体了!
萧夜弦一坐下,抬头便看到从屏风后冒出头来的小女人。
俊脸一僵,耳根霎时红透。
她应该没看到他刚才那副从轮椅上转到浴桶中的狼狈模样吧?
尽管心中忐忑,他面上依然冷静自若。
随手将搭在浴桶边缘的巾子丢向女人。
嗓音低沉威严。
“过来,给孤擦背。”